第220章 茶肆听闻民生苦,帝心凝重记民忧
作品:《朕,朱厚照,登基即斩外戚》 茶馆内,氤氲的热气如轻柔的薄纱,缓缓升腾而起。
裹挟着浓郁醇厚的茶香,似灵动的精灵,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之中,将整个茶馆都浸润在芬芳里。
台上的说书先生刚刚讲完“薛仁贵救驾”这一精彩段落,那跌宕起伏的情节仿佛还在众人耳边回响。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微微闭眼,稍作歇息,似在回味方才说书时的酣畅淋漓。
邻桌的谈话声,在这片刻的宁静中愈发清晰地钻进众人耳中,打破了这短暂的静谧。
刚才还在感叹粮价飞涨的短打汉子,此刻依旧满脸愤懑,那紧皱的眉头仿佛能拧出水来。
他用力拍着桌子,大声说道:“粮价涨还不算完!上个月城西的老王,就因为交不起‘冬防捐’,被差役把家里的棉被都搬走了,大冷天的,一家老小冻得直哆嗦!”那声音里满是愤怒与无奈。
朱厚照原本正端着茶杯,姿态闲适。
听到这话,手猛地一紧,仿佛被什么刺痛了一般。
温热的茶水瞬间晃出杯沿,溅落在他的衣襟上,他却浑然不觉,眼神已紧紧被那汉子的话语吸引。
他缓缓转头,目光紧紧锁住那汉子,眼神里满是惊讶,似不敢相信竟有如此之事。
他在宫中,每日听户部奏报,那奏报里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听到的皆是“今年赋税足额,民生安定”之类的言辞,仿佛天下一片太平。
却从未听闻过这所谓的“冬防捐”,这陌生的词汇让他心中一紧。
更不知道竟有百姓因为缴不出捐税,被抄家到如此凄惨的地步,那场景让他不忍去想。
他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张永说道:“张永,记下来。”那声音低沉而严肃。
“城西,冬防捐,差役抄走百姓棉被。”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分量。
张永闻言,连忙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和炭笔,动作迅速而熟练。
迅速记下,笔尖在纸页上飞快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在这喧闹的茶馆里,显得格外轻细,却又格外清晰。
坐在短打汉子对面的货郎,此时也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油条,那油条在手中似乎也失去了吸引力。
长叹一口气,接话道:“何止冬防捐!我上回从通州拉货来京城,过城门时被差役拦着要‘过路费’,明明我有官府的路引,他们还是要收五十文,不给就扣货!我这小本生意,哪经得住这么刮?”那语气里满是心酸与无奈。
“可不是嘛!”旁边桌的老农,用他那粗糙的手,抹了把脸,那动作带着生活的沧桑。
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我儿子在城郊种了二亩白菜,前儿个被‘菜行头’逼着低价卖,说不卖就叫人把菜全拔了!儿子气不过跟他们吵,还被打了一巴掌,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那哭腔里是对儿子的心疼与对不公的愤怒。
朱厚照的脸色,随着这些话语,一点点沉了下来,如乌云笼罩。
原本因逛庙会而泛起的笑意,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眉头紧紧皱起,仿佛能夹死蚊子,那紧皱的眉头里藏着无尽的忧虑。
他想起自己在暖阁里看到的那些“民生奏折”,那奏折上的字迹仿佛还在眼前晃动。
上面无一例外都写着“百姓安居乐业,赋税无拖欠”,仿佛天下一片祥和。
可眼前这些百姓的切身遭遇,却像一把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口。
让他疼得喘不过气来,那疼痛是对百姓苦难的感同身受。
他不禁思索,京师的百姓都过得如此艰难,那偏远州县的百姓,岂不是更要遭受无尽的困苦?那困苦仿佛如黑暗的深渊,让人不敢去想。
他再次压低声音,对张永说道:“张永,接着记。”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通州至京城,差役私收过路费;城郊菜农,被菜行头强压价、殴打。每一条都记清楚,名字、地点,能问的都问明白。”每一个要求都细致而明确。
张永连忙应道:“是,陛下。”那声音恭敬而急切。
他起身,装作去添茶水,脚步沉稳而自然。
走到那几桌旁边,微微俯身,低声问道:“几位大哥,刚才听你们说的这些事,都是近几日发生的?那菜行头叫什么名字啊?”那语气谦逊而诚恳。
短打汉子见他面善,又穿着布衣,不像官府的人,心中的防备便放下了几分。
说道:“可不是近几日!菜行头姓黄,人都叫他‘黄老虎’,在城郊菜行里说一不二,官府都不管!”那话语里满是对“黄老虎”的不满。
货郎也补充道:“收过路费的差役,领头的姓赵,天天在朝阳门那儿拦货郎,好多人都被他坑过!”那补充里是对那差役的愤恨。
张永一一记在本子上,连“黄老虎”“赵差役”这样的称呼都没漏掉,记录得认真而仔细。
回到座位时,本子上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那字迹仿佛是百姓苦难的见证。
茶馆角落里,一个穿粗布裙的妇人抱着孩子,那孩子在她怀中安静地躺着。
小声跟旁边的人抱怨:“孩子他爹在铁匠铺打铁,上个月铺子被‘消防吏’查了,说‘铁器堆得太乱,有火灾隐患’,要罚二百文,不给就封铺子!其实就是想讹钱,隔壁的铺子给了钱,堆得比我们还乱,也没被查!”那抱怨里满是对不公的控诉。
“我家也是!”另一个妇人凑过来,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被人听见。
说道:“我男人开了个小杂货铺,每月都要给‘街长’送两斤肉,不送就天天来查卫生,折腾得没法做生意!”那声音里满是对生活的无奈。
朱厚照听到这些,手指攥得发白,那力度仿佛要将手指捏碎。
指节都泛了青,那青色里藏着他的愤怒与痛心。
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京师的基层官吏,竟借着各种由头,如此肆无忌惮地搜刮百姓。
苛捐杂税、敲诈勒索,百姓们敢怒不敢言,那沉默里是对不公的妥协与无奈。
而这些事,在朝堂上的奏折里,竟连半个字都没有提及,那奏折里的虚假让他心寒。
他喃喃自语,语气里满是不解和愤怒:“这些…… 怎么没人上奏?”那声音里是对朝堂的失望。
“都察院的言官,难道都看不见吗?”那疑问里是对言官的质疑。
张永在一旁低声回道:“陛下,怕是有人捂着不报,也可能是百姓怕被报复,不敢告……”那声音里带着对现实的无奈。
台上的说书先生又开讲了,那声音再次响起,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这次讲的是“包青天断案”,那精彩的情节仿佛能让人忘却一切烦恼。
台下的茶客们听得津津有味,纷纷拍手叫好,喊着“包青天为民做主”,那喊声里满是对清官的期盼。
可朱厚照却再也听不下去了,那说书声仿佛成了噪音。
他看着眼前这些为了生计发愁的百姓,那一张张愁苦的脸让他心痛。
再想想台上“包青天”的戏文,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那沉重让他喘不过气来。
百姓盼着“包青天”,可他这个当皇帝的,却连身边的苛捐杂税都不知道。
这算什么明君?那自责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对张永说道:“张永,别喝了。”那声音里带着急切。
“咱们回宫,现在就回!”那决心如钢铁般坚定。
张永愣了一下,连忙收起小本子,动作迅速而慌乱。
跟着站起身,说道:“陛下,不再歇会儿了?外面还飘着雪呢。”那声音里带着担忧。
“不歇了。”朱厚照的语气异常坚定,那坚定里是对百姓的担当。
眼神里满是凝重,说道:“这些事,多拖一刻,百姓就多受一刻苦,朕等不了!”那话语里是对百姓的关怀与急切。
他快步朝着茶馆门口走去,那脚步匆匆而坚定。
脚步比来时快了不知多少,仿佛要赶走所有的不公。
原本挂在腰间的小风车,被风吹得“呼呼”转,却再也带不起半点轻松的心情,那心情沉重如铅。
茶馆里的茶客还在为“包青天”叫好,沉浸在戏文的精彩之中,仿佛忘记了现实的苦难。
没人注意到这个刚坐下没多久的“富家子弟”已经离开,那离开是如此的悄然无声。
更没人知道,他们刚才的抱怨,已经被当今皇帝记在了心里,那记忆将化作改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