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铁证如山定贪腐,条例桎梏引帝思
作品:《朕,朱厚照,登基即斩外戚》 奉天殿内,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兵部涉案的三十五名官员,从尚书刘大夏到郎中、主事,一个个穿着囚服,被锦衣卫押着跪在大殿中央。
他们的头埋得低低的,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唯有兵部左侍郎王守仁,穿着整齐的官袍,站在文官队列里。
他的眼神坚定地看着龙椅上的朱厚照——他才入职就主动配合查案,没有牵涉任何贪腐,是兵部唯一的“干净人”。
朱厚照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贪官,最后落在刘瑾、陆炳、韩文身上。
他沉声道:“刘瑾、陆炳、韩文,你们负责清查此案,证据都准备好了吗?”
刘瑾率先上前一步,双手捧着一叠供词和行踪记录,躬身道:“回陛下,奴婢已将所有涉案官员的供词整理完毕,包括刘大夏分赃的亲笔记录、王庆倒卖武器的交易凭证,还有东厂番子查证的官员贪腐后买田置地的账目,人证物证俱全,无可抵赖!”
陆炳紧接着递上锦衣卫的审讯记录和人证名单:“陛下,锦衣卫连夜提审了涉案官员及其家仆,所有供词都能相互印证;此外,我们还带了三名知情的边军将领在殿外候命,他们可以作证边军粮饷短缺、武器破旧的实情。”
韩文最后呈上户部核算的账本,老泪纵横:“陛下,户部已将兵部近五年的拨款与实际支出核对清楚,贪腐的三百万两银子每一笔都能对应到具体官员,账本上的笔迹、印章均为真实,绝无伪造!”
朱厚照让张永把证据一一接过,翻看了几页,眼神越来越冷。
他抬头看向群臣,声音洪亮:“众卿说说,这些贪墨边军粮饷、残害大明将士的蛀虫,该如何处置?”
百官面面相觑,没人敢先开口——涉案官员太多,且有刘大夏这样的两朝老臣,轻了怕陛下不满,重了怕寒了老臣的心。
这时,李东阳走出队列,躬身道:“陛下,臣以为,当按《大明律》‘贪腐枉法’条处置——主犯刘大夏、张全、王庆等人贪腐数额巨大,情节恶劣,当处斩立决;从犯按贪腐数额分等,或流放、或贬官,财产全部抄没充公,用于边军粮饷补给。”
这话一出,跪在地上的刘大夏瞬间瘫软,嘴里喃喃着:“饶命……陛下饶命……”
其他贪官也纷纷哭求,大殿里一片哀嚎。
朱厚照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准奏,人群里突然走出一个五品刑部主事,躬身道:“陛下,臣有异议!”
朱厚照皱眉:“讲。”
那主事拿出一本《问刑条例》,朗声道:“陛下,根据先帝弘治十三年制定的《问刑条例》‘文职官员贪腐’条规定:‘一品至三品官员贪腐,若有自首或检举他人情节,可减为流放三千里;四品以下官员贪腐不足五万两,可判杖刑后贬为庶民’。”
“刘大夏是正二品尚书,且在清查期间虽未自首,但也未反抗,按条例可减为流放;张全、王庆等人贪腐不足十万两,按条例可贬为庶民,不必处斩啊!”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大殿里瞬间安静下来。
朱厚照的脸色瞬间铁青,不是因为这个主事,而是因为他嘴里的《问刑条例》——这本条例是他便宜老爹孝宗皇帝制定的,当年为了宽待文官,特意降低了贪腐的量刑标准,没想到如今竟成了贪官的“护身符”!
他盯着那本《问刑条例》,手指紧紧攥成拳头:“按你这么说,贪了三百万两,主犯流放,从犯贬官,这就是所谓的‘处置’?”
那主事连忙道:“陛下,条例如此规定,先帝的旨意不可违啊!”
“先帝的旨意?”
朱厚照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复杂——他敬重孝宗老爹,可这条例却成了整顿吏治的拦路虎。
他心里清楚:要是按《问刑条例》处置,今天的御门审案就是一场笑话,贪官们不痛不痒受点罚,回头还会接着贪,整顿吏治更是空谈!
可要是不按条例,就是“违背先帝旨意”,那些保守派文官肯定会借机发难,说他“不孝”“擅改祖制”。
一边是整顿吏治的决心,一边是先帝的条例和文官的非议,朱厚照陷入了沉思。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刘大夏——这个老爹重用的老臣,如今却成了贪腐主犯。
他看着手里的证据——三百万两贪腐,背后是无数边军将士的冻饿和百姓的苦难。
他再看着那本《问刑条例》——老爹为了宽待文官制定的规则,如今却成了蛀虫的“保护伞”。
“难道要因为老爹的条例,就放过这些贪官?难道整顿吏治,就要背上‘不孝’的骂名?”
朱厚照在心里问自己。
他想起登基时的誓言:要让大明清明,要让百姓安居乐业,要让边军不再受冻饿——这些誓言,比所谓的“条例”“孝道”更重要!
可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靠在龙椅上,闭上眼睛,看似在沉思,实则在盘算:如何既能打破《问刑条例》的桎梏,又能堵住文官的嘴,让处置贪官名正言顺?
是直接废除条例?还是以“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为由加重量刑?或是先处置贪官,再修改条例?
大殿里鸦雀无声,百官们都看着龙椅上的朱厚照,大气都不敢喘——他们知道,陛下的决定,不仅关系到这些贪官的性命,更关系到大明未来的吏治走向,关系到《问刑条例》的存废。
李东阳看着朱厚照的神色,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陛下是想重罚贪官,但碍于先帝的条例,正在为难。
他想开口支持陛下,却又犹豫——毕竟是先帝制定的条例,公然违背,怕是会引发更大的动荡。
跪在地上的刘大夏见朱厚照犹豫,以为有转机,连忙哭求:“陛下!臣认罪!臣愿意把贪的银子都退回来!求陛下按《问刑条例》处置,饶臣一命啊!”
其他贪官也跟着附和:“求陛下按条例处置!臣等再也不敢了!”
朱厚照睁开眼睛,眼神锐利地扫过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心里的主意越来越坚定——《问刑条例》必须改,贪官必须严惩,就算背上“擅改祖制”的骂名,也要为大明的未来扫清障碍!
他看向张永,沉声道:“把《问刑条例》拿给朕看看。”
张永连忙接过主事手里的条例,呈给朱厚照。
朱厚照翻开条例,看着“文职官员贪腐”那一条,手指重重戳在上面,心里默念:“老爹,不是儿子要违背您的旨意,是这条例已经不适合现在的大明了,为了您留下的江山,儿子只能这么做。”
殿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条例上,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先帝的初衷和如今的矛盾。
朱厚照合起条例,没有立刻宣布处置结果,只是道:“此事容朕再斟酌片刻,先将这些贪官押下去,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探视!”
“遵旨!”
陆炳应道,示意锦衣卫将贪官们押下去。
刘大夏还想挣扎,却被锦衣卫死死按住,只能绝望地哭喊:“陛下!求您饶命啊!”
哭喊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殿外。
大殿里依旧安静,百官们都在等着朱厚照的最终决定。
朱厚照则看着手里的《问刑条例》,眼神坚定——他知道,自己即将做出一个震动朝野的决定,一个关乎大明吏治革新的决定。
还有半个月就是正德元年了,他要在新年到来之前,打破这桎梏,给大明一个全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