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阉监领命入中枢,群臣诫下待朝仪
作品:《朕,朱厚照,登基即斩外戚》 张永刚退出去没一盏茶的功夫,暖阁门就被轻轻推开。
刘瑾弓着腰走了进来,他刚从东厂衙门赶回来,袍角还沾着些灰。
见了朱厚照,“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脑袋磕得邦邦响:“奴婢刘瑾,叩见陛下。”
“起来吧。”
朱厚照指了指旁边的杌子,“给你个差事。”
刘瑾连忙爬起来,垂手立在一旁,连杌子都不敢碰。
“奴婢听陛下吩咐。”
他知道陛下刚处理完内阁的事,这时候叫他来,定是有要紧活计。
“往后你兼着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差事。”
朱厚照开门见山,看着刘瑾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又补了句,“明日起,你带着司礼监的人入内阁,跟着阁老们商议军国大事。”
刘瑾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司礼监掌印本就是宦官里的顶头差事,如今还能跟着入内阁议事,这是何等的恩宠?
他刚要跪地谢恩,就被朱厚照抬手拦住了。
“先别急着谢。”
朱厚照的眼神沉了沉,“朕让你们司礼监进去,是去监督的,不是去指使的。”
“阁老们议事,你们就站在旁边听着,记着谁藏了私、谁说了谎、谁阳奉阴违,回头报给朕。”
“要是让朕发现你们敢插手决策,敢对阁老们指手画脚 ——”
朱厚照手指敲了敲案沿,“刘瑾,你知道朕的脾气。”
刘瑾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了,连忙躬身。
“奴婢明白!奴婢绝不敢越界!司礼监的人只敢记、敢看,绝不敢多嘴多舌!要是有人敢违了陛下的规矩,奴婢先拧了他的脑袋!”
“嗯。”
朱厚照满意地点点头,“下去吧,跟司礼监的人交代清楚,明日卯时就得在宫门口等着。”
“奴婢遵旨!”
刘瑾又磕了个响头,这才弓着腰退出去,脚步轻快得像踩了云。
从今日起,他刘瑾也算半个中枢大臣了。
暖阁里重新安静下来。
朱厚照走到窗边,望着宫墙外渐渐沉下去的夕阳。
把刘瑾塞进内阁,既是为了制衡文官,也是为了给自己安个 “耳朵”。
那些老狐狸面上服软,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盘算,有刘瑾盯着,总能放心些。
另一边,六部九卿的大佬们出了紫禁城,站在金水桥边,一个个都蔫蔫的。
秋老虎的热浪扑在脸上,像裹了层棉絮,闷得人喘不过气。
可没人敢先散了,都下意识地看向李东阳。
如今李东阳是唯一坐着椅子从暖阁出来的,又是文官里资格最老的,自然成了众人的主心骨。
李东阳叹了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
“都别愣着了。”
他看了眼周围的同僚,声音压得低了些,“今天回去后,把各自部门的下属、门生都叫到跟前,好好吩咐吩咐。”
“明日大朝会,不管陛下说什么,都给我憋着。”
他顿了顿,想起暖阁里那些罪证册子,眼神沉了沉,“别管是‘祖制’还是‘规矩’,都别站出来瞎嚷嚷 —— 咱们这位陛下,不好惹啊。”
张昇连忙点头。
“李阁老说得是。”
“今天那托盘里的东西,想想都后怕,要是真被翻出来,咱们这些人没一个能跑得了。”
他痛风的脚疼得钻心,可此刻哪顾得上,“回去我就把礼部的人都叫来,谁要是敢在朝堂上多嘴,我先扒了他的官服!”
“老夫也得去敲打敲打兵部的人。”
刘大夏皱着眉,“京营里有些愣头青,总觉得武将受了委屈,别被他们捅出篓子。”
韩文也道:“户部刚提拔了欧阳铎,底下本就有些酸儒不服气,得回去压一压,别让他们借着改组内阁的事起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先前的拘谨渐渐散了,只剩下同病相怜的默契。
“多谢阁老提醒。”
众人对着李东阳拱手,这才各自上了轿子,往自家衙门或府邸赶去。
事不宜迟,得赶在天黑前把话传到。
李东阳看着众人的轿子消失在街角,才慢慢上了自己的轿辇。
轿夫刚要抬轿,他又掀开帘子。
“去翰林院。”
翰林院是文官的 “摇篮”,不少新科进士都在那儿待着,这些人最是认 “祖制”,也最容易被人当枪使,他得亲自去一趟。
同一时间,京城各大小衙门都炸开了锅。
礼部尚书张昇把礼部的官员全叫到了大堂,指着墙上的《大明律》骂了半个时辰。
“谁要是明天敢在奉先殿胡说八道,就别认我这个尚书!到时候陛下要问罪,我先把你绑去坤宁宫谢罪!”
兵部尚书刘大夏更直接,把京营的几个将领叫到府里,扔了把刀在桌上。
“明日朝会,你们要是敢替那些酸儒说话,就自己了断在这儿,省得去诏狱受辱!”
户部尚书韩文没骂人,只是把欧阳铎叫到书房,又让人把户部的老吏都叫来,指着欧阳铎道。
“明日陛下宣布改组内阁,谁要是敢对欧阳主事使脸色,或是在朝堂上暗讽,就不用来户部当差了 —— 我这儿容不下‘眼瞎’的。”
就连一向温和的吏部尚书马文升,都把自己的侄子叫到跟前,瞪着眼道。
“你要是敢在朝堂上替那些‘清流’站台,我就亲自写奏折,把你强补国子监的事捅出去,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当官!”
一顿连哄带吓,从傍晚到深夜,京城大部分官员都收到了消息。
明日大朝会,闭紧嘴,少说话,谁也别给皇帝找不痛快。
有几个不死心的,想去串联同僚,刚走到街角,就看见锦衣卫的人在暗处晃悠,吓得赶紧缩了回去。
谁都知道,陛下的人盯得紧,这时候凑一起,纯属自寻死路。
一夜无话。
次日天还没亮,奉先殿外的宫道上就挤满了人。
大小官员穿着簇新的官袍,背着朝笏,一个个低着头往奉先殿走,连交谈都不敢大声,只有脚步踩在青石板上的 “沙沙” 声。
秋老虎的热浪还没起来,可不少人的后背已经湿了。
有年轻官员偷偷打量四周,见往日里总爱高谈阔论的 “清流” 们都垂着头,也赶紧收了眼神,老老实实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翰林院的编修们站在最后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起昨日李阁老亲自去翰林院说的话,谁也不敢吭声。
李阁老说了,“陛下要动真格的,别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辰时整,钟鼓楼上响起了钟声。
“陛下驾到 ——”
随着张永尖细的唱喏声,朱厚照身着十二章纹龙袍,从奉先殿后殿走了出来。
他步子沉稳,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扫过底下黑压压的官员,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百官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在奉先殿里回荡,却没往日的热闹,反而透着股小心翼翼的拘谨。
朱厚照走到龙椅上坐下,刘瑾和张永分立在两侧,司礼监的几个太监捧着圣旨,站在旁边候着。
他没让众人平身,只是缓缓开口,声音透过殿内的回声传得很远。
“众卿,今日召集尔等,是有要事宣布 ——”
大朝会的序幕,就此拉开。
而底下的官员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着那道关乎内阁改组的圣旨落下。
谁也不知道,这道圣旨之后,大明朝的朝堂,会变成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