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侯门倾覆震京华,帝心深算觅良才
作品:《朕,朱厚照,登基即斩外戚》 两名锦衣卫如拖死狗般,架起瘫软如泥的孙铭,往台下拖去。
孙铭的双腿似灌了铅般沉重。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哀鸣。
眼神涣散地望着高台上的朱厚照。
嘴唇翕动,却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
演武场上的将士们目送孙铭远去。
有人朝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
有人兴奋地挥舞着拳头。
压抑多年的郁气,仿佛在这一刻尽数消散。
朱厚照收回目光,落在王守仁、杭雄、沈希仪和徐延德身上。
脸上的寒霜渐渐褪去,多了几分温和。
“今天这出戏,让弟兄们见笑了。”
他语气轻松,仿佛刚才赐死会昌侯的不是自己。
沈希仪瓮声瓮气地说:
“陛下做得对!这种蛀虫早就该清了,省得污了京营的地!”
杭雄也跟着点头:
“就是!以后谁再敢欺负咱们弟兄,就该这个下场!”
朱厚照笑了笑,目光最终定格在王守仁身上,语气陡然郑重起来:
“阳明先生,京营以后就拜托你了。”
“臣定不辱使命。”
王守仁拱手躬身,腰间的尚方宝剑轻轻晃动。
“朕要你放开手脚去管。”
朱厚照往前走了两步,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在乎什么恶名,也别理会那些虚名。”
“朕要的不是只会走队列的花架子,是能打能战的虎狼之师。”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
“遇到搞不定的难事,就把尚方宝剑亮出来。”
“不管是谁,敢挡你的路,先斩后奏,朕给你担着。”
王守仁心头一震,猛地抬头看向朱厚照。
年轻的皇帝眼里没有丝毫玩笑,只有沉甸甸的信任。
他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
“臣,谢陛下隆恩!此生必为陛下练出一支铁血之师,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杭雄和沈希仪也跟着跪倒:
“末将誓死效忠陛下!”
徐延德见状,连忙跟着跪下,心里却暗自咋舌。
陛下对王守仁的信任,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以后京营的事,自己还是少掺和为妙。
朱厚照满意地点点头:
“都起来吧。好好练兵,别让朕失望。”
“臣等遵旨!”
銮驾缓缓驶离京营时,已是黄昏。
夕阳的金辉洒在明黄色的龙旗上,将整个队伍都染成了金色。
朱厚照坐在龙辇里,撩开帘子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
百姓们站在路边,对着銮驾指指点点,脸上带着兴奋和敬畏。
“会昌侯被赐死的事,怕是已经传开了。”
张永凑过来,低声道。
“传得越快越好。”
朱厚照淡淡道。
“朕就是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京营不是谁都能啃的骨头。”
张永点点头,没再说话。
他知道,经此一事,京城的勋贵和文官们,怕是要老实一阵子了。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孙铭被赐死、会昌侯爵位被夺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文官集团的反应最为激烈。
吏部尚书的府邸里,几个阁老正围着议事,脸色都难看得很。
“太过分了!不过是调用几个士兵,竟然赐死会昌侯,还要抄家流放子孙,这…… 这简直是草菅人命!”
一个白胡子阁老气得吹胡子瞪眼,手里的茶杯都差点捏碎。
“嘘…… 小声点。”
旁边的人连忙拉住他。
“你想让锦衣卫听见吗?没看见会昌侯的下场?”
白胡子阁老的声音瞬间低了下去,却依旧愤愤不平:
“可他是会昌侯啊!是孝恭孙太后的亲戚!陛下这么做,就不怕寒了勋贵的心?”
“寒心也没办法。”
为首的阁老叹了口气。
“陛下这是铁了心要整肃京营,会昌侯撞在了枪口上,只能自认倒霉。”
“咱们以后还是小心点,别沾京营的事。”
众人纷纷点头。
他们这些文官,平日里也没少使唤京营的士兵,现在想想,都觉得后背发凉。
而勋贵们的反应,则要复杂得多。
英国公府的书房里,张懋正听着儿子张仑的汇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父亲,陛下这次是来真的,连会昌侯都敢动,咱们……”
张仑的声音里带着担忧。
张懋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慌什么?孙铭那是自己作死,撞到了枪口上。”
“他调用京营士兵不说,还敢让家丁袭击钦差,这换了谁都饶不了他。”
他顿了顿,语气笃定:
“陛下心里还是有数的,知道哪些人能动,哪些人不能动。”
“咱们只要安分守己,别去碰京营的霉头,就不会有事。”
定国公府里,徐光祚也是同样的想法。
他对着儿子徐延德道:
“孙铭是咎由自取,跟咱们没关系。”
“陛下敲打敲打也好,省得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整天惹是生非。”
在这些勋贵看来,孙铭的下场是他自己作出来的,皇帝只是借题发挥,并不会真的对所有勋贵动手。
他们依旧觉得,凭着祖上的功勋和与皇室的关系,皇帝总会给几分薄面。
坤宁宫暖阁里,朱厚照正靠在软榻上,听着张永的汇报。
“陛下,文官们都吓坏了,听说今晚不少人都在连夜清查以前调用京营士兵的账目呢。”
张永笑着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勋贵呢?”
朱厚照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
“勋贵们倒是平静,说是孙铭自己作死,跟他们没关系。”
张永撇了撇嘴。
“依老奴看,他们是没撞到枪口上,真要是撞到了,保管比谁都慌。”
朱厚照笑了笑,没说话。
他知道,勋贵们的平静只是暂时的,等他下一步动作出来,看他们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京营的兵权算是彻底抓在手里了,接下来,就是搞钱了。
练兵需要钱,整顿吏治需要钱,推行新政更需要钱。
国库的那点家底,早就被先帝爷和那些蛀虫掏空了,不找个会理财的能手,一切都是空谈。
欧阳铎……
朱厚照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他记得史书上记载,这个人是嘉靖年间的理财能臣,手段狠辣,总能在不引起民怨的情况下,为朝廷搞到钱。
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找到他。
“陛下,您在想什么?”
张永见他半天没说话,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什么。”
朱厚照摇摇头。
“只是在想,欧阳铎这个人,找到了吗?”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刘瑾的声音:
“陛下,奴才刘瑾求见!”
朱厚照挑了挑眉:
“让他进来。”
刘瑾一路小跑着进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陛下,大喜啊!”
“什么喜事?”
朱厚照淡淡道。
“欧阳铎找到了!”
刘瑾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锦衣卫刚刚传来消息,已经找到欧阳铎的下落,不日就能将他送到京城!”
朱厚照猛地坐直了身子,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找到了?在哪找到的?”
“听说在江南一带,具体的奴才也不清楚,还得等锦衣卫的详细汇报。”
刘瑾连忙道。
朱厚照点点头,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欧阳铎只是个小官,又没什么名气,锦衣卫怎么仅凭一个名字,就这么快找到了他?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要知道,大明朝幅员辽阔,重名的人不知有多少,锦衣卫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这么快就锁定目标。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门道。
张永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凑到朱厚照耳边,低声道:
“陛下,锦衣卫的动作,是不是太快了点?”
朱厚照没说话,只是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茶是好茶,可他却品不出任何滋味。
锦衣卫是怎么找到他的呢?
这个问题,像一根小刺,扎在了他的心里。
他隐隐觉得,锦衣卫这次能这么快找到欧阳铎,恐怕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能力。
或许,这背后还有更深的原因。
而这个原因,可能比找到欧阳铎本身,还要重要。
暖阁里的烛光摇曳,将朱厚照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