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罪证如山,群臣求情触龙鳞

作品:《朕,朱厚照,登基即斩外戚

    这声喏,似一柄利刃划破殿内凝滞的空气。


    刘瑾绯红蟒袍在晨光中泛着血色,捧着厚厚卷宗疾步上前,单膝跪地时,卷宗封皮朱砂写的“张鹤龄、张延龄罪证”墨迹淋漓,宛如刚从血池捞出。


    那抹朱红,是罪恶的印记,亦是东厂铁腕的象征。


    “讲。”


    朱厚照的声音从龙椅传来,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却暗藏汹涌波涛。


    刘瑾展开卷宗,尖细嗓音如冰锥刺破寂静:“查寿宁侯张鹤龄,弘治十年强占河间府民田三千亩,逼死佃户七家;弘治十五年收受江南盐商贿赂白银二十万两,纵容其走私官盐;先帝驾崩当日,私藏兵器三百件,意图不明……”


    每一条罪状,皆如重锤敲击在百官心头。


    殿内寒气随罪状递增,百官呼吸渐轻,连刘健都攥紧象牙笏板——这些罪证太实了,桩桩件件都够得上“斩立决”,东厂显然查了很久,连当年的地契、贿赂的账本都翻了出来。


    东厂的触角,早已深入朝堂每一处角落。


    “建昌侯张延龄,”刘瑾翻过一页,声音更冷,“弘治十二年强抢民女十二人,其中三人不堪受辱自尽;弘治十七年挪用边军军饷五万两,导致宣府士兵哗变;更与太医院院判李嵩勾结,多次传递宫闱消息,干预朝政……”


    罪状如雪片般飘落,将张家兄弟钉在耻辱柱上。


    “够了!”


    户部尚书韩文突然出声,脸色惨白如纸,“陛下,张侯爷虽有过失,但终究是太后胞弟,先帝的舅子,还请陛下看在骨肉亲情的份上,从轻发落……”


    他试图用亲情为张家兄弟筑起最后一道防线。


    “从轻发落?”


    朱厚照猛地拍案,龙椅上的金龙浮雕仿佛活了过来,“韩尚书说说,怎么个从轻法?是把三千亩民田还给百姓,还是让死去的佃户活过来?”


    他目光如炬,直刺韩文心底。


    韩文被问得哑口无言,冷汗顺着鬓角淌进官袍领子里。


    那冷汗,是恐惧的写照,亦是理亏的证明。


    “陛下息怒。”


    谢迁出列,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劝谏,“弘治朝向来宽宥外戚,张鹤龄兄弟虽有过错,先帝也只是训斥几句,并未深究。如今陛下刚登基,若严惩皇亲,恐落‘刻薄’之名……”


    他试图用“弘治朝宽松”为朱厚照套上枷锁。


    “刻薄?”


    朱厚照站起身,龙袍下摆扫过金阶,发出“哗啦”声,“先帝宽宥他们,结果呢?三千亩民田变成了三万亩,五万两军饷变成了五十万两!”


    他声音渐高,如惊雷在殿内炸响。


    他走到刘瑾面前,拿起卷宗里的地契,狠狠摔在百官面前:“你们自己看!这是弘治十年的地契,这是去年的!短短八年,张家就从河间府抢到了保定府,再不管,是不是要抢到紫禁城来?”


    地契散落一地,红印和签名刺痛了每个人的眼睛。


    那是文官们当年为了“顾全大局”,默许甚至纵容的结果,如今被新皇当众抖出来,像被扇了无数记耳光。


    “先帝仁厚,可仁厚不是纵容!”


    朱厚照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震得梁上的积灰簌簌落下,“他给你们‘轻徭薄赋’的名声,给外戚‘宽宥’的脸面,可留给朕的是什么?是空空如也的国库,是嗷嗷待哺的边军,是被抢得家破人亡的百姓!”


    他目光扫过百官,字字诛心。


    “你们现在跟朕说‘弘治朝宽松’,怎么不说弘治朝的百姓在哭?怎么不说弘治朝的士兵在饿肚子?”


    句句如刀,割开了朝堂的虚伪面纱。


    百官齐刷刷低下头,没人敢再替张家兄弟说话。


    他们中谁没受过张家的好处?谁没在奏折里写过“张侯爷贤明”?此刻被朱厚照戳破,只剩下满心的恐慌。


    “按律,”


    朱厚照的目光扫过沉默的群臣,语气冷得像冰,“张鹤龄、张延龄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勾结外臣,三条罪随便哪条都够凌迟处死,朕按‘斩立决’处置,算轻的了。”


    他以律法为剑,斩断了百官的侥幸。


    “陛下!”


    刘健突然跪地,花白的胡须在金砖上蹭出痕迹,“老臣知道二侯罪该万死,可太后……太后年事已高,若见胞弟伏法,恐……恐伤及凤体,还请陛下……”


    他试图用太后的健康为张家兄弟求情。


    “太后?”


    朱厚照冷笑,“她当年纵容弟弟强抢民女时,怎么没想过伤及百姓?她让红芍给文官传信时,怎么没想过伤及朕的江山?”


    他想起昨夜仁寿宫的灯火,那盏灯比往常暗了许多,像母亲那颗早已偏向外戚的心。


    血缘在权力面前,终究是靠不住的。


    “朕意已决。”


    朱厚照转身坐回龙椅,指尖叩着扶手,“三日后,将张鹤龄、张延龄押赴午门,斩立决,家产抄没,发还百姓。”


    他声音坚定,不容置疑。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刘瑾捧着卷宗的手还在微微发颤——他跟着这位新皇,终究是赌对了。


    那颤抖,是兴奋,亦是敬畏。


    “陛下……”


    谢迁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朱厚照冰冷的眼神逼了回去。


    那眼神,如寒冰般刺骨。


    朱厚照看着这群欲言又止的老臣,忽然明白了他们的心思——既想保太后的面子,又想保自己的退路,所以才反复拉扯,等着他松口。


    他们,在权力的游戏中,早已迷失了方向。


    “怎么?你们觉得朕的话不算数?”


    朱厚照的目光落在刘健和谢迁身上,“还是说,该怎么处置,得由你们来定?”


    他声音平静,却暗藏雷霆之怒。


    刘健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知道不能再逼了。


    新皇的耐心已经耗尽,再争下去,恐怕连“圣裁”的体面都没了。


    “老臣不敢。”


    刘健深深躬身,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妥协,“陛下乃九五之尊,国法家规皆在陛下一念之间,臣等……臣等不敢妄议,还请陛下圣裁。”


    他终于选择了臣服。


    谢迁连忙附和:“臣附议!请陛下圣裁!”


    这声“圣裁”,像一块巨石投入深潭。


    百官纷纷附和,山呼“请陛下圣裁”,却没人敢抬头看龙椅上的少年——他们把皮球踢回给皇帝,既不用担“逼宫”的罪名,又能把“刻薄”的帽子留给新皇。


    他们,在权力的游戏中,学会了自保。


    朱厚照看着殿内黑压压的头顶,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


    那弧度,是冷笑,亦是决绝。


    圣裁?


    好啊。


    他会给所有人一个“圣裁”,一个让他们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圣裁。


    那圣裁,将如惊雷般震撼朝堂,亦将如利剑般斩断外戚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