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被掌控的交际花×铁血军官22

作品:《【快穿】女主她又美又娇软

    后方城镇的空气,沉滞而污浊,正一丝不落地应验着凯洛斯的预判。


    一种腐败的气息无声弥漫。


    如同甜美果实内核溃烂,最先招引来蝇虫。


    军营家属区尚被层层铁丝网与刺刀隔绝着,维持着一种脆弱而虚假的安宁。


    像暴风眼中岌岌可危的平静。


    然而,在这道安全界限之外,整个外围居民区早已沦陷于另一种形态的战争。


    恐慌和物资的匮乏像强酸般腐蚀着往日的人情,将猜忌与敌意淬炼成常态。


    战争是头永不餍足的巨兽。


    它的獠牙不仅撕扯着远方的战线,更用无形的利爪刨挖着后方的根基,将秩序与人性一同碾碎。


    法律的威慑力在生存面前变得稀薄。


    阴影中的鬣狗开始循着味道聚集,企图从这片混乱中撕扯下肥肉。


    发一笔沾着血沫的横财。


    集市,这个往日充满生机的地方,如今已成为一触即发的火药桶。


    就在这样的一天。


    苏胭与玛莎例行前往采购,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恶意浪潮卷入其中。


    几个眼神浑浊面目狰狞的男人精准地盯上了她们手中那只与周遭贫瘠格格不入显得过份充裕的布袋。


    他们呈半包围状逼近,堵死了退路。


    “把袋子留下,漂亮小妞。”


    为首的男人咧开嘴,一口被烟草熏得焦黄的牙齿散发着恶臭。


    一只布满污垢和伤疤的手毫不客气地直抓向苏胭挽着的篮子。


    “这年景,这等好货可不多见了。”


    他的同伙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帮腔,目光贪婪地在那篮子上逡巡。


    玛莎阿姨脸色瞬间褪得惨白,但母性的本能压过了恐惧。


    她几乎是踉跄着上前一步,用自己不再年轻的身躯试图将苏胭挡在后面。


    “你们想干什么?!退开!我警告你们——我们是第七装甲兵团凯洛斯·阿卡曼上尉的家人!”


    那为首的暴徒动作顿了一下。


    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嘲弄:


    “军官?”


    他啐了一口,眼神中的凶光非但未减,反而更添了几分被挑衅的暴戾。


    “扛枪的现在都在泥地里等着喂炮弹呢!谁他妈还管得了你们?!”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撞,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苏胭猛地吸进一口冰冷而浑浊的空气,强行将那灭顶的恐慌压了下去。


    脑海中闪过的是凯洛斯的脸庞。


    是他握着她的手,一字一句教她那些生硬发音时的严厉与耐心。


    下一刻,她强迫自己绷紧微微发颤的脊背。


    “退后!”


    她的声音并不洪亮,却异常锐利,割破了集市嘈杂的背景音。


    “根据战时条例第七款!袭击现役军官亲属,视同袭击军事人员,你们想试试被当场击毙的滋味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冷冽。


    那几个围拢上来的男人猛地一怔。


    脸上蛮横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猝不及防的惊疑和畏惧。


    那几句他们听得懂的本地语。


    尤其是“战时条例”、“当场击毙”这些充满官方暴力色彩的词汇,混合着苏胭此刻冰冷慑人的气势,形成了一股有效的震慑力,硬生生掐断了他们逼近的势头。


    就是现在!


    趁对方一愣神的功夫,她紧紧拉住玛莎阿姨的手,低声快速对同伴们说:“别犹豫,别回头看,跟着我,慢慢退出去。”


    她的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拉着玛莎,利用对方愣神的这几秒,迅速从那包围圈的缝隙中侧身退了出来。


    然而,危险并未轻易解除。


    那个为首的男人反应过来,似乎觉出被骗,恼羞成怒地嘶吼着追了出来:“站住!你们敢骗我?!”


    脏污的手几乎要抓住玛莎阿姨的肩!


    “啊!”玛莎惊叫一声。


    那一刻,苏胭脑中没有任何英雄式的浪漫幻想,唯有最原始的、保护与被保护的决绝。


    她娇小的东方身躯成了最完美的伪装,轻而易举地催生了对方轻蔑的误判。


    几乎是本能地侧身微缩,她做出惊慌躲闪的姿态,仿佛一只受惊欲逃的雀鸟。


    然而,就在那电光石火的刹那——


    没有退缩,她举起了那柄凯洛斯留给她的守护。


    手臂抬起得异常稳定,与她声线里那一丝无法完全压制的微颤形成了鲜明对比。


    “别碰她!”


    警告脱口而出的瞬间,她的食指已然扣动扳机。


    巨大的后坐力猛地撞向她纤细的手腕,震得她整条手臂发麻,枪声在市场中炸开,显得格外刺耳。


    首次实弹射击的生涩让准头偏离了预期。


    子弹并未命中胸膛,而是狠狠咬入了对方试图抓向玛莎的那条胳膊!


    “呃!我的胳膊!你这该死的——”


    暴徒的痛呼与咒骂同时爆发。


    他猛地缩回受伤的手臂,脸上狰狞的凶相被剧烈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惊愕取代。


    死死瞪着眼前这个刚刚还柔弱可欺的东方女子。


    此刻她眼中却燃烧着某种冰冷彻骨的火焰,那火焰与她手中紧握的、明显属于军方制式的手枪一样,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苏胭强迫自己维持着面部表情的镇定。


    哪怕持枪的手指尖仍在微微颤抖。


    哪怕胸腔里的心脏快要跳出来。


    她将另一只手也握上枪柄,努力抵消着后坐力带来的麻痹感。


    呼吸急促,却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终于亮出乳牙和利爪的幼兽。


    用看似脆弱的身体坚定不移地挡在他人之前。


    她的声音不大,甚至因紧张而有些发紧。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警告,清晰地穿透了对方的呻吟:


    “再上前一步,”她一字一顿,枪口微微下移,指向更具威胁的方向,“下次瞄准的,就不会只是胳膊了!”


    那暴徒捂着自己流血的手臂,痛得龇牙咧嘴。


    眼神里的凶光最终被权衡利弊的惊疑不定所取代。


    他死死盯着那把他绝对惹不起的军方手枪,又极度忌惮地瞟了眼不远处的军营哨卡。


    为了一点物资和一时歹念,赌上被军队追剿的代价?


    这不划算。


    “算、算你狠!”


    他最终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恶狠狠地瞪了她们最后一眼,朝着同伙狼狈地使了个眼色。


    “我们走!”


    几个男人搀扶着伤者,迅速退入人群,如同鬣狗般灰溜溜地消失了踪影。


    直到他们的背影彻底不见,苏胭紧绷的神经才猛地一松。


    臂微微颤抖起来。


    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我的上帝啊……”


    玛莎阿姨这时才仿佛找回呼吸,一把抓住苏胭的胳膊,声音还在发颤。


    “苏胭小姐!你…你没事吧?刚才真是太危险了!”


    她看着苏胭的眼神充满了后怕和一种全新的惊异。


    旁边另一位惊魂未定的妇人也围上来,心有余悸:“是啊,多亏了您反应快!那些话……还有那一下!真是太厉害了!”


    苏胭轻轻摇了摇头,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她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手掌,勉强笑了笑,声音还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微颤:“没事了,玛莎阿姨。我们得快些回去,这里不能久留。”


    她弯腰想提起散落在地上的物资袋,却发现指尖有些发软。


    玛莎连忙抢先一步拎起所有东西,另一只手紧紧挽住苏胭的胳膊,像是生怕她再遇到什么危险,连声说:“好好,我们马上回去。这些东西我来拿,您…您刚才真是……”


    她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只是重复着。


    “真是太勇敢了。”


    回去的路上,几位同行的妇人都下意识地靠苏胭更近了些,目光不再是往日那种对异乡人的客气或疏离,而是多了几分依赖和感激。


    玛莎更是寸步不离,时不时就用一种混合着担忧和骄傲的眼神看她一眼。


    穿过层层岗哨,终于回到相对安全的家属区。


    熟悉的军营气息扑面而来。


    玛莎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重新回到了现实。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双手紧紧握住苏胭的手。


    眼眶有些发红。


    “好孩子,今天真是多亏有你在。不然我这把老骨头……还有她们,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苏胭反握住玛莎温暖粗糙的手,摇了摇头。


    “我们是一起的,玛莎阿姨。”她轻声说,声音比刚才稳定了许多,“安全回去就好。”


    -


    前线的战壕里,泥土和硝烟的气息早已浸透了一切。


    凯洛斯刚结束一场短暂的军事会议,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


    副官罗纳快步走来,递上一封略显皱褶的信。


    “长官,玛莎女士托后勤车队带来的信,标注了‘急’。”


    凯洛斯眉头一拧,迅速撕开封口。


    玛莎的字迹有些潦草,显然书写时心绪不宁。


    随着目光扫过一行行文字,他周身那股惯常的冷峻气场骤然变得骇人。


    信纸在他指间被攥得死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们竟敢——!”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从他齿缝间挤出。


    周围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苏胭被暴徒围堵、惊慌无助的画面。


    一想到那双含泪的眼眸可能遭遇的伤害,一股几乎要焚毁理智的震怒和后怕瞬间席卷了他。


    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弹药箱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吓得周围的士兵们噤若寒蝉,纷纷避开。


    罗纳屏息凝神,等待着风暴。


    然而,预期的雷霆震怒却没有完全爆发。


    凯洛斯的呼吸依旧粗重,但他死死盯着信纸的后半部分,目光像是被钉在了上面。


    他看到玛莎如何描述苏胭如何强自镇定地用他教的话呵斥暴徒,如何机智地带领大家撤退,最后如何为了保护他人而奋起反击。


    那副娇小身躯使用手枪的画面,与他记忆中她依偎在他怀里柔软羞涩的模样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暗流,猛地冲垮了最初的暴怒。


    那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一种心脏被狠狠揪紧后的剧烈悸动。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排山倒海般让他胸膛炸开的滚烫自豪感!


    那个需要被他精心呵护在羽翼下的东方玫瑰,竟然在危险的逼迫下,展现出了如此出人意料的勇气和力量。


    她并非只是攀附他的莬丝花,她的骨子里藏着连他都未曾完全察觉的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