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湿淋淋地坐在那里，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铁青。


    他老婆坐在他旁边，一副想发作又不敢的表情，手里的筷子都快被她掰断了。


    二叔刘建军脸色也不好看，这个外来的小子敢这么嚣张！


    【哎呀，气氛突然变得好尴尬。】


    【我这一手绝活，是不是玩得有点太大了？】


    【算了，反正仇恨已经拉满，不如开香槟庆祝一下。】


    张泽在内心开着派对，脸上却是一副无辜又诚恳的表情，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


    就在这时，老爷子终于发话了。


    “好了，都是一家人，吃个饭，助什么兴，玩什么才艺。”


    老爷子开口了，没去看狼狈的刘明，也没去看张泽。


    “小明，你也是，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非要人表演节目。张泽是菲菲的男朋友，是客人，胡闹什么。”


    这话，表面上是在各打五十大板，实际上，屁股早就歪到张天边去了。


    刘建军的脸色更加难看，但老爷子发了话，他只能把这口气硬生生咽下去。


    他给了儿子一个制止的示意。


    “是，爸教训的是。”刘建军勉强开口，“小明，还不快给张泽道个歉，是你先失礼的。”


    刘明浑身一震，让他给这个骗子道歉？


    但他不敢违抗父亲和爷爷，只能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对，对不起。”


    “没事没事。”张泽立刻换上一副大度的样子，摆了摆手，“年轻人嘛，爱玩。我能理解。千万别往心里去，不然会影响家庭和睦的。”


    刘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管谁叫年轻人？咱俩差不多大！


    还有，你那副过来人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这顿饭，在一种极为诡异的气氛中继续。


    “从商派”那边再没人敢挑衅，一个个埋头吃饭，把碗都快要戳穿了。


    “中立吃瓜派”则是不住地用余光偷瞄张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只有三叔刘建国那边，气氛还算正常。


    刘建国端起酒杯，朝着张泽的方向举了举，脸上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爽朗。


    张泽也举杯回应。


    两人隔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一个真正上过战场的人，能分辨出什么是花拳绣腿，什么是真正的杀人技。


    张泽刚才那一手，无论是飞牌还是弹筷，都展露出了恐怖的腕力和精准的控制力。


    这不是杂耍，这是实战中磨砺出的本能。


    ……


    饭局终于在沉默中结束。


    众人纷纷起身告辞，刘建军带着妻儿，第一个快步离开，连招呼都没打，背影写满了“莫挨老子”。


    张泽伸了个懒腰，准备跟刘菲菲回房研究一下沙发到底该怎么睡。


    “张泽，你等一下。”


    刘建国叫住了他。


    张泽回头，刘菲菲也停下脚步，有些关切地看着自己三叔。


    “三叔，有什么事吗？”


    刘建国走到张泽面前，这个常年待在军营的男人，身形笔挺，气势刚硬。


    “你那手飞牌，练过？”


    “一点小爱好。”张泽谦虚道。


    刘建国直接戳穿，“你档案上说你枪法卓绝，我想见识一下。”


    张泽还没回答，旁边几个没走的年轻一辈，耳朵一下子就竖了起来。


    “三叔要跟菲菲姐的男朋友比枪？”


    “我没听错吧？三叔可是咱们军区的枪王啊！”


    “这下有好戏看了！快快快，去靶场！”


    一时间，消息传开，那些本已散去的刘家小辈，又呼啦啦地聚了过来，连同刚才灰溜溜跑掉的刘明，也远远地跟在人群后面，脸上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想看张泽出丑的心，压过了他此刻的狼狈。


    刘菲菲拉了拉张泽的衣袖。“我三叔他……真的很厉害。要不就算了？”


    “没事。”张泽拍了拍她的手，对着刘建国笑了笑，“能得到刘将军的指点，是我的荣幸。”


    “好，有胆色！”刘建国很满意张泽的态度，“跟我来。”


    刘家的宅院深处，有一个完全符合军用标准的室内靶场。


    灯光明亮，通风系统嗡嗡作响。


    墙壁上挂着各种型号的枪械，从手枪到步枪，应有尽有。


    刘建国从枪架上取下两把制式手枪，扔给张泽一把，自己熟练地检查起另一把。


    “咱们就比手枪速射。”刘建国一边装填弹匣，一边介绍规则，“前面是十个感应靶，用空包弹，枪口冲击波触发就算命中。谁用时最短，谁赢。敢玩吗？”


    张泽把手枪拿到手里，没有立刻检查，而是掂了掂。


    他拉动套筒，空仓挂机，检查枪膛，然后装上刘建国递过来的弹匣，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快到出现残影。


    原本还想看笑话的几个刘家小辈，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只这一个动作，就看得出是顶尖的行家。


    刘建国也暗暗点头。


    “我先来，给你做个示范。”


    刘建国站到射击位，举枪，瞄准，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变了。


    “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


    “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密集的枪响，几乎连成了一声。


    刘建国的身体稳如磐石，手腕的抖动被控制在最小范围。


    十个靶子上的红灯接连亮起。


    计时器停止。


    成绩显示在旁边的大屏幕上：3.2秒！


    “哗！”


    围观的刘家小辈们发出一阵惊叹。


    “卧槽！三叔又破纪录了！”


    “这是人类能打出的成绩吗？平均零点三秒一枪，还要算上枪口抖动的校正时间，这简直是怪物！”


    “枪王就是枪王，这实力，放在整个军区都是独一档的存在！”


    刘家的年轻一辈彻底沸腾了，他们看着刘建国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敬畏。


    刘明脸上的幸灾乐祸几乎要溢出来。


    他强忍着没有当场笑出声，但那不断上扬的嘴角，已经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三秒二！


    神仙来了都赢不了！


    他斜着眼睛瞥向张泽，那眼神仿佛在说：小子，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刘家的底蕴！你一个网红骗子，拿什么比？


    现在，该你上场丢人现眼了！


    刘建国放下还在冒着青烟的手枪，缓缓吐出一口气，转向张泽。


    “到你了，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