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卫国几乎是小跑着冲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的是脸色害怕的李浩。


    “张……张调查员！”


    秦卫国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桌前，双手将那个红本子递了回来。


    他的姿态，恭敬得让一旁的安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张泽没有立刻去接，只是笑了笑。


    “秦局，您这么客气干什么。”


    “刚才李警官还说要拘留我呢。”


    秦卫国一听，后背的冷汗都下来了，回头瞪了李浩一眼。


    “胡闹！”


    “李浩！还不快给张调查员道歉！”


    李浩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他对着张泽，深深地鞠了一躬。


    “张……张调查员，对不起！”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工作态度有问题，请您下令责罚！”


    安阳张大了嘴巴，脑子里一团浆糊。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张泽从秦卫国手里接过了证件。


    他拍了拍李浩的肩膀。


    “行了，不知者无罪。”


    “你也是公事公办，我没放在心上。”


    “再说了，你们这的白开水还挺好喝的。”


    一句玩笑话，让审讯室里凝固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


    秦卫国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


    “张调查员，您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移步到我办公室？”


    “好啊。”


    秦卫国的办公室。


    李浩亲自端来了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在张泽和安阳面前，然后就跟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退到墙角站着。


    安阳受宠若惊，双手捧着茶杯，屁股只敢在沙发上坐一个边。


    秦卫国亲自给张泽的茶杯续上水。


    “张调查员，这次的事情，真是多亏了您。”


    “赵蝎这颗毒瘤，我们盯了很久，他手脚太干净，我们一直没找到突破口。”


    “平时的小打小闹我们又不能抓他。”


    张泽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


    “举手之劳而已。”


    “不过，秦局，我有点好奇。”


    “一个赵蝎，应该不至于让你们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吧？”


    “又是飞虎队，又是直升机，连您都亲自出动了。”


    秦卫国闻言，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神情变得无比严肃。


    他叹了口气。


    “张调查员，您有所不知。”


    “赵蝎，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最近的江海市，很不平静。”


    “暗地里，涌现出了一股又一股的新兴势力。”


    “他们比赵蝎这种老派混子，更懂规矩，手段也更隐蔽，更狠辣。”


    秦卫国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张泽。


    “这是我们目前掌握到的一些零碎情报。”


    “有一个代号叫‘蜂巢’的组织，正在暗中进行人口贩卖。”


    “还有一个叫‘幽灵’的杀手网站，已经接了好几单生意，都是在江海市完成的。”


    “甚至，我们还截获了消息，有境外的军火商，想把江海市当成一个中转站。”


    张泽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文件，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背后肯定不止这些被查出来的组织！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系统会发布“西城毒蝎”这样的主线任务了。


    这根本就是一个新手村任务，是更大棋局的开端。


    秦卫国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期盼。


    “张调查员，您这次突然出现在江海，是不是……中央那边，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异常？”


    张泽放下文件，身体微微前倾，表情变得高深莫测。


    “秦局，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做一个网络主播？”


    秦卫国愣了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


    张泽笑了笑，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你刚才也说了，现在的犯罪分子，手段越来越高明。”


    “他们懂得利用网络，利用舆论，甚至把自己包装成成功人士。”


    “如果我们还是用老一套的侦查方式，只会处处被动。”


    秦卫国听得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所以，我的任务，就是用一种全新的方式，去跟他们打交道。”


    张泽指了指自己。


    “我这个‘平事哥’的身份，就是一个靶子，一个鱼饵。”


    “我把自己放在聚光灯下，用最高调的方式，去搅动江海市这潭深水。”


    “那些藏在暗处的毒蛇猛兽，只要他们还在江海活动，就总有忍不住的时候。”


    “就像今晚的赵蝎，如果不是我把他逼急了，你们可能永远难以让他露出马脚。”


    这一番话，说得安阳在旁边热血沸沸。


    原来老大这么做，是有深意的！


    是在下一盘大棋！


    秦卫国听完，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以身为饵，引蛇出洞！


    这得需要多大的胆魄和智慧！


    “高！实在是高啊！”


    秦卫国忍不住拍案叫绝。


    “我明白了！我彻底明白了！”


    “张调查员，您这是战斗在一条我们都未曾涉足过的隐秘战线上啊！”


    张泽一脸“你懂就好”的表情，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


    “所以，我做直播，其实也是任务的一部分。”


    “我需要在明处，吸引足够多的关注和火力。”


    “这样，才能把那些真正的大鱼，从深海里给钓出来。”


    他这番半真半假的胡扯，完美地解释了自己的所有行为。


    既符合了“中央特派调查员”这个牛逼的身份，又把他喜欢装逼整活的行为，给合理化了。


    秦卫国激动地站了起来。


    “张调查员，我代表江海市局，向您保证！”


    “从现在开始，您在江海市的一切行动，我们都会无条件配合！”


    “需要人手，您说话！”


    “需要情报，我们共享！”


    “您的身份，我们也会列为最高机密！”


    张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那就多谢秦局了。”


    “以后，免不了要多麻烦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