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小鱼和鱼钩(一)

作品:《与死对头共享甜蜜陷阱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合宫的素缟与雪一同消融,白雪与寒冷被春风送走,花园中开出了点点粉嫩的花苞。


    竹苑的尽头有一假山,假山上有一条又长又窄的缝隙,缝隙里面有一股草木土味,时不时爬上几只虫子。


    池春水走在前面,时不时侧身看向身后,身后的一抹淡淡的黄色左右晃动,他目光落在司遥身上,一只虫子被弹到了他的衣裳。


    这一抹被司遥收入眼底,连忙将伸出的手缩了回去,在对方已经掌握一切真相的目光下,她尴尬一笑,伸手拍掉了他身上那只——


    刚刚被自己无意弹在他身上的虫子,虫子掉在地上,又被她一脚无情的踩死。


    “我刚刚就发现那只虫子在你身上了,找不到机会帮你拍下来,春天就是虫子孵化的季节,我们快走吧,等会又有。”


    池春水:……


    穿过假山,迎面而来的是无边无际的水面,湛蓝色的湖水被风吹起涟漪,水面下的鱼儿自由自在,惬意的觅着食。


    司遥眼里面的惊讶藏不住。


    她见此地的鱼第一眼——大


    她见此地的鱼第二眼——肥


    她见此地的鱼第三眼——多


    还好自己面对密密麻麻的东西没有头皮发麻的感觉,池春水不知何时已经将要钓鱼的渔具准备好,伸手递给司遥一根鱼竿。


    鱼钩上已经钓好了蠕动的一条蚯蚓,不对,上半条蚯蚓。


    司遥与池春水一块站在水边,只见他微微侧身。


    她正对水面,见他侧身望着自己。


    司遥盯着水边的鱼,已经想好了等会做什么口味,池春水的声音幽幽飘来。


    “司遥。”


    “做什么?”


    “钓鱼微微侧身更容易甩竿。”


    哦,多么直白多么无奈的一句话,司遥不用抬头都能想象到他的脸上的神情,一定是无语又好笑。


    她连忙侧了过去,对,是过去,没有和池春水面对面。


    “司遥?”


    听见他语气中带有一丝疑惑,甚至是趋近于不解,垂眸,抬头,又补上了一句,“你之前钓过鱼?”


    那当然没有了,六岁以前那场宴会是她第一次出门,六岁以后就进了皇宫,一想到这里,她又想到池春水在竹苑附近住了那么久,肯定已经来过了好几次。


    平时她看到活鱼是在那种水层到脚踝处的人造景观下。


    水中游着观赏鱼,用网兜都起来又放回去,无趣极了。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她心中想,不会是自己姿势娴熟,让人一眼误以为是经常钓鱼的老手吧。


    没错,她就是这么自信。


    “那就先转身,先看我怎么钓。”


    池春水的话就像冷水,泼醒了自己熟睡的灵魂。


    水面上时不时有飞鸟掠过,惊动鱼群。


    司遥悠悠转身,见他将钓竿轻轻扬起,手臂一挥,鱼钩带着鱼饲轻轻落进水面,溅起一圈小小的涟漪,水面随即恢复平静。


    她比着葫芦画瓢,扬起鱼竿,挥臂,入水,静等。


    突然,手上有向下沉的感觉,鱼这么快就上钩了让她有些惊讶,喊了一句,“快看!”


    “握住鱼竿不要松,手腕轻抖,向上提鱼竿,收线。”


    司遥照做,一条活蹦乱跳的鱼上了钩,她偷偷看了一眼池春水的鱼竿一点动静都没有,莫非是这里的鱼感受到了自己肚子的渴望,所以迫不及待上钩了?


    池春水将她鱼钩上的鱼取了下来,放进一旁的木桶里。


    “还钓吗?”


    当然要钓了,这么好玩,司遥眼睛亮亮的,像小鸡一样频频点头。


    他又在勾上挂了半只蚯蚓,然后静心看着自己的竿。


    事实上,司遥的感觉是对的。


    鱼好像感觉到了她的食欲,迫不及待要上钩。


    她的鱼竿不停的钓鱼换饲,另一边的鱼竿仿佛,不是仿佛,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司遥钓起来的鱼已经装满了一桶,池春水的鱼竿还是没有动静。


    老话果然没有骗她,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看来里面的鱼是很想当她的晚餐。


    “我们今天中午吃烤鱼吧。”


    桶里面装满了鱼,险些快溢出来,司遥便收了竿。


    “那就带去御膳房。”


    捡起了地上的柴火,可能是没有生火的经验,司遥蹲在地上,将干瘦的火柴重新堆在一起。


    池春水将渔具整理好,发现空气中有一丝木头烧着的味道,一转身,只有火星的木柴被司遥烧大了。


    “就在这里烤嘛,我们烤三只,一只给你,一只给太子殿下,一只给我。”


    不等他说什么,司遥返身冲自己眨了眨眼睛。


    风吹过隔着山的竹林,竹叶颤抖,发出萧萧声响。无事事事的司遥躺在地上,眼上盖着一片叶子遮光,浑身惬意,好不自在。


    如果可以忽略掉空气中弥漫的鱼腥味就更好了。


    池春水从腰间拿出匕首将鱼开膛破腹,手法利落,放进水里洗净,拿到火把叉起来,在一旁看着火,以免出现走火意外。


    一系列事情做完,他将手放在鼻子下,一股腥味传来,露出极度嫌弃的事情。


    放在平时哪怕天塌下来都不会皱一下眉的人来说,此时如此明显的情绪外漏让司遥忍俊不禁。


    而一旁的司遥眼睛一直望着烤鱼,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人的痛苦。


    火舌舔舐着鱼身,时不时转动木棍,以免火太大,将鱼肉烤糊了。


    从表皮焦黄到金黄酥脆,空气中一股烤肉的香气取代了血腥,手放进水里洗了好几遍,手上依旧残留鱼腥。


    他有洁癖,屋子必须一尘不染,衣服必须一天一换,最大的罪魁祸首还在乐滋滋烤鱼,池春水盯了她一眼,希望她能懂。


    被盯的人背后一寒,僵硬地转过身子,见到池春水好像怨气颇大,看他的手上湿漉漉,几滴水还掉到了衣上。


    她知道了,他跟自己一样忍受不了鱼腥味。


    “别怕,我来救你。”


    司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打开盖子,一股淡淡的花香钻了出来。


    池春水还未反应过来,一坨带着花香的白色膏体落在手心,这是姑娘家用的香膏,他还未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不知道是擦去还是……


    “这膏可香可香了,它不是那种浓郁的香味,而是一种淡淡的茉莉花香,你涂上之后几个时辰都不散味,肯定能遮盖你手上的鱼腥,你快擦。”


    司遥催促他快点搓手,她的眼睛就好像有魔力,池春水一时间没注意,等她发现时手上的香膏已经擦抹均匀,留着一抹清香。


    这股香一直带到了竹苑,池春水翻开没处理完的公务,许久未动笔。


    —


    司遥带着留给李昀的烤鱼跑进来东宫。


    李昀一抬头,猛然瞥见了大花猫,用手压了压眉头,微微偏头,嘴角溢出浅浅的笑意。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


    司遥眼睛顿时放大,下意识用手擦了擦自己的脸。


    低头一看,手上有黑粉。


    双手一擦,黑粉加重,全身的血液好像跑到了心脏,她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没有找到铜镜,突然想起门外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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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缸水莲,推门而出,水莲未开。


    她借着倒影看到了脸。


    脸颊有一块明显的黑粉,她简直不敢想自己顶着这样一张脏兮兮的脸走过洪安道,走过枫林园,最后穿过石子路,来到了东宫。


    一转眼,还能看见叶遇捂住嘴偷偷笑,她就说呢,怎么路上有人频频回望。


    让自己险些以为长了一岁,相貌也长了一岁。


    欲哭无泪,欲哭无泪。


    心里偷偷埋怨:


    可恶的池春水,这么大一块的黑印居然不提醒她,转眼又想,他明明很讨厌鱼腥味,当时自己只想体验烤鱼。


    便约定说好一人杀一只。


    匕首就只有一把,等池春水杀完她就去杀第二只。


    某个人默默全部清理完了。


    看在他舍己为人的份上,司遥又想自己还是太小心眼了。


    景国孝期只有俩个月,李昀在东宫关着,衣着随意。


    “殿下,陛下什么时候才肯消气放你出去,我刚刚在枫林园看见了兰儿姐姐,她是不是来看你的?”


    兰儿步履匆忙,神情严肃。


    李昀明显愣了,司遥顿悟,用手捂住嘴,明白兰儿姐姐不是来看他的。


    “小遥,我现在有事,我叫吕燕将你送回去。”


    似乎是很急的事情,吩咐好吕燕后,李昀直接闯了出去。


    司遥追了一段路,满眼惶恐。


    快三个月,很多事情都有了一点细微的变化。


    就譬如以为一直得宠的熙贵妃最近颇冷落,上次皇上出行随行的睿王,按照往常,此次随君出现的定是桓王。


    帝王的心思就像天空一样,一会下雨一会天晴,阴晴不定。


    司遥原本还担心李昀会抑郁寡欢,心中一直想了好多安慰他的话,没想到他病了几天,醒来后与往常无异。


    徐老称病告假,朝廷已经有俩个多月未见他的身影。


    —


    枫林园中,徐玉兰被李昀拉住,他向来温和的眉眼出现了恼怒,让气势一向很高的徐玉兰心中发怂。


    “徐家如今只能依仗舅舅,我当然想进宫分忧了。”


    “你以为是分忧,实则是添乱。”


    李昀直言,先不说父皇现在正是疑心深重之时,往日虽得他心意的熙贵妃如今也弃之不顾,朝中大臣讨伐深重,帝王最烦心之时,就应该退让。


    俩人争执了许久,李昀突然说了一句话,她愣住了,紧接着便老老实实跟着叶遇出了宫,她回头一望,天色已晚。


    树影跟着风摇曳,阴影洒在墙上,桌上的绫罗发带被风吹起,无声无息跑了几里。


    郑昭仪自打被训斥后,老实了不少,加上亲儿最近颇得圣眷,死对头熙贵妃俩头吃瘪,心情都好了不少。


    她将玫瑰露擦在脸上,用玉轮轻轻滚动,昏暗的铜镜照不出她清丽的脸庞,言儿在一旁点灯。


    “娘娘,奴婢听说华胜公主又同熙贵妃闹了矛盾?”


    言儿是她从家中带进来的,郑昭仪心情不错。


    “唉,熙贵妃当时发现了端倪,又心急想搬倒太子,当年让公主中了第二次毒,老实说那毒死一次猛,第二次就没什么了,本宫想她也是知道的,所以才下了手,没想到这隔阂一旦产生,就难以放下,这皇后和熙贵妃斗了那么多回,回回皇上都偏心,总是在临了前,让华胜公主心中生了刺。”


    沾了沾香露的梳子顺着头发轻轻梳了下来,言儿轻轻拢起郑昭仪的头发。


    “华胜公主与熙贵妃闹脾气,桓王那无端失了宠。”


    言儿说着碎话,郑昭仪撇了撇眉,眉上却没有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