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作品:《[鬼灭]今天信徒也变鬼了

    “譬如?”


    “譬如你。”


    辛夷仰起头,这个时候,即使注视着太阳,也不必担心眼睛被灼伤。


    “你是这个世界,我很偏爱的人类。”


    不用回过头,也能看到无惨脸上一点一丝划开的明丽笑容。


    他这次,是真的开心了。


    所以,在很多时候,动物比人类更好相处。就像是啾啾,开心亦或难过,都很好分辨,也不怎么需要哄,但是那只赤豹除外。


    现在想起来,哄它的次数加起来,比无惨多多了。


    越想越难受,心底翻起来丝丝缕缕的,是莫名其妙的绞痛,辛夷按住胸口,看到还挂在山头的太阳想,这次不是满月,怎么又突如其来的痛了。


    第二天,无惨见到了那个叫弥生的孩子,那个挂在辛夷嘴上的孩子。


    像一只毛都没长齐的猫,脸也长得很潦草。


    他挑剔地想,这样的一张脸也能值得辛夷喜欢。


    即便如此,可还是——碍眼啊!


    如果能变成没有生机的肉块该多好。


    弥生战战兢兢地跪在无惨面前,大人离她只有几步的距离,可就像第一次见到夫人那样,那几步的距离如同天堑一般,跨不过去。


    少年只是冷淡地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恹恹地垂下。


    “听说你想见我。”


    弥生将头磕了下去。


    姐姐告诉过她,要躲着无惨大人,可是,她觉得,这件事只有无惨大人会知道。


    她很重地磕了两个头,起来时头在发晕,好像还流血了,不过这些并不重要。她扶着头,让它不要再摇晃了。


    “大人认识清子姐姐吗?”


    “夫人被关起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无惨撑着头,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是从喉咙里泄出来的冷漠气声。


    “你的姐姐替夫人端过来一碗酥山,差点要了我的命,父亲问罪下去,你说你的姐姐在哪里?”


    他端起茶盏,“夫人会更清楚你的姐姐在哪里。”


    弥生懵懵懂懂地走出去,太阳真大,晒得人发烫。


    姐姐不会回来了。


    -


    神庙建到一半被叫了停,不知道从哪里过来的瘟疫蔓延到了平安京。起初只是一两个因灾荒来到平安京的流民死去了,尸体被扔到了京郊,然后,不知名的疾病就到了贩夫走卒身上。


    发现疾病的时候,平安京城门立刻紧闭,好几日不允许人员出入。


    府邸中多了来来往往穿着宽大狩衣的人,药房繁忙起来,日日煎着药,苦涩的药味弥漫在鬼舞辻府邸的每一个角落。


    新来的医师诊脉时无意中抱怨了一句,因为紧闭的城门,无法去到外面寻觅草药。


    辛夷坐在窗边,看到支起的窗户外,穿白色狩衣的阴阳师,他们摇着铜铃,走在府邸的各个角落。


    喝完药的少年对她说:“我已经见过弥生了。”


    辛夷转过头,见到他像是邀功的模样,如果他是小狗的话,会不会已经摇起了尾巴。


    “真好。”辛夷说,“你们聊了些什么。”


    “在聊她的姐姐。”


    “辛夷有兄弟姐妹吗?神明会有亲人吗?”


    很多味道,艾草、佩兰等草药夹杂在其中,草药的味道,从窗外随着风一起飘入。


    “有的,曾经有的。”


    辛夷认真地说。


    铜铃的声音由远及近,阴阳师们保持着一个固定的距离,慢慢走近。其中一个最为年轻的阴阳师,辛夷看着有几分眼熟。


    像是,她夸过最厉害阴阳师的那人。


    “这是在祛除瘟疫?”


    无惨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是贺茂家的阴阳师,供奉于阴阳寮。阴阳师观星宿、知灾异、行祭祀。”


    “自知道有瘟疫的消息后,平安京的贵族们都求到天皇处,希望能得阴阳师祛除邪秽。”


    辛夷说:“他们祛除不了瘟疫。”


    “这是疾病,得靠医师和草药。”


    似乎知道无惨想问什么,辛夷看了他一眼,补上一句,“我也不行。”


    她站起身,抓住了飞来的啾啾,将它往无惨桌上一放,“我要去危险的地方,你不能跟来。”


    如此义正言辞,啾啾都吓得不敢动了。它只是眨了一下眼,辛夷就不见了,身边只有那个让它感到恐惧的人类。


    啾啾缓慢地转动眼,恰好对上了那个人类的眼睛,红色的,像汩汩流动的血液。


    它激动地扇起翅膀,跌跌撞撞飞了出去。


    这个人类,比某种冰冷的爬行动物还要可怕。


    辛夷闻得到疾病的气息,这座繁华城市并没有多少人患病,天皇的宫殿,贵族的府邸没有疾病暗藏,只有在偏远的周边,才能嗅到疾病的气息。


    这是在北边的贺茂川,栽种着许多枫树,若是到了秋季,枫叶鲜红,是不可多见的美景。只是现在的贺茂川,只余寂寥的风声,连虫鸣都消失了。


    流民大多在这里,衣不蔽体,甚至没有简单的一卷草席。


    辛夷走在他们中间,那些麻木的眼神看久了,连她也有些不舒服。


    这里蝇虫飞舞,尸体裸露。


    辛夷没有办法,她治不了瘟疫。


    巫山从未发生过瘟疫,辛夷第一次接触这种会传染的疾病,就像人类诗歌中所吟唱的地府使者,行走之间,收割生命。


    但她也要做点什么,至少要对他们做点什么。


    天幕顷刻之间流转,星河挂上夜空。


    回到府邸时,化形像是要溃散一般,不过勉强还能支撑住。


    啾啾叽叽喳喳地飞过来,不过见到辛夷疲惫的模样,它收了声,变成一个安静的摆件,乖乖停在廊檐下。


    啾啾看着她,连有人走近也没发觉,直到被放在掌心,它才愣愣地挥动翅膀,也没有飞走。


    辛夷想,这样的啾啾,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来人的动作温柔,指尖小心地碰了碰它头上嫩黄的羽毛。


    “我见过你。”


    穿白底暗纹狩衣的阴阳师轻声说,“在京郊的神庙里,是不是?”


    辛夷疲倦地靠在廊柱边,看着这个阴阳师对啾啾也能碎碎念地自说自话。


    “我记得,你有一个主人。”


    啾啾站在他的掌心,转过头,梳理羽毛。


    “你的主人,生活在这座府邸吗?”


    “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好了。”


    年轻的阴阳师即便脸色不好,也露出一个温软的笑容。


    “在鬼舞辻府邸中,就不必担心感染瘟疫了。”


    啾啾梳理好羽毛,飞起来,停在辛夷身边,蹭着她的裙边。阴阳师转身看过去,对上了辛夷的眼。


    他被吓了一跳。


    辛夷看到他的瞳孔紧缩,大约是理智和仪态牢牢压制着他,不然他恐怕真的要跳起来。


    “又见面了。”辛夷笑着说。


    下一句她原本想问一下这位年轻阴阳师的名字,但是想到问名字的含义,辛夷将这句话咽下,换了另一种说法。


    “我该如何称呼你?”


    “贺茂顺平,我叫做贺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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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平。”


    阴阳师说完之后,又慌张起来,脸上红得可以,倒将那原先灰败的脸色去了个一干二净。


    “我没有那个意思。”


    “嗯。”辛夷点点头,“我知道的。”


    她率先向这个阴阳师挑起了话题:“这里没有瘟疫,这种可怕的疾病,并不存在于这里。”


    贺茂顺平垂下眼,说不清他的神情是怎么样的,但更多的,应该是茫然。


    “回京时,我便禀告上去了,只是,要先在各位大人的府邸中做法祛除。”


    “贺茂川那边的人,有安排吗?”


    “确保各位大人安全后,才会去处理。”


    “这样啊。”辛夷点点头,“就算如此,也没有药物吗?”


    她的声音轻快:“会死很多很多人的哦,再不处理的话,不仅是京郊,整个平安京,会变成一座空城。”


    她笑着,朝贺茂顺平吹了一口气。


    “有风,也有水。”


    “那些大人们绝无可能安然无恙。”


    轻飘飘的话语,只是落在贺茂顺平头上却算到轻盈。


    年轻的阴阳师抬起头来,“我会去努力劝说,至少要有药材给那些人。”


    说完,他走近了一步,两步,停在辛夷面前。


    啾啾呼啦啦飞起来,头上羽毛几乎要立起来,它飞到贺茂顺平面前,摆出了一副怒气冲冲的攻击模样,仿佛只要他再上前一步,它就要啄瞎他的眼。


    贺茂顺平无措地摆了摆手,“我没有恶意。”


    他看着啾啾,“我只是想问一个问题。”


    啾啾依然挡在面前,辛夷叫唤了一声,它才怏怏地飞了回去。


    辛夷立在廊柱边,他看得有些恍神,这样注视一位姬君其实非常失礼,若是在往常,他早已羞愧地要跪下认罪。可是,站在他面前的姬君,与那日在庙里所见并无二样,她身上穿着的并不是平日所见的京中姬君所穿的服饰,也不同平民女子,更像是那遥远的唐国,那天朝上国所有的服饰。


    “你是不是,是不是——”


    辛夷安静地等着,可是这个年轻的阴阳师嗓子仿佛被堵住了一般,最后几个字愣是说不出来。


    “没什么。”他摇摇头。


    “总之,我会尽我所能努力的。”


    辛夷弯了眼。


    她喜欢有朝气的人类,嗯,其实她一直都挺喜欢人类的,这是一个很容易令人心生怜爱的种族,尽管也有许多的美中不足。


    啾啾安静了好久,缩在她肩膀上,像一只安安静静的缩头鸟。


    空气中的药味好像更重了,像是药房在煎药时又加大了剂量。辛夷摘下一朵茶花,放入嘴里,天气越来越暖和,山茶便也慢慢凋谢,失去了明亮的颜色。


    她就这样含着花瓣,看到了屋檐阴影下的无惨。


    少年不知道站了多久,似乎整个人都融入阴影中,像一条阴恻恻的黏腻的白蛇。


    辛夷碰了碰他的手,也是冰凉的。


    “今次喝的药也是让身体发热的?”


    她含着花瓣,说话便有些含糊。


    无惨没有抽回手,他看着自己的手安静卧在辛夷手心,纤长冰凉的指尖比冰块好不了多少。辛夷的手惯常都是凉丝丝的,却也比他的温度高。


    “喝了药后,想出来走走,医师也说,长期在室内对身体不好。”


    “我看到了你在和那个阴阳师说话。”


    无惨克制着,还是没忍住,低低咳嗽了两声。少年的脸上泛起了一点病态的晕红。


    “你看中了其他人当你的巫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