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作品:《替嫁给失明反派后

    山中破庙。


    池萤望着快要见底的米罐,一颗心越来越沉。


    马车里备的干粮都是为应付风餐露宿的状况,每到一城镇,她们下车歇息时会采购些米面,以备不时之需,哪曾想会困在这茫茫深山之中,余粮已经应付不了多久了。


    那出去探路的车夫还没有回来,池萤想了想,还是出门先把人找到再说。


    池萤让薛姨娘守着火堆,“阿娘,我出去寻车夫,再顺道探探路,看看附近可有人居住,想办法寻些食物回来。”


    困在山中多日,薛姨娘受了风寒,一直有些咳嗽。


    她也知道一直待在破庙不是办法,只得点点头:“外头冷,别走远了,早些回来,实在没办法……”话音未落,人又咳嗽起来。


    “我去去就回,阿娘放心。”


    池萤给她拍拍背,舀了碗用雪水煮的粥,热腾腾的还冒着白气,喂薛姨娘喝下,“您就在这烤火,千万别出门,以免再受了凉。”


    薛姨娘点点头,池萤便起身出去了。


    雪已经停了,可漫山遍野还是白茫茫、光秃秃的一片,先前的车辙印早已被积雪覆盖,池萤捡了些枯树枝插在雪地里,以防找不到回来的路。


    不知走了多久,放眼望去依旧满目荒寂,杳无人烟,看不到任何农庄屋舍。


    当日车夫载着她们沿这条山路走了约莫一整日,只怕已是大山深处了,也不知村镇集市在何处,剩余的米面,已经不够她们支撑多久了。


    寒风如刀片般划过皮肤,四肢冻得僵硬麻木,池萤拢紧衣襟,心头一片苦寒。


    走着走着,倏忽瞧见山坡下有个突兀的雪堆,池萤走上前,用树枝拨开覆雪,冷不防瞧见那雪下隐约露出的僵硬人脸,当即吓得失声尖叫!


    竟是那车夫的尸体!


    池萤吓得回退两步,死死捂住唇,几乎瘫软在这雪地中。


    原来他几日未归,不是人跑出去不管她们了,而是死在了雪地里。


    人已经冻僵了,看这情状,多半是从山坡上失足滚落下来,四下荒无人烟,无人搭救,最后在这冰天雪地里冻**。


    池萤眼眶发酸,浑身冷得发抖,连骨髓中都浸满了寒意。


    一股绝望漫上心头。


    尽管此人并非良善,还在途中折腾过她们,可毕竟是与她们同行月余的人,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并且体格健壮的男人都能死在这里,她与阿娘又该怎么办呢,会在这寒天雪地里饿死、冻死吗?


    就在她看不到任何希望之时,忽然隐隐察觉出一道沉沉的视线,余光瞥见不远处似乎站了个人,她慌忙抬头,一个穿兽皮袄、高大黝黑的男人立在雪地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她。


    池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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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孔骤缩,心跳狂奔,可随即而来的是雪地里见到活人的喜悦。


    那人背着弓箭,手里还提着猎物,步伐沉沉地走上前,先是看她一眼,又蹲下身查看地上车夫的尸身,似乎是确认了这车夫非她所杀,便欲起身离去。


    “等等……”池萤急忙喊住他。


    男人停步,面无表情地看过来。


    池萤大着胆子上前,开口问道:“请问这里离集市远吗?我与母亲被困在山里找不到路,粮食也不够了,不知如


    何才能从此处走出去?”


    猎户看着她,似乎在理解她话中的意思。


    池萤见他抿唇不语,意识到什么,急忙从袖中掏出一块碎银递给他:“我想问问您,从山中出去要走多远?”


    猎户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摆摆手。


    池萤反应过来,原来他说不了话。


    猎户上下打量她,朝她比了三根手指,指向山外。


    “三……”池萤怔忡片刻,猜测道:“你是说,从这里走出去要三日时间?”


    对方点点头。


    池萤心往下沉了沉,阿娘身子骨弱,如今还着了风寒,如何能在这冰天雪地里跋涉三日。


    对了,她忽然想起庙外还有一辆马车!


    她与阿娘都不会驾车,雪地中也不敢贸然尝试,只能问猎户:“您会驾马车吗?我们有一辆车,您……能否帮帮我们?”


    猎户犹豫了下,指向山下被大雪覆盖崎岖难行的山路,摆摆手。


    池萤猜测:“是路上不好过马车?”


    猎户点头。


    或许是山上大雪封道,车马难行,可要等雪化再离开,她们只怕就要饿死在破庙中了。


    池萤看向他手里的猎物,似乎是只野鸡。


    她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从袖中摸出一锭稍重些的银子,恳求道:“这个,能不能买下您手中的猎物?或者,再劳烦您,帮我们换些米粮可好?我阿娘生病,实在没办法下山,身边也离不开人……”


    猎户犹豫许久,伸手接过银子,将手里的野鸡提给她。


    池萤欢喜地接过,“多谢!”又给他指破庙的方向,“我与阿娘就住在那边的破庙,我看那里也有些废弃的猎网,是您先前留下的?”


    猎户想了想,点点头,随后转身大步离去了。


    池萤拎着来之不易的野鸡,几乎要落下泪来。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竟然碰巧遇到山中的猎户,只是不知那人会不会给她们送粮食来,不过今日也算大有收获,这只野鸡也足够她们再撑两日了。


    猎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雪林中,池萤收回眼神,看向面前车夫的尸体,她叹口气,见不得人曝尸荒野,可眼下天寒地冻,一时也没办法将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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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掩埋,只能回庙中看看可有废弃的铁铲,想办法让人入土为安。


    池萤回去后,用雪水将野鸡洗净,马车内还剩了些先前拿来腌肉的胡椒和豆蔻,也一并撒些放汤里调味,煮了一大锅鸡汤,正好给阿娘驱驱寒。


    这时候真要感谢在庄子上那几年,否则两人路上毫无准备,也没有山中生存下来的本事,只怕真要死在这里了。


    两人围着火堆坐,一碗热汤下肚,薛姨娘苍白的脸色也慢慢回了温。


    听闻车夫已死,薛姨娘也是一阵唏嘘,听她说请那猎户去给她们买米面,又觉得悬,万一那人不来,可怎生是好?


    好在没过几日,那猎户果然来了,还拎了半袋沉甸甸的米和两块肉,居然还把用剩的银子给了回来。


    池萤喜出望外,她与阿娘饭量不大,这些米足够她们吃一个月了,天气冷,肉也能存放一段时日。


    她不知如何感谢才好,执意把银子塞还给他,“等路上的雪化了,还得请您带我们母女出山,可以吗?


    猎户沉默地点头,背着弓箭离开了。


    ……


    新帝继位,朝堂上下又一轮腥风血雨的肃清。


    官员们每日面对那喜怒无常、雷霆万钧的新君,几乎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过活,短短数月,被拉出去廷杖的贪官污吏便有十余名,众人每每上朝皆如赴刑场,朝服都要被冷汗浸透几遍。


    距离池萤离开,已近三个月了,派出去的官兵依旧杳无音信。


    晏雪摧的情绪也一日比一日焦灼,血液中催生的躁郁让他浑身充斥着阴沉暴戾,几乎控制不住。


    有几回在朝会上,他青筋暴起,冷汗涔涔,五脏六腑突然抑制不住地剧痛,强撑着回到寝宫,整个人几乎脱力般地跪倒在地。


    他也许会失去她,彻底地失去她……


    这个念头宛若刀刃般一遍遍凌迟着血肉,将他拖入痛苦无望的深渊。


    这日暗牢的侍卫来报,说殷氏受刑时突然求见他,事关池萤的消息。


    对池家人,晏雪摧已经严刑拷打数月,除了知道池萤手中路引去向江南,昌远伯夫妇口中再无其他有用的信息。


    可他还是去了。


    哪怕是她胡言乱语,或许也能给他一些启示呢。


    那厢殷氏在牢中忽然想到池萤离开前说的一番话,虽不知真假,可让皇帝去查,万一真能将人找回来,他们的日子或许能好过一些。


    见他来,殷氏拖着满身伤痕,紧紧攥住牢门道:“临走前,她偷偷给一位贵人飞鸽传信,说待她抵达江南,就会去信给她报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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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雪摧眸光沉寂无澜:“贵人?


    殷氏点头不迭:“是,她说要给自己留条后路,那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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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不到信,就会将事实真相告知陛下……对了,她曾在宫宴上救过那贵人性命,贵人一定会帮她……”


    见他似是不信,殷氏急忙保证:“罪妇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假话,叫我肠穿肚烂而死!”


    晏雪摧扯唇:“既属实,为何早前不说?”


    殷氏只好道:“原先以为……以为陛下能早日将人找回,也就没有抵达江南这一说了,后来罪妇饱受酷刑折磨,便也没想起来……”


    晏雪摧心下猜测,大约是阿萤为了途中安危,怕被殷氏暗下**,这才谎称给人送了信。


    她若真有机会向外飞鸽传书,为何不传信给母后,哪怕给他留下的护卫呢?


    他苦苦寻找数月,整个南直隶几乎搜遍,年关前至今,抵达江南的母女都已派人一一排查,沿途重要城镇、渡口都已严加盘问,连山匪寨都捣毁了几处,可依旧毫无线索。


    她手里的户籍和路引无法在其他城镇久留,或许跟随商队藏身,重新伪造了户籍身份?或许在路引查验松散、随意放行的城镇暂时栖身……可那样的话,茫茫人海,天大地大,他便真的是大海捞针了。


    回宫后闭目半个时辰,依旧无法入眠。


    他已经许久没能睡着过了。


    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宫宴上曾与她有过交集的人。


    玉熙不可能,她若有阿萤的消息,早在为皇后求情之时便已经说了。


    惠贞,纯仪,睿王妃,庆王妃……或许还有一丝可能。


    为了这点渺茫的希望,晏雪摧还是决定传召几人入宫查问。


    只是这四人皆是满脸迷茫,她们与昭王妃并无深交,昭王妃能传信与她们说什么呢?


    按理说新帝登基,昭王妃作为正妃,早该册封皇后才是,可宫中迟迟未有消息传来,她们还觉得奇怪呢。


    晏雪摧见几人神色不似作伪,吩咐她们莫将此事外传,这些皇室女眷都对新帝上位的雷霆手段有所耳闻,自是不敢在外多嘴。


    晏雪摧独自坐在御案前,揉了揉太阳穴,倏忽又想起两人。


    宣王恨他入骨,又对阿萤有意,有没有可能将她藏起来了?


    明知可能性渺茫,他还是亲自来了趟宣王府。


    宣王被贬为庶人,可先帝念其重伤残废,并未将王府收回,只派卫军看管,如今王府门可罗雀,已与寻常官员废弃的旧宅无异。


    晏雪摧甫一踏入府门,便敏锐地发觉暗处一道人影,他朝程淮递个眼色,后者当即会意,与秦峥二人立刻飞身而起,拦下那道欲越过院墙的矫捷身影。


    三人一番缠斗,那暗卫双拳难敌四手,转眼就被反剪双臂,钳制在地。


    晏雪摧冷冷审视着那人,未曾想宣王已然残废,府上还藏有此等武功高强之人。


    他此行突然,未着人通传,行至正厅,宣王妃才得了消息,匆忙赶来见驾,只踏进门,竟瞧见心腹彭望被扣押在地,一时惊恐万状。


    皇帝突然到访,还抓了彭望,难道他暗中跟踪昭王妃一事暴露了?


    晏雪摧注意到她见那暗卫时骤变的表情,心觉有异,或许此人并非宣王手下,而是宣王妃傅家带来的人?


    他暂未道破,只盯着宣王妃问道:“朕今日来看望皇兄,顺便有件


    事,要请教皇嫂。”


    宣王妃恭敬地应是。


    可强作镇定的面容下,那攥紧绣帕的指节还是泄露了心底的紧张。


    晏雪摧目光从她隐隐发颤的指尖收回,随后牢牢锁在她面上,斟酌片刻,慢条斯理道:“朕想问皇嫂的是,朕的昭王妃,近日可有消息传来?”


    宣王妃瞳孔骤缩,眼底几乎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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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快了快了,我以为今天能写到[爆哭]键盘已经冒烟了[爆哭]50个红包安抚一下[红心][红心][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