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作品:《替嫁给失明反派后

    龙御归天,丧钟鸣响新皇登基改元靖安。


    先帝停灵的皇极殿,皇室宗亲、后宫妃嫔、文武百官身着缟素,白幡在寒风中翻飞如雪哭丧声绵绵不绝。


    庄妃作为新帝生母,自当入宫哭灵而坤宁宫皇后虽在病中也不能缺席国丧。


    举哀三日,当晚哭灵结束晏雪摧屏退众人只在皇极殿内留下皇后与庄妃二人。


    有些账总要当面清算。


    晏雪摧将那装有佛珠的木匣放到皇后面前,“母后认得此物吗?”


    皇后跪在灵前一身素白因数月以来的精神折磨,脸色苍白


    如纸,身子更显清瘦羸弱仿佛风中枯槁的落叶。


    从坤宁宫神出鬼没地出现阴沉木珠时,她便知道,这一日迟早会来临。


    她被那如影随形的木珠日夜折磨,心中也曾动过杀念,在先帝面前故意谈及昭王心性残忍不比当年,先帝多疑,所有父子亲情加起来都抵不上他的皇位,她想借先帝之手除去昭王这祸患却没想到先帝驾崩得如此突然,最后御极的还是昭王。


    大势已去尘埃落定皇后此刻内心已经很平静了“是我所为。”


    晏雪摧唇边含笑嗓音却冰冷至极:“原来早在六年前母后便已对朕青眼有加甚至不惜对母妃下此毒手这么多年母后眼睁睁看着她癔症频发伤人伤己可曾有半分的后悔?”


    庄妃看到那许久未见的佛珠方知自己这多年的癔症竟有蹊跷


    皇后抬眼看向晏雪摧嗓音颤抖沙哑:“本宫看着你长大你惊才绝艳出类拔萃本宫曾经多么希望你是我的孩子……可这么出色的皇子本宫生不出来庄妃却生下了两个!是我鬼迷心窍以为庄妃失智便可以将你养在膝下……”


    她微弓的身体不住地发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庄妃狠狠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至此刻仍不敢置信:“从前你我同在宫中我总以为旁人心思各异唯有你温厚宽和待我两个孩子视如己出当得起一句母仪天下没曾想你竟怀了这样恶毒的心思!”


    晏雪摧面容冰冷而讽刺:“倘若没有这离魂丹朕也是会尊称您一声母后的可惜……”


    “皇兄!”话音未落玉熙公主突然闯入殿中跪在皇后身前哀求“皇兄饶恕母后吧!母后已经知道错了……”


    她担心皇后的身子一直在殿外等候却没想到听到了庄妃癔症的真相。


    原来母后一直想要个皇子甚至不惜对已经失去定王兄的庄妃痛下**她不敢相信这一切可母后却亲口承认了。


    如果说从前她还能视昭王为兄长与他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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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今父皇驾崩,朝堂后宫都经历了一番血洗,她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他心中有恨,得位不正,说他暴戾恣睢,踏着父皇与兄弟的尸骨,弑君篡位……可不出几日,所有质疑的声音都被**,以往温润如玉的皇兄,已经变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谁也不敢置喙一句。


    可她没想到,庄妃的癔症,竟是母后所为。


    以皇兄如今杀伐果决、狠辣无情的心性,怎么会放过母后呢?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母后从前亦是疼爱皇兄的,这么多年,她只做错了这一件事,还求皇兄网开一面,饶恕母后吧!


    晏雪摧不为所动,眼底只有一片冷漠。


    若谁都可以轻易饶恕,谁来赔母妃这半生不死的五年呢?他用了多少护卫,想过多少办法,才护着她痛苦艰难地活到今日。


    皇后自知无力回天,最后看向晏雪摧,“自作孽不可活,我认。可玉熙心性纯良,对此一无所知,只求你……看在多年兄妹情分上,放过她吧……


    她清癯的面容一片凄冷死寂,目光落在灵堂正中的先帝龙椁,倏忽起身,毅然决然地撞了上去。


    事发突然,庄妃大惊失色,玉熙根本来不及阻拦,眼睁睁看她撞向梓宫。


    闷重的撞击声响彻灵堂。


    玉熙踉跄地扑上前,抱着皇后的身体失声恸哭:“母后!母后!


    皇后发髻散乱,双手无力地垂下,慢慢断了气息。


    晏雪摧漠然转过身,行至廊下,低声吩咐:“先帝驾崩,皇后痛不欲生,于灵堂前以身相殉,已随先帝而去。


    元德愕然片刻,当即领命,请礼部官员及内务府前来操办一应事宜。


    ……


    除夕夜,晏雪摧在慈宁宫陪太后守岁。


    庄妃如今是太后了,身子愈发好转,宫里人也伺候得尽心,心里唯独放心不下的,便是远在宫外的儿媳,还有眼前这个,在外君临天下万人朝拜,可自阿萤离开,再也没有真心笑过一回的儿子。


    “都快两个月了,还没有阿萤的消息吗?


    晏雪摧摇摇头,手里的茶已经凉透了,灌入喉中方觉如刀刃般冷意刺骨。


    太后思索道:“南边的雪停了,她们行程快的话,大约已经到南直隶了。


    晏雪摧坐在昏黄的光影里,哑声开口:“嗯,已经加派人手在沿途和南直隶搜寻了。


    可年关前后天寒地冻,匪类猖獗,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传来,连各地的客栈医馆都没有线索,他甚至生出一个想都不敢想的念头。


    “母后,是不是老天爷在惩罚我?他忽然苦笑着问道。


    这一路走来,他手里染了太多的杀戮和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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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有时候也会想那些杀孽会不会报应在她的身上。


    太后看着他消沉倦怠的模样心里实在不好受“七郎我们母子这一生太苦了你相信母亲老天爷不会再薄待你的阿萤一定会回来的。”


    晏雪摧久久未语良久才哑然一笑:“好。”


    殿外钟声敲响爆竹声传来又是一年伊始。


    可晏雪摧却觉得这一年如此漫长。


    从奉旨娶妻到与她亲密缱绻后来政权更迭你死我活他于尸山血海中踏上冰冷的御座却再也找不到她……


    心脏痛得仿佛被剜去一块五脏六腑都像被抽空晏雪摧攥紧手掌沉寂的呼吸隐隐发颤。


    他闭上眼睛轻声说道:“儿臣恭祝母后岁岁胜意福寿绵长。”


    太后看着他起身告退


    晏雪摧回到了昭王府。


    池家人还在雁归楼下暗牢之中除了池颖月和昌远伯夫妇池家上下被他挨个审问那些曾经对她不敬、不善的刁奴都被他关押于此严刑处置。


    让他们死何其容易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可阿萤不在他这么痛总要找点乐子。


    地牢中池家众人听到那仿佛自阎王殿传来的脚步声浑身已经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就像一个血腥的噩梦笼罩在他们头顶每次他来带给他们的都是地狱般的折磨。


    他们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每五日便会经历一次酷刑然后他会用最好的伤药替他们医治用参汤吊着他们的命待伤口刚刚愈合新一轮的酷刑又开始了。


    满身斑斑血迹的昌远伯、殷氏与池颖月被拖出来一旁的侍卫拱手禀报:“陛下人带来了。”


    这“陛下”二字宛若惊雷炸响众人当即满脸惊骇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到他玄袍上的五爪龙纹双腿瞬间瘫软如泥。


    他竟然当了皇帝!


    地牢中不知朝夕他们只能靠五日一回的酷刑来推算时日猜测池萤可有回京。


    可这才短短月余外头竟已天翻地覆永成帝骤然驾崩还传位给了昭王!


    池家三人又惊又恨又痛又悔他们池家一念之差竟从满门荣耀沦为阶下囚!


    晏雪摧看上去有些疲倦眉眼间隐隐透着戾气开口的嗓音却还算平和“今日元正朕来与你们叙叙家常。”


    见众人绷紧神经哆嗦不止他唇角微弯:“放松些就当玩个游戏。”


    众人哪里敢放松因为他每回这般温言含笑的时候心里都压抑着更深的暴戾稍有不满就是酷刑。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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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道:“朕要问你们每人一个关于阿萤的问题若回答让朕满意今日便不用受刑若不满意刑罚加倍如何?”


    池家三人顿时头皮发麻如履薄冰。


    晏雪摧摩挲着扳指目光落在殷氏身上:“先从夫人开始吧。”


    殷氏有种被阎王爷点名的感觉赶忙伏地应是“罪妇定然知无不言。”


    “说说你当年落胎的真相吧”晏雪摧依旧温声道“


    可当真是阿萤推的你?”


    殷氏顿时如遭雷劈当年池萤母女为此被她鞭打四十这个问题无论如何作答都绝无可能令他满意!


    “回……回陛下”她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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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战地开了口“当年的确是她……”


    晏雪摧温声提醒:“你若不肯说实话这舌头就别想要了。”


    殷氏吓得面无人色哆嗦着唇认下:“是我……是我这胎本就不稳当年又想把她们母女赶出府去这才……这才栽赃给她……”


    此事昌远伯多次听到池萤辩解也曾心生疑虑


    晏雪摧道:“阿萤不喜欢被人冤枉。”


    殷氏闻言如坠冰窟整个人抖若筛糠“陛下饶命啊!”


    晏雪摧:“今日还是要罚。”


    他指尖稍抬立刻便有狱卒上前堵了殷氏嘶声哭嚎的嘴巴将人强行绑上了刑架。


    晏雪摧含笑转向昌远伯:“轮到岳丈了。”


    昌远伯跪在地上浑身战栗不止。


    晏雪摧:“年年春节寻常官员都会阖家团聚一起用膳朕想问岳丈往年元正日阿萤可有喜爱的吃食?”


    昌远伯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薛姨娘母女已经多年不在府上他先前也从未注意过池萤的喜好只能胡诌个不会出错的吃食:“她……她喜欢吃汤圆子芝麻心软糯香甜的那种……”


    晏雪摧冷冷扯唇:“胡说八道。”


    昌远伯霎时一头冷汗心都凉了。


    晏雪摧:“她不喜欢吃汤圆。”


    温泉山庄那个月她月信来临食欲不振他下山给她买了形形**的吃食她吃了不少馄饨吃到见底唯有那碗红糖糯米圆子只用了几口甜汤便兴致缺缺地放下了。


    晏雪摧喉结轻轻滚动着“她喜欢吃饺子野菜馅、葱肉馅皆可捞起放凉再丢到油锅里煎成锅贴她也喜欢。她还喜欢吃馄饨热汤上飘点红油她能连汤都喝完……”


    昌远伯拼命地点头:“是她喜欢吃锅贴和馄饨罪臣差点忘了……”


    晏雪摧漠然挥手:“动刑。”


    狱卒立刻上前将昌远伯提上了刑架。


    池颖月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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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锁链撕扯、皮肉烧灼的声音,浑身都在发抖,她被用了几次刑,身上早已没了一块好肉,伤口疼得夜夜睡不着,恨不得**才好!可这个人连解脱的机会都不会给她!


    只恨池萤那**不知去了何处,为什么还不回来!别不是死在路上了吧!


    在她极度的恐惧之下,晏雪摧幽幽开了口:“你亲眼看着她写下关乎我的一切,当日……她是何种心情?”


    池颖月还未回答,那殷氏已在烙铁下昏死过去,池颖月哭得满脸是泪,咬牙切齿道:“她能有什么心情,她恨不得速速离开!”


    晏雪摧脸色阴沉如墨:“是么?”


    “她心里根本没有你!”


    池颖月干脆豁出去了,横竖是个死,索性彻底激怒他,求个痛快!


    “她从一开始就想走了,只是那时我不肯换罢了,她怕你发现身份不对,这半年来也是虚与委蛇,假意讨好,你以为她爱你吗?她若当真爱你,为何不肯与你说实话?为何心甘情愿远离京城,把王妃之位还给我?因为她怕你,恨你!恨不得离你远远的!你找不到她,因为她根本没想让你找到!怕不是已经死在路上,曝尸荒野……”


    晏雪摧沉默地盯着她扭曲的面容,直到听见这一句,他眼底的沉怒终于按压不住翻涌而上,周身的气息瞬间冷厉如刀。


    他指骨攥得青白,喉间最后溢出一丝冷笑:“放心吧,她一日不回,朕便一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身后惨叫声响起,晏雪摧漠然起身离去。


    偌大的王府被漫天飞雪覆盖,却遮盖不住她存在的痕迹。


    这里的每一条路,他都背着她走过,漱玉斋每一盆花,都曾被她精心打理。


    他遣人重新布置过寝屋,就布置成她离开时的样子,这里仿佛一切都没有变过,她在妆镜前描眉梳妆,坐在榻上一针一线为他绣制寝衣和眼绸,衣橱间满满都是她的衣裙,螺钿盒中堆金砌玉的首饰,还有那把**箭也在,她走得如此突然,一件都没有带走……


    到底在哪儿呢?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果真像池颖月说的那样,她怕他、恨他,更甚于爱,所以才不出现,是么?


    连他也不敢确定了。


    晏雪摧仰起头,痊愈数月的双眼再度泛起锥心灼骨的痛意,两行带血的泪,顺着苍白清瘦的面容无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