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华服饲主

作品:《疯批人鱼:饲养员她总想逃

    沈砚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后背瞬间绷紧,汗毛倒竖。


    她强迫自己稳住呼吸,压下喉咙口因寒冷和紧张产生的战栗。


    瑟澜的关心比洞外的寒风更让她感到刺骨的寒意。


    她微微侧开脸,避开了那过于直接的、带着审视意味的视线,声音努力维持着惯有的冷静和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疏离:


    “人鱼也关心人类的体感温度吗?瑟澜,你的实验记录里可没有这一项。”


    瑟澜的嘴角似乎极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那弧度转瞬即逝,快得让沈砚怀疑是光影的错觉。


    他没有后退,反而更近一步,几乎将沈砚笼罩在他高大的身影和湿润的气息之下。


    “主人的一切,我都关心。”


    他低语,语调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黏稠感,像深海的海藻缠绕上来。


    然后,那巨大的、覆盖着银色鳞片的华丽尾鳍在地面滑曳,坚硬的鳞片刮过粗糙的岩石,发出细微却清晰的沙沙声,如同某种大型爬行动物在移动。


    他转身,以一种流畅而带着原始力量感的姿态,朝着洞穴更深处游去。


    “跟我来。”


    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命令的口吻,却奇异地揉杂着一丝孩童展示心爱玩具般的雀跃。


    沈砚犹豫了一瞬。


    理智尖叫着让她留在原地,但好奇心压倒了一切。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跟了上去。


    洞穴深处比她想象的要开阔得多,像一个被海水侵蚀出的天然穹顶大厅。


    而眼前的景象,让沈砚这位见多识广的海洋生物学家也瞬间屏住了呼吸,瞳孔因震惊而微微放大。


    地面上,并非只有冰冷的岩石。


    这里散落着、堆积着难以计数的瑰宝,在洞壁微弱磷光和渗入的海水反光下,闪烁着令人心醉神迷的光芒。


    成堆的、未经切割的巨大原钻和蓝宝石、红宝石像碎石般随意堆砌;


    古老的黄金项链镶嵌着鸽血红和祖母绿,工艺繁复得令人咋舌;


    散落的珍珠个个浑圆硕大,泛着月光般柔和的银白或稀有的金粉色光泽;


    还有镶嵌着巨大黑欧泊的权杖头,在光线下变幻着七彩霓虹。


    鎏金的船舵和罗盘,指针早已锈死。


    更令人震惊的是那巨大的、几近完整的深海巨鱿乌贼干尸标本,触腕扭曲着被固定在石笋上;


    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巨型管水母伞盖,被精心展开铺在一块平整的黑曜石上,如同凝固的幽灵;


    甚至还有一枚足有脸盆大小的、布满奇特螺旋纹路的深紫色贝壳,沈砚认出那是只存在于理论中的、生活在万米海沟底层的稀有物种的壳。


    这些生物标本被以一种近乎艺术,又带着原始残忍的方式展示着。


    瑟澜滑行到洞穴最深处一个相对整洁的角落。


    那里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箱子,材质非金非木,表面覆盖着暗沉却流光溢彩的鳞状纹路,像是某种深海巨兽的皮鞣制而成。


    箱子边缘包裹着厚重、雕刻着繁复海浪与海怪图案的鎏金铜饰,虽经岁月侵蚀,依旧透着古老华贵的气息。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尖的利爪在箱盖的锁扣处轻轻一划,咔哒一声轻响,箱子应声而开。


    他没有翻找,似乎早就知道目标所在,直接从里面提出一件……衣物。


    那是一件极其华美且风格奇特的长外套。


    映入沈砚眼帘的是一片流动的、温润的银色。


    那件衣服的主体材质是一种沈砚从未见过的织物。


    它呈现出一种柔和而高贵的银白色,并非金属的冷硬,更像是月光洒在平静海面上的粼粼波光,或是深海贝类内壁最细腻的珠层。


    光线拂过,表面会流淌过一层极其内敛、如同水波般变幻的虹彩,转瞬即逝,捉摸不定。


    它的质感看起来异常柔软、垂顺,


    仿佛由某种深海生物的丝腺分泌的柔韧丝线精心编织而成,带着一种天然的、生物特有的温润光泽。


    丝滑如最上等的绸缎,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如同活物皮肤般的弹性和韧性,无比贴合。


    款式是极致的简洁与优雅。线条流畅,没有一丝多余的裁剪。


    领口是柔和的V字立领,贴合颈部曲线。


    宽松的袖子在袖口处微微收束,形成优雅的垂坠感。


    没有纽扣,仅在腰间系着一条同材质的银色软带,


    带子末端缀着两枚打磨光滑、浑圆温润的深灰色珍珠,大小如鸽卵,散发着幽暗的光泽。


    它轻盈得不可思议,却奇异地传递出一种厚实温暖的包裹感,


    瞬间隔绝了洞穴的湿冷。


    它安静地散发着深海的气息——不是腥咸,而是一种纯净、空灵、带着岁月沉淀的冷冽芬芳。


    他冰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纯粹的、近乎献祭般的专注光芒,仿佛在捧出自己最珍视的鳞片


    “穿上它,主人。”


    他不由分说地将外套披向沈砚单薄的肩头。


    瑟澜似乎对她的僵硬浑然不觉,或者说,毫不在意。


    他冰蓝色的眼眸满意地欣赏着沈砚被他的“礼物”包裹的模样,那华美的衣服衬得她苍白的脸更添几分脆弱。


    然而,他显然觉得这还不够。


    他的目光落在沈砚身上那件早已被海水浸透、紧贴在皮肤上的衣服。


    “湿的,不舒服。”


    瑟澜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仿佛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带着冰凉的海水气息,径直探向沈砚领口的纽扣。


    “等等!”


    沈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猛地向后缩了一小步,后背几乎抵上冰冷的石壁,双手紧紧抓住披在肩上的外套前襟,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强迫自己直视瑟澜那双冰蓝得令人心悸的眼睛,声音带着极力控制的紧绷,


    “我自己换。你……转过身去。”


    她再次强调,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尽管尾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瑟澜的手指停在距离她领口纽扣几厘米的地方。


    空气仿佛凝固了。


    他没有立刻收回手,也没有更进一步。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深深地凝视着沈砚,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被打断的不悦,有对她抗拒的不解,还有一种……


    如同深渊暗流般汹涌的、想要直接撕碎眼前障碍的原始冲动。


    沈砚能清晰地看到他指节微微绷紧,甚至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无形的、冰冷的压迫感在加重,如同深海的水压在悄然上升。


    他喉结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