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石县衙门，内堂。


    陈县令正埋首于一堆公文之间，眉头紧锁。


    直到衙役通报李阳到来，他才抬起眼。


    “李老板来了，坐。”


    “不敢，大人面前，哪有小人的座位。”


    李阳随即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白瓷瓶，双手奉上，“大人日日为全县百姓操劳，小人感佩在心，恰巧小号新酿得一种酒，名曰‘飞天茅台’，自感尚可入口，特携来请大人品鉴一二。”


    “哦？飞天茅台……”


    陈县令眼前一亮，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


    话未说尽，便已迫不及待地接了过去，拔开瓶塞，一股浓郁酱香瞬间逸散出来，充满了整个内堂。


    “快，取杯来！”


    一旁伺候的仆役连忙送上酒杯。


    陈县令小喝半杯，吁出一口气，赞叹道：“好酒啊！阳记的酒真是越来越好了！”


    “大人喜欢，是小人的荣幸。”李阳谦逊道，“若大人没有其他吩咐，小人就不打扰大人处理公务了……”


    “哎，慢着。”


    陈县令放下酒杯，“李老板，本官今日请你来，确是有一事相询，听闻……你近日又招募了四百家丁？”


    “数目如此之巨，本官身为地方父母，循例不得不问一句。”


    “李老板突然扩充如此多的人手，所为何事啊？”


    “大人明鉴，此事……实在是迫不得已啊！”


    “前阵子，小人从白水县骆大人手中购得城西郊外一块地，本是想着好生经营，多为朝廷缴纳些粮税。可谁知……那地方看似肥沃，实则匪患成灾！


    “小人招募这些壮丁，实非有何他图，仅仅是为了自保，守护田产，庇护佃户性命而已。”


    “原来如此。”陈县令缓缓点头，“白水县那边的情况，本官也确有耳闻，确是不太安宁。你出于自保，情有可原。不过……”


    “按我朝律法，民间蓄养如此数量的丁壮，终究是于制不合，容易惹人非议啊……除非……”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李阳。


    李阳心领神会，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张准备好的银票，迅速地塞到陈县令手边的公文下。


    “小人愚钝，劳烦大人为小人指条明路，些许心意，不成敬意。”


    陈县令指，余光一扫，一万两，当即大喜！


    “李老板这是哪里话！为民解忧，本就是本官分内之事，你这种情况，朝廷其实早有考量。”


    他一边说，一边铺开一份空白的公文纸，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如今各地匪患偶有发生，若官府一时力有未逮，是允许地方士绅商户组建团练，协助官军保境安民的！本官这就特事特办，给你行个方便，出具一份团练许可文书。”


    不多时，一份格式规范的文书便写好了。


    陈县令吹干墨迹，递给李阳。


    “拿着这个，上面写明了准许你组建团练，人数以五百为限，所需弓弩、刀剑、盾牌等器械，皆可按制配备。不过……”


    “你的田地毕竟在白水县地界，这份文书还需白水县的骆大人副署用印，方才完全作数。骆大人通情达理，与老夫亦是同僚好友，你拿去与他看，他自然会明白。”


    李阳双手接过文书，仔细一看，眼睛亮了！


    文书上不仅允许组建五百人的团练，允许配备的器械中，还包括了“护甲”一项！


    甲胄！


    这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私藏甲胄，历来是朝廷大忌，罪同谋反。


    但有了这份官府背书的团练文书，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为自己麾下的五百精锐打造、配备盔甲！


    使家丁的战斗力发生质的飞跃！


    两万两银子，花得实在太值了！


    “多谢大人成全！大人恩德，小人没齿难忘！”


    次日。


    李阳马不停蹄，带着文书和另一张一万两的银票赶往白水县衙。


    骆县令看到文书和银票，又想到那块地确实是自己卖给李阳的，心里有点羞愧，就爽快地批准了。


    “李老板热心乡梓，自筹团练以剿匪安民，实乃义举！本官定然支持！”


    ...


    李阳拿着这份的团练许可，满怀欣喜地返回了青牛村李府。


    他立刻召集了核心人员，宣布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当日下午。


    李阳便带着张文，亲自前往青阳郡城。


    郡城城墙高厚，护城河宽阔，气象远非县城可比。


    此行的目标，是郡城中规模最大的官营匠作铺。


    这里虽然隶属官府，但也承接一些民间的大宗订单，尤其擅长军械制造。


    李阳直接找到铺中主事，说明来意。


    那主事一听这个数量，脸色骤然一变，眼神充满了警惕：“五百副甲？这位老板，可知私造甲胄乃是……”


    “请看这个。”


    李阳不慌不忙，将那份团练许可文书递了过去。


    主事仔细验看文书，反复确认印信无误，脸色缓和下来。


    “原来是组建团练，剿匪安民，失敬失敬！近来世道不宁，各地组建团练的乡绅确是多了起来，老夫也是按规矩办事，谨慎起见，还请老板莫要见怪。”


    他转身从柜中取出一本厚厚的图册，翻开来向李阳介绍。


    “既是官府许可，便无问题了。”


    “本铺承制各类甲胄，价格工艺皆有不同。”


    “最便宜者，乃硬皮甲，以厚重皮革浸油反复压制而成，轻便灵活，售价一百两一副，适宜弓手、轻步兵穿戴。”


    “防御力更强者，乃铁扎甲，由铁片札制而成，分量沉些，但防护周全，售价三百两一副，宜于刀盾手、长矛兵。”


    李阳略一思忖，说道：“要一百副硬皮甲，四百副铁扎甲！”


    主事闻言，立刻拿出算盘核算一番。


    “一百副皮甲，作价一万两，四百副铁扎甲，作价十二万两，合计十三万两白银。按规矩，需先付五万两定金。”


    十三万两！


    李阳愣了一下。


    目前能动用的流动资金远远不够！


    “主事，实不相瞒，近日各项开支甚大，银钱一时周转不便，您看……能否通融一下，我先付两万两定金？下次来时，必定将尾款和三万定金一并补足！”


    “这恐怕不合规矩……”主事皱起眉头。


    李阳连忙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塞入主事手中，“还望主事行个方便，在下感激不尽！”


    主事捏了下银票，笑道：“嗯…既然李老板是为朝廷剿匪大事筹措武备，确有难处，老夫便破例一回。两万两就两万两吧！但下月此时，务必将其余三万两定金送来，否则老夫不好与上头交代啊！”


    “一定一定！多谢主事！”


    双方当即签订了契约，约定五百副甲胄于半年内分批交付。


    办完此事后，李阳立刻回到李府。


    他督促家丁们加紧训练，同时又吩咐张文，去选购一百匹良马并订制相应的马具，为组建骑兵做准备。


    白水县郊外农场。


    李阳命人在这里搭建能容纳500士兵居住的寨子，并设有训练场、靶场、军械库、粮仓、养马场等设施


    虽然订购的甲胄尚未到位，但训练一日不可松懈。


    李阳亲自督导家丁们进行训练。


    数日后。


    李阳刚在营中休息，忽有斥候跑了进来。


    “禀报东家，山贼又下山了，正在劫掠我们的村子！”


    李阳连忙起身道：“赵虎！”


    “属下在！”


    “点齐人马，随我即刻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