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过繁华街市，李阳正闭目养神，盘算着酒厂事宜。


    忽然，一阵珠光宝气透过车帘缝隙晃了他的眼。


    “停车！”李阳睁开眼，叫停了马车。


    张文探头一看，是城里颇有名气的“玲珑阁”，忙道：“东家，咱们这是……”


    “买点东西。”


    李阳利落地跳下车，径直走向店铺。


    张文紧跟其后，心里直打鼓。


    果然，李阳看中了一套赤金嵌红宝石的头面，价值不菲，足足三百两白银。


    伙计殷勤地打包时，张文终于忍不住，凑近低声道：“东家，咱们外头还欠着不少债呢，这钱……是不是先紧着周转？”


    李阳瞥了他一眼，嘴角微扬：“张文，你还没瞧见茅台’的势头？这一批酒就赚了一万两了，要是再找几家青楼推出去，这三百两算个什么？不过是九牛一毛。”


    张文一愣，想想也是，脸上露出由衷的佩服：“东家高见！是小的糊涂了，这蒸馏酒的法子，真是神乎其技！有了它，不但能还清债务，还不惧王家打压！”


    刚踏出玲珑阁门槛，一阵细弱的哀求声传来。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同样瘦小脏污的孩子跪在街角，不住地向行人磕头乞讨。


    那男子身形依稀有些熟悉。


    张文定睛一看，脸色微变，低呼：“咦？那不是……卢贵吗？以前跟着王亮的掌柜？”


    李阳也认出来了，眉头微蹙：“卢贵？他怎落到这般田地？”


    卢贵听到声音，猛地抬头，看清李阳和张文后，先是惊愕，随即涌上巨大的羞惭和绝望，挣扎着想躲开，却被两个孩子牵绊住。


    他嘴唇哆嗦着，最终还是悲声道：“李……李东家，张管事……让二位见笑了。”


    “都是那王亮他……他设局算计我。硬说我亏空了三千两库银……我辩无可辩，被扫地出门，家产变卖殆尽才勉强填上窟窿……贱内……卷了最后一点细软跑了……我……我带着两个小子……”


    “我找遍了相熟的商号，可……可谁敢为了我得罪王家？连个账房的位置都求不到……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卢贵抬起布满血丝的眼，带着孤注一掷的哀求看向李阳。


    “李东家！我知道王家不少产业的内情！知道他们的进货门路、压价的手段、甚至……甚至他们做假账的几处关窍！只要东家肯收留我们父子仨，给口饭吃，我卢贵这条命，以后就是东家的！求您了！”


    他重重地磕下头去。


    张文立刻警惕起来，凑近李阳耳边急道：“东家，此人刚从王家出来，又背负‘亏空’恶名，收留他恐怕会惹来闲话，甚至被王家反咬一口啊！风险太大！”


    李阳沉默地看着卢贵和他身边两个惊恐的孩子。


    卢贵眼中的绝望、不甘和最后那点为了孩子而燃烧的微光，不似作伪。


    王家的手段，他领教过，卢贵所言，极有可能。


    更重要的是，一个熟悉王家内部运作、又对其恨之入骨的人……价值难以估量。


    思忖片刻，李阳沉声道：“明日辰时，到酒馆寻张掌柜报到吧，先做点杂役，管你们父子三人的吃住。记住，安分守己，过去的事，烂在肚子里。”


    卢贵猛地抬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巨大的狂喜和感激让他浑身颤抖！


    他拉着两个孩子拼命磕头：“谢东家！谢东家大恩！卢贵……卢贵肝脑涂地，绝不负东家！”


    李阳摆摆手，不再多言，带着张文上了马车。


    李府，内院。


    李阳径直去了婉儿的厢房。


    当那套华贵的赤金红宝头面在婉儿面前打开时。


    她惊喜地捂住了嘴，眼中瞬间盈满了水光。


    “相公……这太贵重了吧……”苏婉儿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喜悦。


    “给你的，什么都值得。”李阳笑着替她簪上一支步摇，衬得她面若桃花。


    两人依偎在窗边，细语温存，情意绵绵。


    窗外，一抹纤细的身影悄然驻足。


    林妤站在廊下阴影里，看着屋内恩爱的两人，心头像被细针密密地扎过。


    那璀璨的珠宝，李阳温柔的眼神，婉儿幸福的笑容……无一不刺痛着她。


    她想起自己尴尬的处境，名义上是“养病”暂住，实则与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玩物何异？


    尤其是李阳那句“纳妾”的话言犹在耳，却自那日将她带回府后，再无半点亲近之意。


    “哼，这点欲擒故纵的把戏……晚上肯定会走进我房哄我！”


    “想用冷落来吊着我？让我巴巴地贴上去？做梦！老娘在风月场里见得多了！”


    她暗自咬牙，心里又羞又恼，


    一种被轻视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她握紧了袖中暗藏的剪刀，下定了决心。


    是夜。


    林妤和衣躺在自己厢房的床上，毫无睡意。


    窗外的月光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她神经紧绷。


    她将那把锋利的剪刀紧紧攥在手里，藏在枕下，身体僵硬地等待着。


    她想象着李阳深夜推门而入的场景，演练着如何反抗、如何斥责，甚至……如何拼死一击。


    然而，一夜过去，窗外从漆黑到泛白，除了巡夜更夫的梆子声，再无其他动静。


    紧绷的神经和高度戒备的体力消耗，让她疲惫不堪。


    当第一缕晨光透进窗棂时，林妤才惊觉，自己竟僵卧了一整夜。


    预期的“侵犯”并未发生，心中那块悬着的巨石似乎落了地，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落和……


    一丝莫名的失落。


    这几日，从婉儿口中听到的，是李阳如何发奋图强，如何辛苦经营酒坊，是个如何好的男人。


    婉儿言语间那份真挚的依赖和信任，让林妤的固有印象产生了一丝裂痕。


    “难道……我真的错怪他了？”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翌日清晨，花厅。


    林妤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走进花厅时，苏婉儿正慢条斯理地用着早膳。


    “林姐姐来了？”婉儿放下粥碗，关切地看着她，“呀，姐姐这脸色……昨夜没睡好么？可是身子不适？”


    林妤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揉了揉额角：“没事，就是……想起了些家中旧事，一时辗转难眠。”


    她顿了顿，装作不经意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对了，怎么不见……李公子？”


    婉儿笑道：“相公他一早就去酒厂了，说是有要紧事商议。他呀，就是个劳碌命。”


    说着，她想起什么，脸上泛起甜蜜的红晕，“对了姐姐，你看！”


    她小心翼翼地从旁边锦盒里取出李阳送的那套头面，“相公昨日买的，好看么？”


    一股难以抑制的酸涩猛地涌上心头！


    林妤强忍着，挤出一句：“……好看，李公子待妹妹真是有心了。”


    她心中乱成一团麻了！


    李阳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明说要纳自己为妾，却把自己接回来就晾在一边，不闻不问。


    难道只是随口一说？


    或者……是在等自己主动？


    可昨夜他为何不来？送婉儿如此贵重的珠宝，对自己却视若无睹……这忽冷忽热的态度，让她完全摸不着头脑，更让她坐立难安。


    与此同时，阳记酒厂账房。


    李阳正与张文对着账本，商讨着酒厂的事情。


    张文汇报了卢贵父子一早便来报到，已安排在后院做些洒扫搬运的活计。


    “……东家，这卢贵，看着倒是本分，只是王家那边……”张文还是有些顾虑。


    李阳正要开口，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


    【滴！检测到关键人物‘林妤’心态发生显著转变！】


    【伴侣‘林妤’好感度+30%！】


    【当前好感度：10%（状态：警惕犹存，但动摇反思中）】


    【恭喜宿主！成功实现好感度由负转正的里程碑式突破！】


    【请宿主再接再厉！当好感度提升至50%，将获得一次宝贵的系统抽奖机会！丰厚奖励等你来拿，加油哦！】


    李阳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心想自己好像啥也没做啊，自己一直都没理会林妤，昨晚就送了套珠宝给婉儿，怎么好感度加到林妤头上了？


    难道是因为要对婉儿好，林妤就涨好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