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故人遗孤惊天秘
作品:《都魔宗了,还讲人权?》 楚玄霄见裳念慈没反应,懒得多言。
目光一转,落在那几个抖成筛子的劫修身上。
腰间酒葫芦晃了晃,指尖弹出一道剑光,快到根本看不清。
噗噗噗!
几声闷响,劫修头颅齐齐飞起,血箭喷天,脸上恐惧表情还没来得及收。
尸身栽倒,死得干脆利落。
裳念慈空洞眸子转向楚玄霄。
那张脸,那个酒葫芦……
记忆碎片翻涌,模糊身影渐渐清晰。
“您是楚玄霄前辈?”她嘴唇动了动。
楚玄霄收手,挑眉打量她:“小姑娘认识我?”
常年游历闭关,宗门小辈认识他的不多,外人更少。
裳念慈点头,眼底枯败中闪过一丝微光。
“家父青阳坊市坊主,裳墨。”
提到父亲,她顿了顿。
“裳墨?”楚玄霄眉头扬起,脸上惊讶中带着追忆,“原来是裳墨兄的女儿!难怪我看着面善,真有几分故人神韵!”
他笑了两声:“多年不见,你父亲还好吗?青阳坊市现在肯定更兴旺了吧?”
裳念慈身子颤了一下,沉默。
空气突然变得黏稠。
周云裳、李文幽、张墨三人也看过来,察觉不对劲。
“死了。”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砸得人喘不过气。
楚玄霄笑容僵住,酒葫芦停了摇晃。
“什么?”声调陡然拔高,“裳墨兄他…不过十五年没见,怎么会…”
金丹修士寿元长,裳墨当年筑基后期,没意外至少还能活百年。
裳念慈面无表情,像讲别人的事:“父亲被魔头杀了。”
“青阳坊市也毁了。”
“我被那魔头掳走…后来,他跟追杀他的上清宗金丹长老在峡谷里同归于尽。”
“我逃出来了。”
话语平静,却字字血泪,把惨绝人寰的变故浓缩成几句话。
四位长老齐齐变色!
楚玄霄四人对视一眼,眼中全是震惊和恍然。
原来如此!
欧阳冶子竟是跟覆灭青阳坊市、掳走裳念慈的魔头同归于尽!
难怪!难怪欧阳冶子会死!
能让金丹初期的欧阳冶子拼到同归于尽,那魔头绝不简单!
楚玄霄心情复杂,既哀痛故友逝去,又释然真相大白。
看着裳念慈,他心头一紧。
这孩子经历了什么啊!
周云裳性烈心软,最见不得女子受苦。
她快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裳念慈,压着怒火又带着怜惜:“苦了你了!”
温和灵力渡入裳念慈体内,给她冰冷身体带来一丝暖意。
“那魔头害你家破人亡,现在跟欧阳师兄同归于尽,也算恶有恶报!”周云裳安慰她。
李文幽收起平日潇洒,轻叹一声,玉磬发出“嗡”的清鸣,似在哀悼逝者,也像在抚慰生者。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节哀。”他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
一向少言的铁符真人张墨从储物袋取出玉瓶,递给裳念慈。
“疗伤丹药,内外伤都管用。”简短几字,眼神却透着关切。
裳念慈木然接过,指尖冰凉。
楚玄霄走到她面前。
“孩子,坊市是我批给你父亲,是我害了他。”
他长叹一声后。
“我与你父亲算故交。”
“你现在孤身一人,又遭大难,不嫌弃就跟我们回上清宗吧。”
“上清宗虽不是什么洞天福地,庇护你一个孤女绰绰有余。”
“等你伤好了,以后想干什么,咱们再慢慢商量。”
他看着裳念慈空洞眼神,心里叹气。
这孩子,心都死了大半。
让她一个人流落外面,活不长的。
裳念慈抬头,看着四位气息强大、神情各异的上清宗长老。
父亲的故交…
上清宗…
万念俱灰的心湖被投下一颗小石子,泛起微不可察的涟漪。
去上清宗?
她还能去哪?
天下这么大,竟没她容身之处,也没她牵挂之人。
或许,换个地方,能暂时忘掉那些痛苦回忆。
或许…只是或许…
时间飞逝。
久到周云裳都放弃等待。
“好。”
干裂唇间溢出一个几不可闻的字。
楚玄霄松了口气,面露温和。
沉吟一瞬,他问道:“裳侄女,那魔头与欧阳师弟同归于尽之地,还记得吗?”
宗门长老陨落,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裳念慈点头:“记得。”
“带路吧。”
五道遁光破空而起,直奔那片地貌全非的峡谷。
裳念慈指引下,他们迅速接近毁灭中心。
数十里外,焦糊血腥扑面而来,狂暴灵力残余令人心悸。
四位金丹长老面色凝重。
近前一看,连见多识广的他们也震住了。
峡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直径百丈的焦黑巨坑,边缘岩石呈琉璃状,显然经历过极高温熔炼。
坑洞周围百里,草木成灰,大地龟裂。
“这自爆威力!”周云裳倒吸冷气。
“欧阳师兄竟被逼到这步。”李文幽收起洒脱,玉磬紧握。
张墨默默感应四周灵力波动,眉头紧锁。
楚玄霄落在巨坑边缘,扫视这片毁灭之地。
“魔头尸身?”他开口。
三人立刻散开,神识铺天盖地搜寻坑洞内外。
裳念慈站在一旁,看着这片她以为是王凡葬身之地的恐怖景象,身体颤抖。
一炷香后。
三人回到楚玄霄身边,摇头。
“什么都没找到,连血肉残渣都没有。”周云裳道。
“金丹自爆威力太强,那魔头怕是化成飞灰了。”李文幽接话。
“无生机。”张墨三字总结。
楚玄霄点头,早有预料。
“欧阳师弟自爆威力堪比金丹巅峰全力一击。那魔头再有诡异手段,修为高不到哪去,多半靠外物或秘法抗衡金丹。”
“这种爆炸下,他本就重伤,断无生理。”
“死无全尸,便宜他了!”周云裳恨声道。
众人心中大石落地。凶手伏诛,欧阳冶子之仇已报。
楚玄霄沉默片刻,取出早备好的青石墓碑。
他走向巨坑中心,爆炸最猛烈处,欧阳冶子气息消散之地。
灵力催动,泥土翻涌,堆起小土丘。
青石碑稳稳插入土中。
碑上寥寥数字,苍劲有力:上清宗,欧阳冶子之墓。
四位金丹长老对新坟肃穆行礼。
楚玄霄直起身,拔开酒葫芦塞子,醇厚酒香弥漫。
他将酒液洒在坟前焦土上。
“欧阳师弟,相识三百余载,一同入门,一同筑基结丹。你痴迷炼器,我好酒,争执不断,却也肝胆相照。”
酒水浸湿焦土,也浸湿了岁月。
“你刚直不阿,为徒儿报仇,却遭此横祸。”
“尘归尘,土归土。那魔崽子随你共赴黄泉,你也能安息了。”
楚玄霄饮尽剩酒,眼神复杂。
记忆中,欧阳冶子还是那个沉默少年,炼器天赋出众,傲气十足。
记忆中,他们一同历练,遇强敌,欧阳冶子祭出自炼法器,并肩作战,险死还生。
记忆中,宗门大比上,欧阳冶子炼出得意法宝,拉着他炫耀了好几天。
清晰如昨,人却已逝,只剩空坟。
李文幽叹息,玉磬发出悠远清鸣,送别逝者。
周云裳眼圈发红,别过头去。
张墨依旧沉默,周身气息更显萧索。
裳念慈望着简陋坟墓,望着楚玄霄祭酒背影,心中死灰被酒香与故人情谊吹起一丝尘埃。
她不懂这些金丹真人的复杂情感,却感受到那份沉重哀伤。
原来高高在上的仙长,也有这般真挚情谊。
王凡真就这么消失了吗?
与金丹长老同归于尽,尸骨无存。
这结果本该是最好结局。
可心中空落感却更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