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后台登场,黑云压城!
作品:《八零首富:情报在手,开局忽悠全村挖矿》 王大麻子家里,那瓶呛人的劣质烧酒早就喝光了,可心里的火气和寒气,却比烧酒更上头。
他一晚上没睡。
窗户外面,但凡有一点动静,他都觉得是村民们扛着锄头来找他算账了。
昨天在大槐树下,他从那些村民的眼睛里,看到的不再是往日的畏惧,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被一块钱一天烧红了眼的疯狂。
他知道,苏家村,他待不下去了。
苏铭那个小王八蛋,用他听都没听说过的阴损招数,只用了一天,就把他这个村霸变成了全村的公敌。
再留下来,别说敲诈苏家,他自己都可能被人半夜里套上麻袋打断腿!
“大哥,咋办啊?俺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瘦猴小弟缩在一旁,声音都带着哭腔。
“他娘的!”
王大麻子一巴掌狠狠拍在自己大腿上,满脸的麻子因为狰狞而扭曲在一起,“这苏家村是待不了了!那个小杂种,断了老子的财路,老子也不能让他好过!”
恐惧和嫉妒交织在一起,催生出最恶毒的念头。
他猛地站起身,眼里闪烁着最后一丝疯狂的希望。
“走!去公社!找我表叔去!”
……
去公社的路,是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
王大麻子天不亮就出发,连夜走了十几里地,两条腿都快跑断了,才终于在上午时分,灰头土脸地出现在了公社大院的门口。
公社大院是几排青砖瓦房,门口挂着褪了色的木牌子。院子里的人不多,都穿着干部服,走路不紧不慢,端着一股城里人的架子。
王大麻子连滚带爬地冲进了他表叔李桂的办公室。
李桂,公社里的干事,正翘着二郎腿,用一个带盖的茶杯喝着茶,对着一个前来办事的农民爱答不理地打着官腔。
他那用廉价发蜡梳得油光锃亮的三七分头,在昏暗的办公室里都泛着光。
身上那套蓝色的确良干部服,被他那个微微隆起的啤酒肚撑得紧绷绷的。
“这个事情嘛,还要再研究研究,你先回去等通知嘛。”李桂不耐烦地挥挥手,打发走了那个满脸愁苦的农民。
一转头,就看到了他那个浑身泥土,跟条丧家之犬一样的远房外甥。
“你来干什么?瞧你这副德行,在村里又被人打了?”李桂眉头一皱,语气里满是嫌弃。
“表叔!”
王大麻子“噗通”一声,差点就跪下了,他添油加醋,把苏铭形容成了一个占山为王、私吞国家财产的恶霸。
“那个叫苏铭的小王八蛋,不知道从哪儿走了狗屎运,在咱们村后山,发现了一座矿!他现在蛊惑了全村人,一天给一块钱,帮他挖矿!那家伙,挖出来的石头乌泱泱的,都用麻袋装着往城里运!”
“矿?”
李桂一开始还心不在焉,听到这个字,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对!就是矿!”
王大麻子为了增加可信度,把苏铭编的“福石”瞎话又加工了一遍,“听说那玩意儿叫‘福石’,城里大老板抢着要!苏铭那小子,就去了一趟城,就拿回来五百块!还请了县医院的医生,买了麦乳精、猪肉罐头,那钱跟淌水一样花!”
五百块!
这个数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李桂的心上。
他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多块,五百块,他不吃不喝也得攒一年多!
而这,仅仅是一麻袋石头的价钱?
那整个山头,得是多少钱?
五千?五万?
李桂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他那双总是闪烁着算计光芒的眼睛里,此刻冒出赤裸裸的、滚烫的贪婪精光!
王富贵这个蠢货,还想着敲诈勒索那点小钱。
而他看到的,是一座能让他一步登天的金山!
他脑子飞速转动着。
这事儿,绝不能当成村里的流氓斗殴来处理。
得用“公家”的名义,用“政策”的大帽子,把这座金山,名正言顺地,扣到自己手里!
“胡闹!”
李桂猛地一拍桌子,摆出一副义正词严的官僚派头,“国家的山林,国家的矿产,岂容他一个黄毛小子私自开采?这是在挖社会主义的墙角!这是严重的违法乱纪行为!”
他站起身,背着手在屋里踱步,身上的干部服都显得威严了几分。
“富贵,你带路!我这就带上民兵,去现场看看!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刁民,胆子比天还大!”
……
第二天,苏家村后山,热火朝天。
村民们的热情,比盛夏的日头还要毒辣。
锄头挖下去,每一铲土都像是挖出了希望;麻袋扛上肩,每一斤重量都仿佛是沉甸甸的“大团结”。
苏铭穿梭在人群中,指挥着大家有序地挖掘,避开危险的区域。
他没有跟着一起挖,但他比谁都忙。
他要确保安全,要统计数量,更要维持住这股刚刚燃起来的,脆弱的士气。
就在这时,一阵“突突突”的巨大轰鸣声,由远及近,撕裂了山间的宁静。
所有人手上的动作都停了。
他们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山下的土路上,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像一只横冲直撞的铁皮怪兽,卷起漫天黄土,耀武扬威地开了过来。
吉普车!
在八十年代的农村,这玩意儿就是权力的化身!只有县里的大领导,或者公社的一把手,才配坐这种车!
村民们的脸上,狂热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对“官”的恐惧和敬畏。
车门“砰”地一声打开。
李桂挺着肚子,从车上走了下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荷枪实弹的民兵。
他锃亮的黑皮鞋踩在泥土上,仿佛都比别人的脚印要深几分。
他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乌泱泱的人群,和那堆积如小山的麻袋,喉咙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发财了!
这次真的要发大财了!
“都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李桂把官腔端得十足,声音传遍了整个山坡,“接到群众举报,有人在此非法聚集,破坏国家矿产资源!谁是负责人?给我站出来!”
两个民兵上前一步,黑洞洞的枪口虽然没有对着人,但那股肃杀的气氛,瞬间让几十个壮劳力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锄头铁锹“哐当哐当”掉了一地。
村民们下意识地后退,看向苏铭的眼神,在短短几秒钟内,就从狂热的崇拜,变成了深深的担忧、怀疑,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埋怨。
他们怕了。
跟着苏铭有肉吃,可要是因此被抓去蹲大牢,那就什么都没了!
苏铭站在原地没动。
他看着李桂那张写满了贪婪和虚伪的脸,看着他身后那两个其实比村民还紧张的年轻民兵,心里,一片冰冷。
来了。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李干事吧?”
苏铭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主动走了上去,脸上依旧带着那副憨厚中透着点紧张的表情,“俺是苏铭。俺们没破坏啥,就是……捡点石头。”
“捡石头?”
李桂皮笑肉不笑地走到苏铭面前,用那根别在口袋里的英雄钢笔,指了指那堆麻袋,“捡石头能有这么大阵仗?小同志,你年纪轻轻,很有干劲嘛。不过,这事儿可大可小啊。”
黑云压城城欲摧啊。
王大麻子从吉普车后面探出头来,对着苏铭露出了一个得意而怨毒的笑容。
李桂没再理会那些噤若寒蝉的村民,他把苏铭叫到一边,远离了人群,压低了声音,脸上那副“为国为民”的伪装,瞬间换成了图穷匕见的狰狞。
“小子,别跟我装糊涂。”
他的声音,像毒蛇吐信一样,又黏又冷。
“想继续干也行,我呢,也不把事做绝,毕竟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
他伸出肥胖的手掌,拍了拍苏铭的肩膀,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恩赐”。
“每天的收成,我拿八成。你拿两成,带着这帮穷鬼喝点汤。”
“不然,”李桂的脸色猛地一沉,凑到苏铭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就等着公社的拖拉机,拉着你去县里,蹲大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