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作品:《堂堂权臣怎么还搞暗恋

    燕怀誉一把将林画月拽到自己身边,一路上不管林画月说什么他始终一言不发只顾闷头快走,直至走到林画月院门前。


    “不请我进去坐坐?”


    “要进就进,”林画月推开院门,“没见你平时这么讲礼貌。”


    夜露渐重,月亮悄悄攀上树梢。


    燕怀誉走进主屋坐下,招呼秋蓉:“搬酒来。”


    秋蓉很快抱来两坛酒,在燕怀誉和林画月跟前一人放一坛,林画月将自己这坛推给燕怀誉:“你都喝了吧,我不喝。”


    燕怀誉像听了个笑话:“有心理阴影了?都开始戒酒了。”


    “心理阴影倒说不上,不过我已经深刻领会到了,喝酒确实伤身又误事,你以后能少喝也少喝吧。”


    “可不是吗?”燕怀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从前我娘说破了嘴皮子也没见你少喝一杯,现在倒是突然顿悟了,看来还是英雄救美最管用。”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悠着点。”林画月见燕怀誉一杯接一杯,一副今夜不醉不欢的架势,她招呼秋蓉去找膳房做点下酒菜送过来。


    燕怀誉眯起眼睛打量着林画月:“上次问你,成婚后愿不愿意随我离开京师云游四海,你还没回答我。”


    林画月半倚在扶手上,她望着虚空,眼神没有焦点。


    她其实从小就有一个从未告诉过旁人的理想,十几年来,这个理想在她心里倒坍、重建、再倒坍,反反复复,逐渐被磋磨成一团死气沉沉的瘤结模样,而她也在这漫长的过程中被吞噬掉热情与活力,整个人憋闷到几乎疯魔,她太想带这个理想出来见见光了,不是见了光就能有什么改变,而她太需要一个出口。


    可是,谁能成为她的出口?林画月空茫的目光移向燕怀誉。


    “我不能跟你去云游四海,”她说,“我和你不一样,燕家有世子在云南顶着,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我爹只有我一个。“


    燕怀誉不理解,他又饮一杯烦躁道:“可北境与云南不同,云南各土司势力繁杂,燕家在云南扎根了几百年才与他们形成稳定的制衡关系,若是换成其他人,各土司首领不会买账,所以才需要燕家世代驻守。可北境又不存在这种情况,北境最大的威胁就是北燚,如今北燚太子已死,边境平稳,派谁去驻守都可以,连陛下都让武宁王待在京师不必再回北境了。”


    “没你想的这么简单。”林画月摩挲着自己空空的酒杯,“北燚在大梁建立后分裂成三个部落,其中北燚太子率领的坦齐部一心复国且势力最大,常年压制其余两部。如今坦齐部被灭,其余两部开始相互内斗无暇顾忌其他,且现在有爹爹的威名压着,他们只能与大梁交好,但北漠苦寒之地资源匮乏,大梁北境就是块肥肉,没有哪匹饿狼能永远盯着肥肉不下口,北境再次大乱只是时间问题。”


    就算武宁王不在北境,只要他还活着,他的威名就能保住北境的安定,可武宁王百年后呢?威名是靠战功打出来的,要打得别人落花流水,别人才会服气,这也是武宁王执意每次打仗都带上林画月的原因,可是……


    “可是北境的担子落谁头上也落不到你头上,你只是一个女子,当不了将军,也继承不了武宁王的爵位。”


    林画月摩挲酒杯的手顿住了,她将酒杯握紧,紧到斗彩瓷杯发出细微的迸裂声,她凝视着燕怀誉,目光炯炯。


    “我想试试。”


    窗户未关,北风呼呼吹进室内将两盏烛灯吹灭,光线立马暗了一半,昏暗的环境中,林画月心里的对未来的勾勒反而越来越明晰。


    敲门声响起,秋蓉身后一群捧着菜肴的侍女鱼贯而入,她们依次将菜肴布好,整个过程中,林画月与燕怀誉一言不发,偌大的房间中只有瓷盘与木桌的碰撞声。侍女们大气也不敢出,匆匆布好后匆匆离去。


    沉寂半晌,林画月开口:“若我想去北境,你愿意一起吗?”


    “这不是你想不想试的问题,你有试的机会吗?陛下敢把北境交给一个女子吗?满朝文武信得过你吗?自古以来女子相夫教子才是正道。”燕怀誉因酒气上涌而泛红的脸上充满焦躁,“皎皎,你有抱负我为你高兴,可是很多问题不是单单靠满腔抱负就能解决的,你要现实一点。”


    今夜,林画月将这番话说出来是鼓足了勇气与希冀,一个自知无可能实现却仍心存执着的理想是多么脆弱,当它怀着期待颤颤巍巍探出头时,是经不起任何质疑与鞭笞的,尽管它已被自己主人鞭笞过千百次。


    林画月心力交瘁,她长吁一口气:“燕怀誉,我们取消婚约吧,做不了同路的伴侣,做朋友也挺不错的。”


    燕怀誉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你说什么?”


    “我说——”


    “林画月你想都不要想!”燕怀誉噌地站起来,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此刻冷硬地上挑,像绷紧的弓弦,带着怒气的箭矢锁定在她脸上,“我从儿时起就盼着娶你进门,终于盼到了现在,你跟我说取消婚约?我十几年的心意在你面前一文不值吗?这婚约是长辈订下的,订婚的红笺还在卫国公府放着,岂是你轻飘飘一句话就能勾销的!”


    林画月也猛地站了起来,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可我们要走的根本就是两条路,强绑在一起就是相互折磨!与其消磨情谊最后相互厌倦,不如放手,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狗屁的好朋友!”斗彩瓷杯被他砰一下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燕怀誉大脑充血理智全无,他音量陡然拔高,“你以为江叙风会跟你去北境?我告诉你,他更不可能!”


    “莫名其妙扯上江叙风做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没瞎!”燕怀誉歇斯底里,“你跟江叙风孤男寡女深夜共处一室,这像话吗?刚从他院子里出来你就要跟我取消婚约,你什么心思我清楚得很!”


    燕怀誉说的每个字落在林画月耳中都荒谬至极:“我找他有事,我今天在——”


    “哈,”燕怀誉大笑一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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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她,“你有事,是啊,背着未婚夫跟别的男人牵牵小手怎么不算一桩大事。”


    “我当时看他脚步不稳所以——”


    “——所以心疼了,”燕怀誉嘴跟淬了毒的乱箭一样,又快又狠一通扫射,“他为了救你,半身不遂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换我我也感动得恨不能以身相许。”


    林画月彻底被激怒了,她耐心所剩无几,嗓门吼得比燕怀誉还大:“你有完没完?!”


    又是一阵玉瓷被掼在地上碎裂飞溅的声音,秋蓉在门外听得心惊肉跳,她再也顾不上主仆尊卑,赶紧推门进去,将林画月从一地狼藉中拉出来。


    “燕二公子,您喝醉了,等明天酒醒了你再跟郡主好好谈谈吧!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郡主她肯定是喜欢您的!”


    “是吗?她亲口跟你说的?”燕怀誉踩着碎瓷走过来,他双眼猩红,每一步都重得能把瓷片碾成粉末。


    燕怀誉走到林画月面前,伸出手掐住林画月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他视线定格在林画月红润的双唇上,然后俯下身去。


    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林画月闭上眼,仰起头。


    她没打算躲,这是她的未婚夫,将来要与她生儿育女相守一生的人,与喜欢的人肌肤相亲不是理所应当?


    可当燕怀誉的唇离林画月只有一指距离时,一阵反感翻涌而出,林画月身体比意识反应更快,她不受控地猛然扇开燕怀誉的手,足尖一点瞬间退开一丈远。


    巨大的力道扇得燕怀誉整个胳膊连带肩膀都向后甩去,他笑得凄然:“你管这叫喜欢?”


    林画月戒备地瞪着他。


    “罢了,从你说要给江叙风过生辰时,我就该想到今天。”燕怀誉没再看她,转身颓然走进无边黑夜。


    林画月浑身肌肉紧绷,像一只随时准备出击的猎豹,直到院门关上隔绝了燕怀誉身影,她才瞬间卸了劲,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林画月的父母情意笃深,父亲没有妾室,母亲在生下她两个月后便染上时疫去世了,此后武宁王没有再娶。


    林画月没见过母亲,不知道一对恩爱的夫妻是怎么相处的,也不知道爱一个人是种什么感受,只知道父亲谈起母亲还在的那段日子时,总说那是他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


    她原本觉得她跟燕怀誉待在一起插科打诨的时候也挺快乐的,虽然她在平朔的那十年两人鲜少见面,但只要碰上了,就一见如故毫无隔阂,或许这就够了。


    可直到今天,她才突然意识到好像不对。可是什么才是对的?能不能来个人告诉她。


    林画月一团乱麻。


    “哎呀!您小腿流血了!”秋蓉惊呼。


    林画月无动于衷,任由秋蓉给自己包扎,她抽泣着看着桌案上的满盘珍馐此刻化为地上凌乱不堪的玉瓷碎片和食物汤水,刺得她呼吸都带痛。不管有没有婚约的绑定,燕怀誉都是她最亲密最信任的朋友,可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情谊今天被她彻底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