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借主公的手,要对谢瑜做什么?

作品:《锁娇骨

    此事怕是不简单。


    她回想起在邺城时,阮乔与那位谢家主,曾在书房里单独待了足足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


    足以发生太多事情了。


    难不成,那一个时辰里,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夫人她,给主公戴了一顶绿帽子?


    时昭被这个念头惊得脸色煞白,倒吸一口凉气。


    不能吧?


    夫人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


    可那谢瑜……


    时昭想起谢瑜温文尔雅的模样,再加上他谢氏家主的身份和深不可测的手段,若他真有心引诱,夫人一个弱女子,又身处险境……


    时昭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


    否则主公为何如此在意一方帕子?


    还特意让陈武来问?


    事关重大,她不敢隐瞒,更不敢独自揣测。


    她咬了咬牙,立刻转身,快步朝着陈武离开的方向追去。


    终于在抄手游廊下,时昭追上了陈武。


    “陈武,等等。”她叫住他,神色凝重。


    陈武闻声回头,见她追了,脸色还如此严肃,不由收敛了笑容:“怎么了阿昭?还有事?”


    时昭将他拉到廊柱后的僻静处,压低声音,将自己刚才的猜测和担忧,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尤其强调了阮乔与谢瑜单独相处的那一个时辰。


    陈武听完,脸上的嬉笑彻底消失,眉头也紧紧锁起,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与时昭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


    “主公……极有可能被偷家了。”陈武压低声音,表情很是凝重。


    两人顿时陷入沉默。


    片刻后,陈武猛地抬头:“此事必须立刻禀报主公。”他语气坚决,“这等丑事,岂能隐瞒?必须让主公知晓,早做决断。”


    “不行。”时昭却立刻反对,她拉住陈武的手臂,急声道,“不能告诉主公。”


    “为何?”陈武不解,甚至有些恼怒,“阿昭!你难道要帮着她隐瞒?”


    “你糊涂。”时昭瞪他一眼,压低声音飞快地分析,“此事尚无确凿证据,仅凭一方帕子和我们的猜测,如何能定夫人的罪?


    万一……万一是我们想错了呢?贸然禀报,岂不是陷夫人于不义?主公的性子你我都清楚,若他信了,盛怒之下会如何对待夫人?你想过吗?”


    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再者……若此事为真,主公颜面何存?此事传扬出去,岂不让天下人耻笑主公?届时主公会如何震怒?牵连会有多广?你我又该如何自处?”


    陈武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脸色变幻不定。


    不得不承认,时昭考虑得更为周全。


    主公的骄傲和手段,他比谁都清楚。


    若此事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


    “那……那你说怎么办?”陈武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难道就当不知道?”


    “自然不是。”时昭眼神锐利,“此事必须查,但要暗中查。必须找到确凿证据。在此之前,绝不能惊动主公,更不能让夫人察觉。”


    “怎么查?”陈武压低声音,有些急躁,“从何查起?”


    两人各执一词,意见相左,声音不由得都提高了几分,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必须立刻告诉主公。”


    “不行!绝不能现在说。”


    “你妇人之仁!”


    “你莽夫之见!”


    争执间,陈武情绪激动,下意识伸手想去抓时昭的肩膀。


    时昭正在气头上,以为他要动手,条件反射地格挡并反击。


    两人竟就在这游廊之下,一言不合,又动起手来。


    拳脚往来,虽未动用兵刃,却也虎虎生风,引得远处几个洒扫的仆役纷纷侧目,却又不敢靠近。


    阮乔躲在远处廊柱阴影后,看着突然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额角不禁滑下三道黑线。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是她给的暗示还不够明显吗?


    还是他们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怎么自己先内讧打起来了?


    这还怎么指望他们去给陆沉“通风报信”?


    她哪里知道,此刻看似打得激烈的两人,眼角余光却极其隐晦地扫过她藏身的方向。


    陈武一招擒拿手扣向时昭手腕,低喝声中却夹杂着极快的低语:“她看着呢吗?”


    时昭灵巧旋身避开,肘击反击,同样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回应:“看着呢,表情着急了,看来真有事。”


    两人手下招式不停,嘴上却飞快地交流着。


    “看来那帕子确实有问题,她急了。”陈武格开时昭的踢腿。


    “嗯。但她好像只是着急我们没去报信?不像是对谢瑜有私情的样子?”时昭侧身避开拳风。


    “再试试,我假装要去告状,你拼命拦我,看她反应。”


    “好!”


    于是,陈武攻势猛然加紧,大喝一声:“我这就去禀报主公,让主公决断。”说着作势就要抽身冲向书房方向。


    时昭立刻“拼命”阻拦,死死缠住他:“你不能去,陈武,你冷静点。”


    两人“打”得更加“激烈”了,招式虎虎生风,看起来恨不得把对方立刻放倒才好。


    躲在暗处的阮乔看得心急如焚,差点就要忍不住冲出去拦住时昭了。


    躲在暗处的阮乔看得心急如焚,差点就要忍不住冲出去拦住时昭了。


    你让他去啊,拦他做什么?


    她在心底呐喊,急得直跺脚。


    就在阮乔几乎要放弃这步棋时,陈武和时昭在拳脚交错的间隙,极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好像只是着急我们去报信?


    陈武格挡开时昭的手肘,眼神微沉。


    不像是有私情的样子,倒像是急着借刀杀人?


    时昭侧身避开他的擒拿,眸光一闪。


    两人心中同时一凛。


    若夫人并非对谢瑜有意,而是想利用主公对付谢瑜。


    那这心思,可就深了。


    但无论如何,主公被蒙在鼓里,甚至可能被当刀使,这绝不能容忍。


    必须再试探一次。


    逼她露出真正的意图。


    陈武猛地发力,看似要强行突破时昭的阻拦,朝着书房方向硬闯,口中喝道:“闪开,今日我必禀明主公。”


    时昭立刻“拼死”阻拦,招式更加凌厉,声音带着急切和“劝阻”:


    “陈武,你冷静,无凭无据,岂能血口喷人?谢家主岂是你能随意污蔑的?你想挑起主公与谢氏的矛盾吗?”


    躲在暗处的阮乔听到这里,心脏猛地一跳。


    他们果然猜到了帕子和谢瑜有关。


    但他们这反应不对啊,怎么听起来像是在维护谢瑜,还担心挑起矛盾?


    她急得手心冒汗,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告诉陈武:对,就是谢瑜,快去告诉陆沉,不用怕挑起矛盾。


    陈武和时昭一边“打”,一边紧密关注着阮乔藏身的方向。


    见她依旧没有出来为谢瑜“辩解”或“求情”,反而似乎更焦急了,两人心中疑窦更深。


    陈武故意又加了一把火,声音带着愤怒:“污蔑?那帕子就是铁证,那家伙狼子野心,其罪当诛。我这就去请主公下令,踏平邺城谢府,拿了那谢瑜问罪。”


    时昭立刻“大惊失色”,更加“奋力”阻拦:“陈武,你疯了!为了区区一方帕子,你就要引发北境内乱吗?主公绝不会同意的,你快住手。”


    两人一个要“死谏”,一个“死命拦”,戏做得十足。


    阮乔在暗处听得白眼直翻,踏平谢府?!


    陈武这莽夫,怎么直接就想到武力解决了?


    陆沉要是真信了,发兵邺城,岂不是打草惊蛇?


    蕊蕊还在谢瑜手里啊。


    她急得眼前发黑,再也忍不住,几乎要冲出去。


    时昭看准时机,猛地一个“失手”,被陈武“震”开,踉跄后退数步,恰好挡住了阮乔可能现身的路径,同时也给了陈武一个“突破”的机会。


    陈武冷哼一声,抓住这个空档,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书房方向疾奔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回廊尽头。


    躲在暗处的阮乔,眼睁睁看着陈武真的跑去“告状”了,而且还是要撺掇陆沉发兵邺城这种最坏的结果。


    完了……她弄巧成拙了。


    蕊蕊……


    她再也顾不上其他,猛地从藏身处冲了出来,想要追上去拦住陈武,却被“恰好”转过身来的时昭拦了个正着。


    “夫人?”时昭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您怎么在这里?”


    阮乔看着时昭,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


    让时昭去追回陈武?


    那不是更显得她心虚?


    “……没事。”她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干涩无比,“我……我回房了。”


    时昭站在原地,看着阮乔失态离去的背影,眉头紧紧蹙起,眼神复杂难辨。


    夫人这反应……


    焦急恐慌有余,却并无半分对谢瑜的担忧或维护。


    看来,她对谢瑜,确实并无私情。


    那她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惜冒险,究竟是想借主公的手……对谢瑜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