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什么娇娇,她叫唐蕊
作品:《锁娇骨》 谢瑜的指尖依旧停留在她微微红肿的唇瓣上,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狎昵和审视。
他俯视着她,眼底翻涌的墨色深不见底,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被彻底拆解入腹的所有物。
“怕了?”他低哑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指尖缓缓下移,划过她纤细脆弱的脖颈,感受着她皮肤下急促的脉搏跳动,
“方才不是还很会讨好我么?”
女子浑身颤抖,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
她听不懂他的话。
谢瑜似乎很满意她这副只能任他摆布的模样。
他低下头,再次攫取她的唇,这次的吻慢条斯理的,不似之前的狂风暴雨。
却更令人窒息。
那女子哭着闭了眼,以为自己要再次彻底沉沦于这片令人绝望的黑暗时。
密室外,忽然传来三声极有规律的,轻而急促的叩门声。
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瞬间打破了室内黏腻窒息的气氛。
谢瑜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抬起头,眼中的情欲和疯狂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冰冷的警惕。
他几乎是瞬间便恢复了平日那种深不可测的平静,只是微微蹙起的眉头和依旧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他被打扰的不悦。
身下的女子也察觉到了这微妙的变化,她睁开了眼,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谢瑜拍了拍那女子的脸,一边问外面,“何事?”
门外传来心腹护卫王昙压得极低的声音:“家主,北边有紧急军情送至,需您即刻处理。”
谢瑜沉默了片刻。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泪痕未干的女子,指尖在她冰凉的脸颊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眼神复杂难辨。
最终,他缓缓松开了钳制,翻身下榻。
动作利落地拾起散落一旁的玄色外袍,披在身上,系带的手指依旧稳定而从容。
片刻之间,那个情欲癫狂的男人仿佛只是一个幻觉,他又变回了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谢家家主。
他走到门边,回头看了一眼榻上。
女子蜷缩在凌乱的绸缎间,衣衫不整,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
知道她听不懂,但他还是嘱咐道,“乖乖待着,等我回来。”
说完,他推开密室的门,身影迅速融入门外走廊的阴影之中。
门再次被轻轻合上,落锁声清晰可闻。
密室内重归寂静,只剩下摇曳的烛火和女子压抑后骤然放松的抽泣声。
唐蕊瘫软在榻上,望着头顶昏暗的帐顶,心中却无半分轻松。
短暂的逃离之后,是更深沉的绝望和无边无际的恐惧。
那个男人走了,等他再次归来时,又是令人奔溃的掠夺。她望着石壁上摇曳跳动的烛火投影,那光影扭曲变幻,如同她此刻混乱绝望的心绪。
这个世界陌生得令人恐惧,而这个将她囚禁于此的男人,优雅皮囊下藏着的是她无法理解的偏执与疯狂。她该怎么办?乔乔……她还能再见到乔乔吗?
怎么办,怎么办……
泪水无声滑落,浸湿了身下昂贵的绸料,她却连抬手擦拭的力气都没有。
唐蕊将脸深深埋入带着陌生男子气息的锦被中,瘦弱的肩膀抑制不住地轻轻颤抖。
她来到这里多久了?
一个月?
半年?
还是更久?
在这间不见天日的密室里,时间失去了意义,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一次又一次的凌辱。
她记得清清楚楚,迎新舞会上,巨大的追光灯摇摇欲坠,乔乔正站在光下,她冲了上去……
然后就是天旋地转,剧烈的疼痛,和无边的黑暗。
再醒来时,她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环境。
深夜的小巷子里,那些恶心的男人们撕扯着她的衣服,他们嘴里的难闻的味道熏得她想吐。
她大声呼救,然后那个男人救了她。
她以为他是天使,谁知竟是恶魔。
他长得极好看,是她从未在现实里见过的那种古典俊美。
可他的眼神,却让她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
他看着她,不像在看一个人,更像是在审视一件新奇的、属于他的所有物。
她试图求救,试图解释,用尽自己知道的所有语言,浙江方言、普通话、甚至是几句蹩脚的英语……
可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神里带着一种让她毛骨悚然的兴味。
他似乎知道她来自哪里,却又完全不在乎她是谁。
他给她换上这些繁琐的古装,教她一些简单的、伺候人的动作,却从不教她这里的语言,仿佛她只需要听懂他的命令就好。
他叫她“娇娇”,每次来,都会用那种温柔到令人窒息的声音唤着这个名字,然后对她做出种种可怕的事情。
她越是哭泣求饶,他似乎就越是兴奋。
唐蕊怕极了。
她从小到大都是乖乖女,性格腼腆甚至有些懦弱,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何曾经历过这种可怕的遭遇?
她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优雅的魔鬼手中。
逃不掉,挣不脱,甚至连死都是一种奢望——他绝不会允许。
密室里什么都有,奢华器物一应俱全,唯独没有阳光,也没有自由。
空气里常年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昂贵熏香、旧书卷和石壁阴冷潮气的味道。
挥之不去,令人窒息。
最初,这里并不只有她一个人。
还有一个沉默的丫鬟,年纪不大,总是低垂着眼,动作轻得像猫。
她负责照料唐蕊的起居,送饭、更衣、打扫。
却从不与唐蕊对视,也从不开口说话,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木偶。
唐蕊怕极了那个男人,却也怕极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她太渴望一点人声,一点交流,哪怕只是一个眼神的确认,证明自己还活着,还没有彻底被这个世界遗忘。
她开始尝试用破碎的手势和表情与那丫鬟交流。
她指着水杯,做出喝水的动作;
指着饭菜,露出恳求的神色,希望她教教她这里的语言;
甚至在她为自己梳头时,带着讨好意味地碰碰她的手背。
那丫鬟起初只是更加惶恐地低下头,动作更快地做完分内事,便匆匆退下。
但唐蕊没有放弃。
她太孤独了,孤独得快疯了。
她持续地用那种柔软又无助的眼神望着丫鬟,在她递来干净衣物时,轻轻拉住她的袖角,一遍遍地哀求:
“求求你……说句话……”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绝望,或许是那点微弱的触碰传递了太多的哀求,那丫鬟紧绷的神经似乎终于松动了一丝。
在某次送饭时,她极其快速地用指尖点了点桌上的米饭,吐出一个模糊的音节:“……饭。”
唐蕊的眼睛瞬间亮了。
如同在无尽黑暗中看到了一星微光。
她急切地、用力地点头,模仿着那个发音,虽然古怪,却充满了希望。
从那以后,一种极其隐秘的、无声的教学开始了。
丫鬟依旧不敢多言,但会在收拾碗筷时,极快地指一下碗,说“碗”;
指一下水,说“水”;
指一下床,说“榻”……
唐蕊学得异常刻苦,她知道自己或许永远无法离开。
但听懂这里的话,是她唯一能抓住的,在未来某一天或许能沟通求饶的稻草。
她反复默记那些发音,在丫鬟离开后,对着空气一遍遍练习。
她甚至鼓起天大的勇气,在一次谢瑜离开后,指着自己,用刚学会的、生硬无比的语调,对丫鬟说:
“我……唐……蕊……”
她想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
丫鬟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是怜悯,又似是恐惧。
她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没有重复那个名字,也没有告诉她任何与之相关的词语,只是更快地收拾好东西,低头退了出去。
唐蕊不明白那眼神的含义,只是隐隐感到不安。
然后,没过多久,那个丫鬟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眼神空洞的仆妇。
唐蕊试图用她好不容易学会的几个词与新来的人交流,对方却如同聋哑人一般,毫无反应。
她彻底又回到了一个人的世界。
唯一的变化是,她终于能听懂那个男人压在她身上时,反复在她耳边嘶磨的,那个让她既恐惧又恶心的词是什么了。
“娇娇……”
“我的娇娇……”
原来他是在叫她。
用这种亲昵又充满占有欲的称呼,抹去她原有的名字,抹去她所有的过去和身份。
仿佛她生来就只是他豢养在这暗无天日之地的一只宠物。
什么娇娇!
她叫唐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