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幻阵谜团2
作品:《犟种今天解除天罚了吗?》 靠在长梯上,程宁脑海中闪出一个人——夏芝芝。
她将这个人的名字写在萧啸的掌心上。萧啸回她一个问号。
她接着写:自那天以后我再也未见过夏芝芝。她为何自信她口中之事,能在我这换黄金千两?
所以,你是指她知道?萧啸缓慢在程宁掌心写字,挠的程宁掌心发痒。
也许我们可以换一个角度入手,从阿日斯兰的情人那里得到一些信息。
长梯狭窄,两个人肩肘相交,呼吸喷洒在各自的身上。手指轻微滑动,都能带来彼此的摩擦。
程宁率先跳跃,落到地面。萧啸在身后,叫她慢点,小心点,别闪着脚了。
“你快下来吧。”
萧啸将书一一塞回,也从长梯上跳跃而下。
两人踏出藏书阁的大门。木门在他们身后关上,阳光穿过树叶,零碎洒在脚下的路上,又流动着洒在他们身上。
又是一个黑夜。
自从发现了幻阵谜团后,睡觉就彻底告别了程宁。她白日劳作,换来口粮。晚上黑衣夜行,像无头苍蝇一般巡视长天宗,期盼在某个拐角得到她想要的信息。
听说阿日斯兰又带回来一个美人,而此刻程宁和萧啸蹲在墙角听着房内的动静,捅破窗户纸,看见房内的人——赫然是金棠宛。
程宁朝萧啸比划手势,表达自己的震惊。她一双小手上下翻飞,看得萧啸眼花缭乱。
萧啸将手掌轻放在她的头顶,使眼前惊慌的白兔安静下来,变得柔顺。
“进去看看。”萧啸压低声音说,“进去问问。”
两人放弃了原本翻墙掀瓦的想法,推开大门,径直入内。
“——你!”金棠宛看见两人也很震惊,“你们怎么找到我了?”
“我听说长天宗主又抱回来一个美人,便想悄咪咪来看看美人的美貌。如今一瞧,此等美貌可真是只有天上有,地上无哈。”程宁直瞧着金棠宛笑,夸人貌美的话直说了一箩筐。
说的金棠宛一股热血直冲大脑。
“你闭嘴!”金棠宛一拍桌子,站起来,“我是来干正事的。”
“说说吧。”程宁坐下,顺便给萧啸找个位置。然后翘着二郎腿,给自己倒茶。
只见,一阵迷烟消散,金棠宛赫然变成了金普宣,连带声音都跟着变化。
“程师妹,我奉长老之命,特意来协助您二位,破解祭天幻阵。另外这里不会被偷听。”
“坐吧。”程宁收起惊讶,给金普宣倒茶。
她将他们今日的一切发现,全盘告知金普宣,并表明他们夜访的目的。
金普宣静静听完,开始辩解:“我是正经来长天宗求学,并非什么情人。”
“那为何要扮作你妹妹的样子?”程宁问出一脸姨母笑。
“阿日斯兰好色,我想女子身应该更容易接近他。我又舍不得我妹妹来吃苦。”
程宁从萧啸的胸口拿出他们绘制的阵纹,递给金普宣。
金普宣长久未伸手接,他问:“没有体面一点的纸张或绢布吗?”
“没有。”萧啸抢答,他劝解金普宣:“大丈夫何必在意小节?”
将阵纹递给金普宣后,程宁便提出告辞,他们得去寻找与阿日斯兰关系不好的情人。
又是一晚闲逛。一切进展缓慢,让程宁不断感到焦虑的同时,又让她看见一定的进展。将她夹在中间,反复折磨。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竖着夹起来的鱼,缺氧是必定的,但尾部的摆动挣扎,又给予她能动的希望。
又劳作几日。阿木尔翩然出现在程宁眼前,与她的三师兄一起。
程宁双手搭在扫帚上,身边站着萧啸。四人,两两并排,两两对立。
“巧。”阿木尔说。
“不巧。”程宁低下头,将地面的垃圾往阿木尔鞋上扫,“挡着垃圾的路了。”
“确定不是挡着你的路了?”阿木尔反问。
“不是。”
何云桦一直没说话。
四人之间,气氛冷淡怪异。
很快,阿木尔从程宁身侧走过,牵着何云桦。
他留下一句话:“不要无谓挣扎。”
程宁懒得搭理,只是低头摆弄扫帚。
又过了几日,萧啸带回一个女子。
程宁在门口放置隔绝阵。
那女子自述她与夏芝芝是同乡姐妹,同时来到长天宗。而夏芝芝此时已经死了,尸骨无存。她曾听夏芝芝神叨叨念过一些事情。
无非是阿日斯兰野心庞大,不甘心偏居西北一偶。权力的漩涡卷走了人的良知,程宁听着悲伤,但并不震惊。
或许三师兄说的对,她得到的太容易,所以不珍惜。
也或许是师父曾经教导她:权力不如人重要,人没了什么都没了。
从那女子颠倒的话语中,程宁得知了阿木尔母亲的死亡有可能是阿日斯兰造成的。
父杀母?
程宁被这个念头吓到。不至于扭曲到这种地步吧?
并且阿木尔还有一位舅舅。离长天宗仅三十里。程宁立即决定去寻找阿木尔的舅舅。
夏芝芝的同乡姐妹从萧啸手中得到了黄金千两,这曾是夏芝芝临死前期许的,程宁感觉悲凉透骨。
距长天宗三十里处,一对迷路的兄妹敲开了一户农家的门。
“老伯,能否借宿一晚?”程宁两人一身黑衣,怀中揣着金钱,险些让文绍以为他两是贼人。
文绍正欲关门,萧啸已经挤了进去,“我与妹妹来自金门宗,我叫金普宣,妹妹唤金棠宛,正要前往长天宗听学,夜深不好赶路,烦请老伯留我们一晚。”
“嗯嗯。”程宁在身后乖巧点头,俨然一副小妹妹样。她身后,食指翘掉瓷白小瓶的塞子,瓶子里的气体蔓延开。
原先还一脸排斥的文绍,变得热情起来。
“原是修士,那请进!请进。”
“老伯可认识长天宗少宗主阿木尔?”程宁问。
文绍:“认识。”
“你们是何关系?”
庭院大门被萧啸反锁,四角放置隔绝阵,程宁的问话更加大胆:“你姐姐,也就是阿木尔的母亲到底为何而死?”
文绍:“被气死。阿日斯兰气死了她。”
“不是被杀死?为何被气死?”程宁蹙眉。
“不是被杀死。是被活活气死。阿日斯兰身边的情人一个接着一个,有一个胆大的将奸情捅破到我姐姐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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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我姐姐自从生下外甥后,便一直体弱,靠汤药续命。一时气火攻心,暴毙而亡。”
“那阿木尔对此事报何种态度?”
“恨!”
程宁凭借她敏锐的视觉,可以看见文绍突然紧缩的瞳孔。
她安慰:“大伯,别着急,慢慢说。”
“那时阿木尔小,亲眼看着自己母亲在自己眼前咽气,岂能不恨?”
“那阿木尔与阿日斯兰关系的烂根在于母亲的离世?”程宁接着问。
“不,不止。阿日斯兰野心膨胀,幻想长生不老,又不肯勤奋修炼。他不愿意百年后将权柄过渡到儿子手上。再加上他管不住下半身,孩子多,阿木尔从小危机意识强。很勤奋。”
“阿日斯兰为了他的野心曾做过什么事情吗?”问到关键处,程宁揪着萧啸的衣袖,两人靠在一起,共同看着满眼痛苦的文绍。
“他什么事情都能干。”
一个模糊的答案,再问,文绍依旧重复此言。
萧啸问:“长天宗的祭天盛典,大伯您知道多少?”
“那都是假的,全是骗人的。苦苦欺骗当地百姓,长达千年。”
“老伯,你为何认为祭天盛典是假的?”程宁略微急躁,好似一切的答案就在眼前了。
“那分明就是假的。只是你们无能分辨!”文绍同样情绪激动。
程宁刚刚释放的气体名为——幻灵。能通过人的鼻孔钻进大脑,控制大脑。幻灵认主,准确来说不是气体,而是一种类似于精怪的东西。
通常被用于审讯,寻常人接触不到。
幻灵,能勾起人心底的情绪,撕毁表面的伪装。
此刻,文绍情绪格外激动,嘴里一遍遍重复:“都是假的!恶心!贪心不足!该死!”
使用幻灵时间过长,被使用者情绪太过激动,容易出事。对使用者和被使用者都有伤害。
程宁开始问最后一个问题:“老伯,你觉得如果有人想要调查祭天盛典存在的猫腻,可以从哪一部分入手呢?”
“史笔!史笔!史笔!”文绍大呼三声,程宁才听明白文绍所言是指——史官。
他们编纂了文绍的记忆,留下钱财,收起隔绝阵,离开此地。
迎着黑夜,程宁说:“难怪阿木尔如此极端,换我我也极端,我不仅极端,我还愤世嫉俗,毁天灭地。他那爹也太不是人了。虐死发妻,苛待长子,小头控制大头。”
“快到了。小声一点。”萧啸提醒。
他们居住的庭院已经出现在眼前。此时天也快亮了,离他们继续扫大街的时间也近了。
阿木尔那边已经得到了程宁去找他舅舅的消息了。
“云桦,你那位师妹可真傻。”阿木尔翻身呢喃的说,“她以为布下几个阵法就能隔绝我的耳目?以为拿出一瓶幻灵就能控制我的舅舅?太蠢了。”
“她是太小了。”何云桦客观评价,“她不像你。她不知道权力斗争的残酷,她没见识过。她的成长路径是平坦的,不像你,你父亲养蛊虫一般将你养出来。”
“养出你冷血无情的模样。”
“我对你可有情。”阿木尔撑起上身,双脚落地,“我很期待你的师妹能翻出风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