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暗流涌动

作品:《穿越后我成了亨利的冤种老婆

    里士满城堡厚重的橡木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格林威治宫的血腥与疯狂。安妮背靠着冰冷粗糙的门板,剧烈的心跳撞击着胸腔,几乎要破膛而出。胡椒狗焦急地围着她打转,湿润的鼻子不断蹭着她冰凉的手。


    “老师!” 伊丽莎白从昏暗的回廊深处飞奔而来,灰绿色的眼眸在摇曳的烛光下盛满了担忧。她小小的手紧紧抓住安妮冰冷的手指,传递着微弱的暖意。


    安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奔逃的惊悸中抽离。她反手握住伊丽莎白的手,声音尽量平稳:“贝丝,没事了。我们回来了。” 但她的目光越过伊丽莎白的头顶,与匆匆迎上来的老约翰眼神交汇的刹那,凝重如铁。


    “夫人……”老约翰的声音低沉紧绷。


    “召集所有人,议事厅。”安妮打断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风暴的余波正裹挟着致命的冰锥,急速扑向里士满这座看似宁静的孤岛。


    * * *


    格林威治宫的清晨笼罩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之下。昨夜的腥风血雨似乎被刻意抹去,但空气中残留的铁锈味和压抑的死寂,无声地宣告着剧变。


    国王亨利八世的寝宫大门紧闭。御医钱伯斯刚刚离开,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新送来的高纯度“舒络蜜”似乎效果减弱了,陛下的痛风发作得更频繁、更剧烈,脾气也如同濒临喷发的火山,一点火星就能引发滔天怒火。


    托马斯·西摩坐在亨利床边一张临时搬来的鎏金靠背椅上,姿态恭谨,却隐隐占据着最靠近权力核心的位置。他英俊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将一杯温度适宜的蜜水递到亨利唇边。


    “陛下,请保重龙体。”托马斯的声音温和低沉,像安抚一头焦躁的雄狮,“诺福克那老贼胆大包天,竟敢在御赐酒中下毒自绝,死有余辜!霍华德余孽也已尽数清除,陛下可以安心静养了。”


    亨利浑浊的眼睛半睁着,粗重的呼吸带着痰音。他烦躁地挥开托马斯递过来的水杯,蜜水泼洒在昂贵的东方地毯上。“毒……酒……”他含混地挤出几个字,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托马斯,“谁……查?!”


    托马斯微微躬身,蓝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精光:“陛下放心,枢密院已在彻查。定是诺福克自知罪孽深重,畏罪自杀,妄图混淆视听!他府邸已被查封,所有往来信件、账目都在核查之中。”他巧妙地避开了具体指向,将焦点牢牢锁定在“畏罪自杀”上。“只是……”他话锋一转,声音带着一丝“忧虑”,“那孩子……该如何安置?毕竟……是王后所出,又经圣血亲证……”


    提到那个深棕色头发的婴儿,亨利浑浊的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暴戾和深深的厌恶!那孩子,是他被愚弄的耻辱柱,是霍华德野心的残渣!他猛地咳嗽起来,枯瘦的手指向门口,声音嘶哑破碎:“扔……扔出去!那个贱人……一起……扔出去!朕……不想再看到他们!永远不想!”


    “是,陛下。”托马斯恭敬地应下,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冰冷弧度。他等的就是这句话。“臣会妥善处理,绝不让陛下烦心。”他顿了顿,仿佛不经意地补充,“只是,里士满的安妮夫人……昨夜宴会似乎受了惊吓,匆匆离席。她调制‘舒络蜜’的技艺无人能及,陛下龙体要紧,是否……”


    “让她……炼!”亨利喘着粗气,头痛欲裂,只想摆脱一切烦扰,“药……不能停!告诉她……好好待在里士满……炼药!别……别惹事!” 他现在只关心能压制那蚀骨疼痛的药汁,至于安妮在哪里、做什么,只要不惹麻烦、按时供药,他根本无暇顾及。


    托马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眼底的算计更深。他优雅地起身:“臣这就去安排,请陛下安心休养。” 他转身离开寝宫,步伐从容。走廊里,等候多时的威廉立刻跟上。


    “大人,里士满那边……”威廉压低声音。


    “派一队‘可靠’的人去。”托马斯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波澜,“把那个女人和那个野种,‘妥善’送到最偏远的约克郡修道院去。告诉嬷嬷们,好好‘照顾’,让他们……安安静静地活着。” 他口中的“照顾”和“安静”,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凯瑟琳和那个孩子,将成为他手中永远不见天日、却又可能在未来某个时刻被翻出来的底牌。


    “是!”威廉领命。


    托马斯停下脚步,目光投向窗外阴沉的天空,那里正对着里士满的方向。“还有,”他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给里士满的安妮夫人送份‘礼物’去。陛下‘恩赏’的,庆祝霍华德这颗毒瘤被彻底剜除……顺便,提醒她,陛下的药,该送新的了。” 恩赏是糖衣,提醒是炮弹。他要让那个女人知道,谁才是现在能决定她命运的人。


    * * *


    里士满城堡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如铅。


    听完安妮对昨夜惊魂和格林威治宫剧变的讲述,酒坊主管老汤姆拳头捏得咯咯响:“毒酒?七窍流血?诺福克这老混蛋死有余辜!可……可这手段也太狠了!是谁干的?”


    “是谁不重要了,”老约翰面色沉郁,眼神锐利,“重要的是,霍华德倒了,西摩起来了!托马斯·西摩!那个笑面狐狸现在成了陛下床边最近的人!他派人把凯瑟琳王后和那孩子秘密押走了,去向不明!下一个,他会盯上谁?”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坐在安妮身边、小脸紧绷的伊丽莎白。


    安妮将伊丽莎白的手握得更紧,仿佛要传递给她所有的力量。“贝丝,”她的声音异常清晰坚定,“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离开城堡塔楼一步。观星台暂时关闭。你的课程,由我亲自在塔楼书房教授。约翰大叔,城堡所有出入口,加派双岗。巡逻队,昼夜不停。任何陌生面孔靠近里士满地界,立刻回报!”


    “是,夫人!”老约翰和老汤姆齐声应道,神情肃穆。


    就在这时,一名守卫匆匆跑进议事厅:“夫人!格林威治宫来人了!是托马斯·西摩爵士的侍从威廉!带着……带着礼物,说是奉陛下和西摩爵士之命,庆贺霍华德覆灭,并……并询问新一批‘舒络蜜’何时能送到宫中。”


    该来的,终究来了。


    安妮松开伊丽莎白的手,站起身,脊背挺得笔直,脸上所有的焦虑和疲惫瞬间被一种沉静如水的从容取代。“请威廉先生去会客厅稍候,我即刻就到。”她转头对老约翰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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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好上次那份‘加冕蜜’的原浆,用最普通的陶罐装,封好。另外,新炼的‘舒络蜜’……只准备三天的量,浓度……按最初的标准。”


    她要让对方看到里士满的“恭顺”,看到“舒络蜜”的“正常供应”,更要让对方知道,她手里握着陛下离不开的东西,而这东西的“配方”和“足量”,只在她一念之间。这是她唯一的筹码。


    会客厅里,威廉背着手,看似随意地打量着墙上挂着的胡椒狗徽记挂毯,眼神却带着审视。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脸上堆起训练有素的恭敬笑容:“安妮夫人,日安。托马斯爵士命我代陛下和爵士本人,向您致以问候,并送上这份小小的贺礼,庆贺霍华德这颗毒瘤被陛下英明铲除。”他示意身后侍从捧上一个盖着红绒布的托盘。


    安妮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地扫过托盘:“西摩爵士费心了。陛下和爵士的恩典,我铭记于心。”她示意老约翰接过托盘,并未掀开查看。


    威廉脸上的笑容不变,话锋却陡然一转,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压力:“爵士还让我问问夫人,陛下的‘舒络蜜’……宫中存货已不多。陛下龙体为重,不知新的一批,何时可以备妥?爵士甚是挂念。”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安妮的脸。


    安妮迎着他的目光,没有半分闪躲,声音清晰而平稳:“有劳爵士挂心。新一批‘舒络蜜’正在窖藏,最迟明日午后,我会亲自安排可靠之人送往宫中。陛下所需,里士满不敢有丝毫怠慢。”她顿了顿,补充道,“另外,这里有一小罐窖藏多年的‘加冕蜜’原浆,烦请威廉先生转交爵士,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感谢爵士在陛下面前为里士满美言。” 她示意老约翰将那个不起眼的粗陶罐递给威廉。


    威廉接过沉甸甸的陶罐,掂量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和满意。安妮的应对滴水不漏,既表达了“恭顺”和“及时供药”,又巧妙地用这罐价值不菲的原浆传递了“善意”和“懂得分寸”。更重要的是,她强调了“亲自安排可靠之人”——暗示她对运输渠道的控制。


    “夫人有心了。”威廉脸上的笑容真诚了几分,“我一定将夫人的心意和‘舒络蜜’的讯息带到。爵士定会欣慰于夫人的……识大体。”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安妮身边的伊丽莎白,随即躬身告退。


    看着威廉一行人的马车消失在城堡吊桥外,安妮一直紧绷的肩膀才微微松懈下来。这只是第一波试探。


    “老师,”伊丽莎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超越年龄的冷静,“他看我的眼神……像秃鹫在看猎物。”


    安妮转身,将女孩揽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金发。城堡塔楼的阴影笼罩着她们,窗外的天空,阴云密布,预示着更大的风暴。


    “别怕,贝丝。”安妮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只要我们还在里士满,只要陛下还需要我的药……他就不敢轻举妄动。” 但这句话,更像是在说服自己。托马斯·西摩那双充满野心和算计的蓝眼睛,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她寝食难安。


    格林威治宫的权柄更迭看似尘埃落定,但涌向里士满的暗流,却更加汹涌致命。安妮知道,她和伊丽莎白的宁静日子,已经进入了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