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毒酒与落幕
作品:《穿越后我成了亨利的冤种老婆》 冰冷的夜风像刀子刮在脸上,安妮却感觉不到。她抱着空药盒,在铺满落叶的宫廷小径上狂奔,裙摆被枯枝勾破也浑然不觉。宴会厅里那场滴血认亲的荒诞闹剧、卡尔佩珀绝望的哀嚎、玛丽空洞的眼神、诺福克毫不掩饰的狂喜、还有托马斯·西摩那双淬了毒般盯着她的蓝眼睛……这一切在她脑子里搅成一锅滚烫的、令人作呕的浓浆。
胡椒狗紧跟在她脚边,喉咙里发出急促的低呜,湿润的鼻子不断拱着她冰凉的手。
“快!约翰大叔!”安妮冲进马厩,气息不稳地对早已等候在此的老约翰低喊,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老约翰二话不说,立刻解开缰绳。安妮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上马车,刚坐稳就急促地吩咐:“回里士满!最快的路!不要停!”
车轮碾过石板路,骨碌碌的声响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刺耳。安妮紧紧抱着药盒,仿佛那是唯一的盾牌。她撩开窗帘一角,格林威治宫那灯火辉煌、却如同巨兽蛰伏的轮廓在夜色中迅速后退,像一座正在沉没的、布满尖刺的岛屿。
“夫人,宫里……”老约翰低沉的声音从车辕传来。
“霍华德赢了。”安妮的声音干涩,“滴血认亲,血融了。卡尔佩珀被拖去伦敦塔,玛丽殿下……被陛下下令终生禁足祈祷室。”她顿了顿,艰难地补充,“诺福克公爵……气焰正盛。”
老约翰沉默地挥了一鞭,马匹跑得更快。不需要更多言语,格林威治宫已成炼狱,而刚刚被诺福克视为眼中钉的里士满,此刻就是风暴眼中最危险的靶子。
* * *
诺福克公爵托马斯·霍华德枯槁的脸上,那抹因狂喜而扭曲的笑容尚未完全褪去。他坐在自己奢华的书房里,壁炉里的火焰熊熊燃烧,映得他手中的金杯熠熠生辉。杯中盛满了陛下刚刚“赐下”的、最顶级的波尔多陈酿——这是对他“沉冤昭雪”、对“王子”诞生的恩赏,更是对他霍华德家族即将重回权力巅峰的肯定!
“哼,西摩?玛丽?”诺福克对着摇曳的烛火冷笑,声音嘶哑,“不自量力的东西!想扳倒霍华德?做梦!”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怀抱那个深棕色头发的“王子”,站在年幼的爱德华身边,成为英格兰真正的摄政王!霍华德的荣耀将在他手中攀上无人能及的高峰!
他志得意满地举起金杯,杯中美酒如同流动的红宝石。他深吸一口那醇厚的酒香,带着胜利者的陶醉,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辛辣醇厚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短暂的灼热快意。然而,这快意仅仅维持了不到一息!
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烧红铁钎猛地捅进胃里的剧痛,毫无征兆地轰然爆发!诺福克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化为极度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惊骇!
“呃啊——!”他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金杯“当啷”一声脱手坠落,滚烫的酒液泼洒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剧痛!那根本不是醉酒的感觉!是无数烧红的钢针在他腹内疯狂搅动、穿刺!他枯瘦的身体猛地从椅子上弓起,像一只被扔进沸水的虾米,双手死死抠住自己的腹部,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
“嗬……嗬……” 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眼球因剧痛而暴突,布满恐怖的血丝!他想喊人,想呼救,但那股腥甜的铁锈味已经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上喉头!
“噗——!”
一大口粘稠、暗红发黑、散发着刺鼻腥臭的血液,如同喷泉般从他口中狂喷而出!溅满了书桌上摊开的羊皮地图、溅满了先祖画像冰冷的脸颊、也溅满了地上那滩泼洒的红酒,混合成一片更加诡异、更加惨烈的暗红!
这仅仅是开始!剧烈的痉挛让他无法控制身体,鲜血混合着胃里的酒液和食物残渣,如同开闸的洪水,不断从口鼻中疯狂涌出!紧接着,眼角、鼻孔、耳孔……也开始渗出暗红的血丝!
“呃……嗬……” 诺福克像一条离水的鱼,在血泊和呕吐物中疯狂地抽搐、扭动、翻滚。他枯瘦的手指在冰冷的地板上绝望地抓挠,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留下道道带血的指痕。他那双浑浊的老眼瞪得极大,里面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巨大的、无法理解的惊骇——是谁?!陛下?西摩?还是……那个他一直没放在眼里的德意志女人?!意识在无边的剧痛和迅速流失的生命力中沉沦、破碎。
壁炉里的火焰依旧跳动着温暖的光芒,映照着这地狱般的景象。曾经权倾朝野的诺福克公爵,如同一堆被彻底拆散的、沾满污秽的枯骨,蜷缩在自己引以为傲的权力象征之地。他的身体在最后一次剧烈的、仿佛要挣脱灵魂束缚的抽搐后,终于彻底瘫软在冰冷粘稠的血泊中,一动不动了。眼睛依旧瞪得极大,空洞地望着书房彩绘天花板上描绘的家族徽章——那只展翅的雄鹰,凝固着无尽的痛苦、惊骇和……一丝彻底落幕的茫然。
霍华德家族这艘看似重获荣耀的巨轮,在刚刚驶出港湾的瞬间,就被来自深渊的毒刺彻底凿穿了船底,带着它的掌舵者,急速沉入冰冷黑暗的死亡之海。
* * *
几乎在诺福克公爵毒发身亡的同时,格林威治宫几处专供霍华德家族核心成员居住的奢华套房,被沉重的、有节奏的敲门声惊醒。
“开门!奉国王陛下旨意!”
门被粗暴地撞开。睡眼惺忪、穿着丝绸睡袍的霍华德男人们,脸上还残留着宴会狂欢后的疲惫和家族翻盘的得意,瞬间被眼前全副武装、眼神冰冷的瑞士卫兵吓得魂飞魄散!
“你们干什么?!我是霍华德勋爵!陛下刚刚……”
“拿下!” 冰冷的命令打断任何辩驳。
如狼似虎的卫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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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而上,根本不给任何反应时间。挣扎?呵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螳臂当车。精钢打造的锁链瞬间扣上手腕,沉重的力道几乎勒断骨头。尖叫和怒骂被粗暴地扼杀在喉咙里,只剩下面如土色的绝望和难以置信的惊恐。女眷和孩童的哭喊声在深夜里显得格外凄厉刺耳。
没有审判,没有罪名宣告。只有冷酷的执行。这些几个小时前还在宴会上觥筹交错、享受着胜利荣光的霍华德核心成员,像一群待宰的牲口,被粗暴地从温暖的被窝里拖出,塞进早已等候在宫门外、没有窗户的封闭马车里。马车立刻启动,车轮碾过石板路,骨碌碌的声音消失在通往伦敦塔方向的沉沉夜幕中。等待他们的,将是比诺福克公爵更漫长的黑暗囚禁,直至被世人遗忘。
* * *
凯瑟琳·霍华德华丽的寝宫,此刻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金丝鸟笼。外面隐隐传来的骚动和哭喊声,如同鬼魅的低语,穿透厚重的门扉,钻进她的耳朵。
她抱着那个深棕色头发、刚刚吃饱睡着的小婴儿,蜷缩在巨大的床榻深处。诺福克舅舅那狰狞得意的笑容、滴血认亲时那碗刺目的暗红、还有陛下最后看向她时那复杂难辨的目光……这一切都让她感到一种不真实的眩晕。她赢了?她和她的孩子,安全了?
一个贴身侍女脸色惨白如纸,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甚至顾不上行礼,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殿……殿下!不好了!公爵大人……公爵大人他……”
凯瑟琳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舅舅怎么了?快说!”
侍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如雨下,声音充满了恐惧:“公爵大人……在书房……暴毙了!七窍流血!死状……死状极惨!还有……还有几位勋爵老爷和夫人……被……被陛下的卫兵抓走了!全都抓走了!塞进马车带走了!”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凯瑟琳头顶炸开!她怀中的婴儿似乎也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惧,哇的一声啼哭起来。
诺福克舅舅……死了?霍华德家的人……被抓了?刚刚还在天堂,转瞬就坠入地狱?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她刚刚获得的“护身符”——怀中的婴儿——此刻仿佛变成了一个滚烫的、随时会爆炸的烙铁!没有了诺福克舅舅,没有了霍华德家族的支持,她这个靠着“神迹”和“意外”保住性命的王后,在这吃人的宫廷里,还能活几天?
“哇——哇——” 婴儿的啼哭声在空旷死寂的寝宫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和绝望。凯瑟琳浑身冰冷,紧紧抱着啼哭的孩子,像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又像是抱着一个即将把她拖入深渊的恐怖之源。金丝雀的羽毛凌乱不堪,华丽的牢笼在胜利的巅峰瞬间化作了冰窖。刚刚升起的虚假希望,被彻底碾碎,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刺骨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