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病榻上的权衡与蛰伏的毒牙

作品:《穿越后我成了亨利的冤种老婆

    纯金狮头权杖砸碎“克里夫斯之泪”的巨响,如同格林威治宫丧钟的序曲。亨利八世那声撕裂宫殿的咆哮,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强撑的精力,也彻底引爆了连日来积压的愤怒、失望、耻辱和痛风带来的剧痛。


    “传诺福克!!!” 这声最后的命令刚吼完,亨利那庞大的身躯便猛地一晃,眼前金星乱冒。紫黑色的怒容瞬间被一种骇人的灰败取代,他粗壮的手指死死抓住御案边缘,试图稳住自己,却徒劳无功。一阵天旋地转袭来,伴随着心脏被铁钳攥紧般的绞痛和左腿关节处撕裂般的剧痛,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巨大的身躯如同被砍倒的橡树,轰然向后栽倒!


    “陛下!!!” 殿内瞬间乱作一团!内侍们魂飞魄散地扑上去搀扶。玛丽公主的控诉戛然而止,震惊地看着瞬间倒下的父亲。格里夫斯更是吓得瘫软在地,屎尿齐流。


    雄狮的咆哮被病魔扼杀在喉咙里。格林威治宫最有权势的人,此刻像一滩沉重的、失去意识的肉山,被手忙脚乱地抬回了寝宫。


    ***


    接下来的日子,格林威治宫笼罩在一种诡异而紧绷的气氛中。国王病倒,昏迷与清醒交替。当他清醒时,剧痛和虚弱让他无法思考复杂的政事,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的怒火却从未熄灭。诺福克公爵托马斯·霍华德被勒令禁足于自己在宫内的居所,形同软禁,门外是国王最信任的瑞士卫队,眼神冰冷。凯瑟琳·霍华德的寝宫则被彻底封锁,如同华丽的囚笼,无人能进出,昔日的荣光荡然无存。


    玛丽公主成了最忙碌的人。她以长公主的身份,在旧教贵族和部分枢密院成员的支持下,暂时接管了宫廷的部分秩序。她亲自坐镇国王寝宫外,指挥御医(格里夫斯被囚禁后换了新人),监督煎药。她雷厉风行地处置了几个试图浑水摸鱼的霍华德党羽,手段强硬,带着一种压抑多年的、近乎偏执的清算意味。她看向凯瑟琳寝宫方向的眼神,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冰冷的审判意味——只等父王一声令下,或者……等父王再也无法下令。


    西摩家族则如同耐心的秃鹫,盘旋在风暴边缘。爱德华·西摩和托马斯·西摩兄弟每日都会“关切”地前来探视陛下病情(虽然多数时候被玛丽挡在门外),姿态恭谨,言语间却处处暗示霍华德家族的罪孽深重,必须严惩以儆效尤,稳固国本。他们带来的御医(自然是倾向西摩的)对国王的病情诊断也总是倾向于“忧思过度”、“怒火攻心”,矛头直指霍华德。托马斯·西摩更是巧妙地利用与安妮的“旧谊”,通过老约翰传递消息,暗示西摩家族愿意为“拨乱反正”承担更多责任。


    躺在病榻上的亨利,在剧痛的间隙和短暂的清醒中,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身体的虚弱让他无力立刻宣泄那焚天的怒火,却让他的头脑在痛苦中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清醒。


    他看到玛丽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近乎狂热的清算欲望。她处置霍华德党羽的狠辣,让亨利心惊。他太了解这个被宗教狂热和母亲悲剧塑造的女儿了。一旦让她掌控局面,整个宫廷将血流成河,霍华德家族会被连根拔起,甚至牵连无数。但这股力量……此刻又确实在维持着宫廷不陷入彻底的混乱。


    他更看到西摩兄弟那看似恭顺、实则野心勃勃的眼神。托马斯·西摩与安妮的“旧谊”,爱德华·西摩对爱德华王子监护权的虎视眈眈……他们像等待分食腐肉的鬣狗,只等霍华德这头巨兽倒下,便要扑上来撕咬,填补权力的真空。爱德华王子体弱,若由西摩家族彻底掌控……亨利不敢深想。


    杀!他当然想杀!他想亲手拧断诺福克那老狐狸的脖子!想把凯瑟琳那欺骗他的贱人送上比安妮·博林更耻辱的断头台!将他们挫骨扬灰!


    但是……病弱的身体和眼前虎视眈眈的女儿、女婿(托马斯·西摩觊觎伊丽莎白是公开的秘密),以及实力膨胀的西摩家族,像冰冷的锁链,捆住了他杀戮的冲动。


    “不能……让他们……太得意……”在一次剧痛稍歇的短暂清醒中,亨利艰难地对侍立床前、唯一还能信任的几位老臣低语,声音嘶哑微弱,却带着帝王最后的算计,“霍华德……罪该万死……但现在……不能……全杀……”


    老臣们屏息凝神。


    “诺福克……”亨利眼中恨意滔天,“关进伦敦塔……最黑的牢房……让他……活着……好好‘想想’……” 活着,就是人质,就是悬在霍华德家族残余势力头上的剑,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也提醒西摩家,国王还没死透!


    “凯瑟琳……”提到这个名字,亨利眼中是极致的厌恶,但他喘了口气,说出了让老臣都感到意外的话,“看管起来……不准任何人见……尤其是……玛丽和西摩的人……她……还有用……”


    老臣瞬间了然。留着凯瑟琳!这个引发风暴的核心,这个“假孕欺君”的铁证,这个霍华德家族推上王座的“杰作”!只要她活着,还在国王手里,就是制衡玛丽和西摩最有力的砝码!玛丽想立刻处死她泄愤?西摩想彻底抹掉霍华德痕迹?不!她的生死,必须由康复后的国王亲自裁决!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两股势力的警告:谁都别想趁国王病弱,彻底掌控局面!


    “西摩……”亨利喘息着,眼中闪过一丝疲惫的权衡,“安抚……告诉爱德华……他……忠心可嘉……枢密院……让他……暂代部分……税务……” 给点甜头,稳住他们,让他们继续出力维持局面,但又不能给太多实权,尤其是兵权。


    “玛丽……”亨利看向守在门边、如同石雕般冰冷的长女,眼神复杂,“……她辛苦……让她……管好……宫里……但……律法审判……等朕……亲自来……” 既肯定她的作用,又明确限制她的权力边界,尤其是司法权。


    “至于……安妮夫人……”亨利的目光扫过地上早已被清理干净、却仿佛还残留着玫瑰精油与酒液混合的奇异香气的角落,一丝极其微弱的、混杂着愧疚和利用的复杂情绪闪过,“她……救过爱德华……她的东西……碎了……赏她……双倍的……金子和……新领地……安抚……让她……安心……待在里士满……” 这是补偿,更是明确的信号:风暴中心的浑水,你别趟!老实待在你的领地里,继续提供“舒络蜜”!


    一道道指令,断断续续,却清晰地勾勒出亨利在病榻上艰难维持的平衡术:囚巨枭(诺福克)以慑群小,留祸水(凯瑟琳)以制强藩,予虚衔(西摩)而限实权,用长女(玛丽)而束其锋,安外藩(安妮)以固其位。


    ***


    当国王的“安抚”旨意传到西摩兄弟耳中时,爱德华·西摩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暂代部分税务?这和他们预期的、彻底接管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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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德空出的权力核心相差甚远!更关键的是,凯瑟琳那个贱人居然没死?还被严密看管起来,国王要“亲自”处置?


    “老狐狸!”爱德华·西摩在密室中低吼,一拳砸在桌上,“病成这样了,还在玩平衡!他留着凯瑟琳,就是防着我们和玛丽!”


    托马斯·西摩眼神闪烁,蓝色的眼眸里没有哥哥的愤怒,只有更深的算计。“兄长,稍安勿躁。”他端起一杯酒,轻轻晃动着,“陛下越是这样,越说明他心虚,说明他怕了。他怕我们西摩家趁势而起,也怕玛丽那个疯女人失控。留着凯瑟琳?呵呵,正好!那是插在霍华德心口的一把刀,也是悬在陛下头顶的耻辱柱!只要她活着,陛下康复后就必须处置她,到时候……” 他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才是我们真正发力,将霍华德彻底钉死,并从中攫取最大利益的时候。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忠心’地执行陛下的旨意,把税务这块暂时到手的肉,吃稳,吃透!同时……” 他压低了声音,“盯紧里士满。安妮·克里夫斯得了安抚,但陛下对她的态度很微妙。她是变数,也可能是……新的棋子。”


    ***


    里士满,安娜宫。


    老约翰带回了格林威治宫破碎的礼物残骸(象征性地),以及国王双倍的金币和新领地(位于肯特郡一处富庶葡萄园)的赏赐旨意,同时也带回了宫内的紧张局势和国王病倒、霍华德被囚、凯瑟琳被禁、西摩受“安抚”的惊天消息。


    安妮看着那袋沉甸甸的金币和地契,脸上没有任何喜色,只有一片冰封的凝重。金币和领地是裹着蜜糖的砒霜。亨利在病榻上的“安抚”,恰恰说明风暴远未平息,甚至更加凶险。他需要里士满保持“无害”和“有用”,成为他棋盘上一枚稳定的棋子。


    “把金币入库,单独封存。新领地派人接管,但一切照旧,不要张扬,更不要涉足格林威治宫的任何事务。”安妮的声音异常冷静,“蜂蜜酒坊和蒸馏坊,产量缩减三成。对外就说……玫瑰收成不佳,需休养生息。” 她要主动示弱,降低存在感。


    伊丽莎白站在安妮身边,小脸紧绷。宫廷的血腥和父王病榻上的权谋,给她上了最残酷也最真实的一课。她看着老师沉静却深不见底的侧脸,轻声问:“老师,我们……安全吗?”


    安妮没有立刻回答,她走到窗边,望着格林威治宫的方向。夜色如墨,只有零星灯火。胡椒狗不安地蹭着她的腿,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仿佛嗅到了远方浓烈的血腥和更深的阴谋气息。


    “安全?”安妮轻轻抚摸着胡椒狗光滑的脊背,目光穿透沉沉夜幕,“在饿狼环伺的丛林里,没有绝对的安全。只有足够低调,足够‘有用’,并且……” 她顿了顿,声音低得如同耳语,“……时刻准备好,在蛰伏的毒牙露出时,给予致命一击,或者……找到那唯一的生路。”


    国王在病榻上编织着平衡的蛛网,西摩在阴影中磨砺着爪牙,玛丽在压抑中积蓄着审判的力量。而里士满的玫瑰,在看似丰厚的“安抚”下,悄然收拢了花瓣,将根更深地扎入泥土,静静等待着下一轮更加猛烈的狂风暴雨。凯瑟琳·霍华德,那个被囚禁在华丽牢笼中的“祸水”,此刻成了维系这脆弱平衡最关键的、也是最危险的砝码。她的命运,如同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剑,只待金狮病愈,便是最终审判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