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黄金盔甲、蜂蜜承诺与盲盒中的命运
作品:《穿越后我成了亨利的冤种老婆》 爱德华王子转危为安的消息,如同挣脱了禁锢的春风,迅速吹遍了格林威治宫的每一个角落,并不可阻挡地向整个伦敦、整个英格兰扩散。宫墙内,压抑了数日的阴霾被驱散,仆人们脸上重新有了笑容,脚步也轻快起来。虽然王子依旧虚弱,需要静养,但那份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希望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庆幸。民众的欢呼和教堂的钟声在宫墙外隐约可闻,为了王子的康复,也为了王国的未来似乎重归安稳。
然而,在这片“祥和”之下,诺福克公爵府邸的书房里,气氛却如同冰封的地窖。
托马斯·霍华德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橡木书桌前,手中把玩着一柄镶嵌着红宝石的拆信刀。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挂满先祖画像的墙壁上,如同一个沉默而庞大的幽灵。他身后,几个参与了“清理”行动的霍华德家族核心成员垂手肃立,大气不敢出。空气中弥漫着失败后的焦躁和一种被愚弄的愤怒。
“废物!”公爵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入骨髓。他没有回头,只是将拆信刀“啪”地一声拍在桌面的羊皮地图上,刀尖正对着里士满的位置。“精心策划,万无一失……结果呢?被一个我们所有人都没放在眼里的、早就该被扫进历史垃圾堆的德意志女人给毁了!”
他猛地转过身,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最后停留在那个负责具体执行的心腹脸上,眼神锐利得几乎要将他刺穿。“那个女巫!她到底用了什么邪术?格里夫斯那个老废物居然还跟在她后面记录学习?简直是奇耻大辱!”
“公爵大人,我们……”一个年轻的家族成员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不甘,“现在怎么办?爱德华没死,西摩家更是像疯狗一样盯着我们……”
“怎么办?”诺福克公爵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懊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现在?现在只能等!像最耐心的猎人一样蛰伏!”他踱步到窗前,望着格林威治宫的方向,眼神阴沉。
“那个德国女人,”他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她救了爱德华。在陛下眼里,在那个暴怒的狮子最脆弱、最需要希望的时候,她成了救世主!她现在等于穿上了一层陛下亲手赐予的、用感激和愧疚打造的‘黄金盔甲’!比任何卫兵都坚固!这个时候再去碰她?是嫌陛下砍头的斧子不够快吗?”
他猛地回身,目光如电:“看看陛下在枢密院的样子!他连克伦威尔都开始后悔杀了!他现在就像一头刚刚找回了幼崽的雄狮,警惕、易怒,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让他发狂!如果我们现在再有任何动作,哪怕只是动一动安妮·克里夫斯的一根头发丝,陛下都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把我们这些他眼中的‘鬣狗’撕成碎片!为了凯瑟琳,为了她肚子里那个真正的希望,我们必须忍!”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声音恢复了那种冷酷的算计:“告诉所有人,管好自己的嘴,收好自己的爪子。把尾巴夹紧了。对里士满那位‘尊贵的安妮女士’,要表现出十二万分的敬意和感激。她不是喜欢酿酒看星星吗?让她酿!让她看!让她在里士满那点小天地里享受她‘黄金盔甲’的保护。” 公爵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这盔甲再坚固,也是暂时的。它的有效期,只到凯瑟琳王后顺利诞下健康的王子那一刻。等到小王子呱呱坠地,爱德华的存在就彻底成了多余,安妮·克里夫斯这层金光闪闪的护甲……哼,自然也就到了该剥下来的时候。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清算!”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判决,让书房内的温度又降了几分。众人低头称是,心中凛然,明白了公爵的隐忍和更深的图谋。现在,不是进攻的时机,而是等待致命一击的蛰伏期。
*** ***
与此同时,在格林威治宫爱德华王子寝殿的偏厅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托马斯·西摩并未亲自前来,他深知此时过于接近安妮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但他派来了最信任、也最不起眼的一个贴身侍从,带来了一个看似朴素的橡木箱子。
箱子打开,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最上等的书写羊皮纸、几方顶级的墨锭、几支精心挑选的鹅毛笔,以及一小盒产自东方的、散发着清雅香气的上等茶叶——这些都是安妮日常所需且不易大量获得的精细物品。东西的价值不菲,却透着一种低调的实用和用心。
侍从恭敬地行礼,声音压得极低,确保只有安妮能听清:“安妮女士,西摩爵士命小人转达:爵士听闻您为救治王子殿下殚精竭虑,深为感佩。爵士说,里士满的生意,您无需挂心。有‘可靠的朋友’一直在暗中看护,绝无宵小敢去滋扰。蜂蜜酒军运转如常,订单只多不少。爵士还说,” 侍从顿了顿,声音更低了,“您只需安心在此照料王子殿下,您名下的任何产业,若有丝毫损失或周转不灵,托马斯家族定当全数补上,绝不让您有后顾之忧。”
这份“礼物”和承诺,分量十足,且恰到好处。它避开了敏感的金钱和权力交易,用实用物品表达了关心,用对生意的“看护”和“补偿”承诺展现了强大的实力和结盟的诚意,更传递了一个关键信息:托马斯家族是她坚实的后盾,尤其是在对抗霍华德家族方面。
安妮看着箱子里的东西,又听着侍从的转述,心中了然。西摩家族这是在向她递出橄榄枝,既是感谢她救了爱德华(西摩家族的政治资本),也是在拉拢她这个新晋的、拥有“黄金盔甲”的潜力股。这份支持,在当前的局势下,弥足珍贵。
“请替我向西摩爵士转达诚挚的谢意。”安妮的声音平静,但带着真诚,“爵士的关心和援手,我铭记于心。王子殿下情况稳定,我会尽心照料。”
侍从会意地点头,再次行礼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 ***
夜深了。格林威治宫终于从白日的喧嚣和紧张中沉静下来。爱德华王子在药效和安妮的精心护理下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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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脸虽然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悠长,眉头舒展,褪去了病痛的狰狞,终于显露出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天使般的宁静。
安妮独自坐在床边的一张矮凳上,没有看书,也没有处理事务。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爱德华沉睡的容颜。烛光柔和地洒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小小的扇形阴影,小巧的鼻翼随着呼吸微微翕动,粉嫩的嘴唇无意识地嘟着,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婴孩。这一刻,他不再是英格兰未来的国王,不是各方势力争夺的棋子,只是一个劫后余生、需要被呵护的孩子。
看着这张纯净无邪的睡颜,安妮连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沉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伸出手,指尖极轻地拂过爱德华额前柔软的碎发,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她救了他。用她来自未来的知识,强行扭转了历史的轨迹(或者说,修正了蝴蝶翅膀扇起的偏差)。她因此获得了亨利短暂的感激、玛丽那串沉重的念珠、托马斯家族抛来的橄榄枝,还有那层看似坚固的“黄金盔甲”。
然而,身处这权力的风暴中心,安妮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份“荣耀”和“保护”是多么的脆弱和虚幻。霍华德家族在暗处咬牙切齿,像潜伏的毒蛇,只待凯瑟琳的孩子降生便会露出獠牙。西摩家族的示好,背后是赤裸裸的政治投资和利用。亨利王的感激能持续多久?玛丽的祈祷又能庇护她几分?
她感觉自己就像站在一场永不停歇的暴风眼中。四周是呼啸的狂风、翻涌的乌云、电闪雷鸣的权力倾轧和致命阴谋。风暴眼中心,此刻是宁静的,爱德华的睡颜是宁静的,里士满的蜂蜜酒坊在托马斯的“看护”下似乎也是宁静的。但这宁静,不过是风暴肆虐间隙的短暂喘息。
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被递到你面前的华丽盒子,里面装着的,是意想不到的惊喜,还是足以致命的厄运。是来自国王新的赏赐?是托马斯家族更深的结盟信号?还是霍华德家族精心包装的、淬了剧毒的“和解礼物”?
安妮的目光从爱德华脸上移开,落在窗边矮几上玛丽公主赠送的那串深色乌木念珠上,又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遥远里士满酒坊中那些静静发酵的蜂蜜酒桶。
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微不可闻。黄金盔甲或许能抵挡明枪,却未必防得住暗箭。蜂蜜的承诺再甜美,也可能在下一刻变成穿肠毒药。在这座名为权力的迷宫中,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每一个选择都像是在拆一个未知的盲盒。
她唯一能确定的,只有眼前这个孩子需要她守护的平稳呼吸,以及手中这片刻的、暴风眼中珍贵的宁静。安妮轻轻握了握拳,眼神重新变得沉静而坚定。无论下一个盒子里是什么,她都必须拆开,也必须面对。为了爱德华,为了伊丽莎白,也为了她自己在这惊涛骇浪中,努力搏出的一线生机。她将目光重新投向沉睡的爱德华,仿佛要从那安详的睡颜中汲取继续前行的力量。风暴依旧在周围盘旋,但至少此刻,在风暴眼中,尚有一隅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