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玫瑰刺与金丝笼
作品:《穿越后我成了亨利的冤种老婆》 里士满的七月,连风都浸透了玫瑰的浓香。蒸馏房内,安妮正俯身在一套奇特的玻璃器皿前——那是她耗费重金从安特卫普商人手中换来的蒸馏设备,细长的鹅颈冷凝管在晨光下折射出彩虹。釜中翻滚着深红花瓣,蒸汽携着馥郁穿透层层滤网,最终在收集瓶底凝成一滴金红粘稠的液体,像凝固的阳光。
“成了!”安妮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用银勺小心舀起一滴。浓郁的、带着蜂蜜底韵和一丝辛辣的玫瑰香气瞬间充盈鼻腔,远比中世纪常见的玫瑰水纯粹百倍。她将其命名为“克里夫斯之泪”——纪念她被迫留在这片异国土地的灵魂,也暗喻这精粹如泪滴般珍贵。
“老师,这味道…”刚进门的伊丽莎白抽了抽鼻子,灰绿色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把整个夏天的玫瑰园都装进了小瓶子里!”
“不止如此,”安妮将银勺靠近烛焰,一滴精油落入火中,“嗤”一声轻响,爆开一团绚丽的蓝色火焰,旋即化作更浓郁的甜香,“它还能燃烧,能入药,能渗透进最上等的皮革和丝绸,留下持久的印记。”
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涟漪迅速扩散。伦敦的贵妇们闻风而动,里士满庄园的门槛几乎被踏破。一盎司“克里夫斯之泪”标价五枚金币,贵比等重黄金,订单却如雪片般飞来。银币叮当作响落入橡木钱箱,那声音比任何宫廷乐师的演奏都更让安妮安心。胡椒狗蹲在钱箱旁,尾巴拍地的节奏俨然是首欢快的进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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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普顿宫的气氛却截然相反。凯瑟琳·霍华德焦躁地在寝宫里踱步,昂贵的波斯地毯几乎被她踩出痕迹。镜中的人儿依旧明艳,眼底却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嫁入宫廷已逾半年,她平坦的小腹成了整个霍华德家族的噩梦,也成了亨利眼中日益明显的失望。
“陛下…昨晚又去了猎宫。”侍女安妮·巴斯克维尔,那个从诺福克老家带来的玩伴,小心翼翼地为她梳理着金发,低声说着打探来的消息。
凯瑟琳猛地攥紧了梳妆台上的珍珠项链,指节泛白。亨利的冷落像无形的鞭子抽打着她。他不再日日流连她的寝宫,那些曾让她心花怒放的礼物也稀少了。昨晚的宴会,他甚至没有邀请她同跳开场舞,而是与一位来自西班牙的使节夫人谈笑风生。屈辱和恐慌啃噬着她的心。
“够了!”她猛地挥开巴斯克维尔的手,声音尖利,“我不要听这些!”
巴斯克维尔瑟缩了一下,眼珠却灵活地转了转,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隐秘的诱惑:“我的好王后,何必为那些烦心事忧心?陛下政务繁忙,一时冷落也是常情。您正当青春年华,该寻些乐子才是…”她顿了顿,观察着凯瑟琳的脸色,“您可还记得托马斯·卡尔佩珀?那位陛下身边新提拔的侍卫长?他今日当值,就在白塔外的玫瑰廊下…啧啧,那身姿,那气度,整个宫廷的骑士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他看您时那专注的眼神…”
凯瑟琳的心猛地一跳,一丝异样的涟漪在死水般的心湖荡开。卡尔佩珀…那个有着深褐色卷发和鹰隼般锐利眼神的年轻侍卫?她确实在几次宫廷仪式上瞥见过他,他挺拔的身影和偶尔投来的、带着倾慕的炽热目光,曾让她脸颊微热。
“你…你胡说什么!”她佯装恼怒,声音却软了下去,一丝红晕爬上她苍白的脸颊。
“是不是胡说,王后亲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巴斯克维尔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拿起梳妆台上一个镶嵌着蓝宝石的小巧香水瓶,“来,试试这个,‘克里夫斯之泪’…让那木头骑士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玫瑰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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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福克公爵托马斯·霍华德的脸色比汉普顿宫地牢的石壁还要阴沉。他枯瘦的手指敲击着厚重的橡木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一份来自里士满的密报摊开在眼前——详细记录了“克里夫斯之泪”惊人的售价和供不应求的盛况。那女人!那个被他们亲手赶下王座、本该在里士满默默无闻了此残生的德意志女人,非但没有枯萎,反而在废墟上开出了带刺的玫瑰,还结出了金灿灿的果实!这简直是对霍华德家族权威赤裸裸的挑衅。
“玫瑰香油?”霍华德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冰冷的嘲讽,“她以为靠这些女人取悦男人的玩意儿,就能在英格兰站稳脚跟?做梦!”
坐在下首的是他的心腹,税务署副署长布莱克。自从上次在里士满被安妮用国王特许打了脸,他一直憋着一股邪火。“公爵大人,”布莱克倾身向前,眼中闪烁着算计的精光,“下官仔细查过,她的特许状只涵盖了‘蜂蜜发酵酒类’。而这‘玫瑰香油’…嘿嘿,它既非饮用酒,更非寻常香料,而是以烈酒为基底反复蒸馏萃取所得的高纯度精油!按《王国奢侈品及香料特别税法》第三章第五条,‘凡以酒为引,经秘法炼制,其价逾等重黄金之奇香异液’,皆可视为‘秘制珍稀酊剂’,税率…高达货值的五成!”
五成!霍华德灰白的眉毛猛地一扬,浑浊的眼底瞬间迸射出毒蛇般的光芒。这简直是敲骨吸髓!他仿佛已经看到安妮·克里夫斯看到税单时那惊怒交加的脸庞,看到她的玫瑰金矿被这沉重的税赋压得摇摇欲坠。
“好!”霍华德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银杯嗡嗡作响,“立刻起草征税令!盖我的印章!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知道,英格兰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玫瑰再香,也香不过王权!”他嘴角扭曲出一个残酷的弧度,“顺便告诉她,若她识相,主动献上那香油的秘方和五成干股…霍华德家族,或许可以考虑为她‘疏通’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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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税令送达里士满时,安妮正和伊丽莎白在新建的露天蒸馏工坊里忙碌。巨大的铜釜在柴火的舔舐下发出低沉的嗡鸣,蒸汽弥漫,带着醉人的玫瑰甜香。工人们穿着统一的亚麻围裙,背后绣着叼着玫瑰的胡椒狗徽记,正有条不紊地采摘、分拣、清洗着清晨带着露珠的玫瑰花瓣。
老约翰一脸凝重地将那份盖着霍华德家族獒犬纹章火漆的羊皮卷递到安妮手中。布莱克趾高气扬地站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安娜女士,奉王国税法及诺福克公爵大人令,‘克里夫斯之泪’被认定为‘秘制珍稀酊剂’,需缴纳货值五成的特别香料税。这是第一批的税额核定,共二百盎司,计…五百金币。请您三日内缴清。”
“五百金币?!”伊丽莎白失声惊呼,小脸气得通红,“你们这是抢劫!老师,我们…”
安妮抬手,轻轻按在伊丽莎白激动得微微发抖的肩膀上,示意她噤声。她展开羊皮卷,目光飞快地扫过那些冰冷的条款和天文数字,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锐芒。五成?霍华德…这头老狼,果然贼心不死。
她合上卷轴,抬眼看着布莱克,嘴角甚至弯起一抹极淡、却毫无温度的笑意:“辛苦署长大人亲自跑一趟。税法森严,我自当遵守。”她语气平静得可怕。
布莱克一愣,显然没料到对方如此“顺从”,准备好的威吓说辞卡在了喉咙里。他狐疑地打量着安妮:“安娜女士深明大义,那…”
“不过,”安妮话锋一转,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烦请署长大人稍候片刻。既是‘秘制珍稀酊剂’,涉及如此重税,我理应为署长详细讲解其炼制过程、用料成本及定价依据,也好让税务署的大人们核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免得日后…再生出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您说是不是?”
她转身,对老约翰低声吩咐了几句。老约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立刻快步离去。
布莱克被安妮这“配合”的态度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干咳一声:“安娜女士言之有理,那…本官就听听。”
安妮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向工坊中央最大的那套蒸馏设备。她拿起一根长长的玻璃搅拌棒,轻轻敲了敲冷凝管,发出清脆的声响,吸引了所有工人的注意。
“诸位!”安妮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蒸汽的嘶鸣,传入每个人的耳中,“税务署的大人们关心我们的‘克里夫斯之泪’,这是好事!说明我们的心血得到了王国的重视!现在,让我们把每一步都展示给署长大人看!从花瓣采摘开始——记住,只取晨露未晞时、完全盛开的‘大马士革’和‘千叶’玫瑰,花蕊饱满,香气最浓!约翰大叔,麻烦您把今早收花的账册取来,每一磅的收购价都要让署长大人过目!”
工人们虽不明所以,但对安妮有着绝对的信任,立刻依言行动起来。采摘组的妇人小心翼翼地展示着如何用银剪子只剪取最完美的花朵;分拣处的少女将稍有瑕疵的花瓣仔细剔除;清洗槽旁,清水哗哗流淌,带着花瓣旋转…
安妮亲自走到蒸馏釜旁,掀开厚重的铜盖。滚烫的蒸汽夹杂着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她拿起一根长柄铜勺,舀起釜内翻滚的深红色液体混合物:“署长请看,此为第一步浸提。每一釜需用去岁特酿的莱茵白葡萄酒五十加仑为引,浸泡精选花瓣三百磅,文火慢煨六个时辰,取其精华。”她将勺子凑近布莱克,浓烈的酒气和花香熏得他下意识后退半步。
“浸提液过滤后,”安妮指向连接蒸馏釜的复杂管道,“进入三重蒸馏。第一次去其浊质,第二次萃其精魄,第三次方得这至纯之泪。每一次蒸馏,耗费木柴、人工、损耗…”她如数家珍,精确到每一磅柴火的价钱,每一个工时的工钱,每一釜因火候控制不当而报废的损失。她的语速平稳清晰,却像密集的鼓点,敲在布莱克渐渐发懵的脑海里。
老约翰适时地捧来厚厚几大本账簿,墨迹未干,显然是刚刚加紧誊录的摘要。“署长大人,这是原料采购明细、人工支出、燃料消耗、器具折旧…还有我们与安特卫普、巴黎商行签订的供货契约副本,上面有明确的定价条款和成本分摊…”老约翰的声音洪亮,一页页翻给布莱克看,密密麻麻的数字看得他眼花缭乱。
“按照署长大人核定的税率,”安妮拿起一个空的小水晶瓶,在手中把玩着,阳光透过瓶身折射出炫目的光,“五成。那么,扣除所有成本,包括这重税之后,我们每售出一盎司‘克里夫斯之泪’,实际所得…”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布莱克额角渗出的细汗,轻轻吐出一个数字,“…不足一枚银币。仅够支付采摘十朵玫瑰的人工费。”
布莱克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他原以为这只是个敲竹杠的简单差事,没想到一脚踏进了如此庞大、精细、且账目清晰得可怕的产业里!安妮展示的一切,逻辑严密,证据链完整,他根本挑不出任何错处!如果真按五成征税,这生意别说赚钱,简直是血本无归的赔钱买卖!这消息要是传出去,说他税务署逼得国王特许的合法产业破产…诺福克公爵或许能撇清干系,但他布莱克绝对会成为替罪羊!
冷汗浸透了他内衬的亚麻衫。
安妮将他的窘态尽收眼底,适时地缓和了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署长大人,并非我不愿缴税。实在是这‘秘制珍稀酊剂’的炼制,靡费甚巨,风险极高。若依此税率,里士满的玫瑰园怕是只能荒废,工坊关门,这‘克里夫斯之泪’…也将成为绝响了。不知多少期待此物的贵人们,要失望而归了。”她意有所指地叹息一声。
布莱克如蒙大赦,立刻顺着台阶下:“安娜女士所言极是!极是!这…这税率认定或许…或许有待商榷!下官回去后,定当将今日所见所闻,尤其是这炼制之艰难、成本之高昂,如实禀报税务署诸位大人,重新审议!重新审议!”他擦着汗,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署长大人明察秋毫。”安妮微微颔首,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诚的笑意,转身对老约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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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大叔,去取两瓶特制的‘署长专供’版‘克里夫斯之泪’来,瓶身要鎏金刻字的。署长大人为税法奔波劳苦,这点小小心意,务必请大人笑纳,也好让署里的大人们…更直观地感受一下我们产品的‘珍稀’之处。”
看着那两瓶远比市售品更加精美华贵的精油,布莱克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既有逃过一劫的后怕,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贪婪和…动摇。这女人,软硬兼施,手段了得!他抱着那两瓶沉甸甸、香喷喷的“专供”,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布莱克仓皇离去的背影,伊丽莎白长舒一口气,随即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老师,您太厉害了!那些账本…”
安妮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眼神锐利如刀锋:“账是真的,成本也是真的,但‘血本无归’是假的。我们真正的利润,藏在更深处。”她拿起一根玻璃棒,沾了点蒸馏釜旁收集的副产品——一种散发着清冽草木香的淡黄色液体,“玫瑰纯露,蒸馏精油时的副产品。十磅花瓣才能得一滴精油,却能产出数加仑纯露。这才是我们走量的根基,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它的定价…”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足以覆盖所有成本,包括那五成重税还有余裕。”
伊丽莎白恍然大悟,小嘴张成了O型:“所以…您故意把精油成本说得那么高,吓退布莱克?”
“霍华德想用税赋的大棒打断我的脊梁,”安妮冷冷道,指尖捻起一片鲜红的玫瑰花瓣,用力一捏,殷红的汁液渗出,“我就把这根棒子,变成撬开税务署大门的杠杆。让他们看清,动我,需要付出他们承受不起的代价。顺便…给布莱克这种人,指一条更轻松的发财路。” 她看着那两瓶“专供”消失的方向,意味深长。
---白塔外的玫瑰廊沐浴在午后慵懒的阳光里。凯瑟琳·霍华德斜倚在铺着软垫的石椅上,心不在焉地拨弄着一朵开败的玫瑰,花瓣片片凋零。巴斯克维尔侍立在她身后,目光却焦急地瞟向长廊入口。
终于,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光影交界处。托马斯·卡尔佩珀身着笔挺的宫廷侍卫制服,深蓝色的面料衬得他肩宽腰窄,金色的绶带和胸前的银质徽章闪闪发亮。他步伐沉稳有力,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符合身份的恭谨,目光却在触及凯瑟琳时,瞬间变得深邃而炽热,如同暗流涌动的深海。
“王后陛下。”卡尔佩珀在几步外停下,右手抚胸,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骑士礼,姿态优雅如猎豹。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恰到好处的磁性。
凯瑟琳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她抬起头,努力维持着王后的威仪,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她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皮革和马匹的气息,混合着一种年轻男性特有的、充满力量感的味道。这味道与亨利身上挥之不去的药味和衰老气息截然不同,带着一种让她眩晕的侵略性。
“卡尔佩珀爵士。”她的声音比平时轻柔了几分,“今日…当值辛苦?”
“守卫陛下和您的安全,是臣无上的荣耀,何谈辛苦。”卡尔佩珀直起身,目光坦荡地迎视着凯瑟琳,那专注的眼神仿佛她是这世上唯一的珍宝。他向前一步,姿态依旧恭谨,距离却微妙地拉近了,凯瑟琳甚至能看清他浓密睫毛的阴影。“倒是陛下,您似乎有些倦意?这盛夏的玫瑰开得虽好,日光却也有些灼人了。”
他的关怀如此自然,如此体贴,像一股暖流注入凯瑟琳冰冷孤寂的心湖。亨利已经多久没有这样温柔地对她说过话了?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脸颊:“是吗?许是昨夜…没睡安稳。”
“请恕臣冒昧,”卡尔佩珀的目光落在她微微蹙起的眉间,带着毫不掩饰的怜惜,“臣在诺福克时,曾跟一位老修士学过一点按摩舒缓之术,对安神颇有奇效。若陛下不弃…”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试探性的诱惑。
凯瑟琳的心猛地一跳,指尖微微颤抖。理智告诉她这太危险,太逾矩!但内心深处那个被冷落、被恐惧攫住的年轻灵魂,却在这份大胆而直接的关怀面前,土崩瓦解。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呐:“…也好。”
卡尔佩珀的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快得如同错觉。他再次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凯瑟琳笼罩。他伸出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指,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极其轻柔地抚上凯瑟琳的太阳穴。
指尖的温热透过薄薄的皮肤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电流。凯瑟琳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躲开,身体却像被钉住般无法动弹。他的力道恰到好处,缓慢而坚定地揉按着,带着一种催眠般的魔力。属于他的、强烈的男性气息将她完全包裹,带着汗意、皮革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慌意乱的荷尔蒙的味道。这气息如此陌生,如此…鲜活,与亨利身上陈腐的玫瑰水和药味形成惨烈的对比。凯瑟琳感到一阵眩晕般的窒息,仿佛沉入温暖而危险的深海,无力挣扎,也不想挣扎。
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颤动,脸颊绯红如醉。紧绷的神经在那富有技巧的揉按下渐渐松弛,一种久违的、被珍视呵护的感觉,伴随着巨大的罪恶感和隐秘的刺激感,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缠绕住她脆弱的心房。
巴斯克维尔垂手侍立在几步之外,低着头,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眼中闪烁着兴奋而残忍的光芒。成了!第一步!
卡尔佩珀专注地看着怀中闭目沉醉的年轻王后,她毫无防备的美丽如同盛放在他掌心的脆弱玫瑰。他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猎人锁定猎物般的锐芒,随即又被更深的、刻意营造的温柔所覆盖。指尖感受着她脉搏的加速,他俯身,薄唇几乎贴近她泛红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肌肤,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令人心颤的磁性:
“陛下…您的忧愁,是臣心头的荆棘。愿我的指尖,能为您拂去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