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齐光

作品:《龙傲天他非要给我当娇妻

    人活久了就会意识到这世上无论是独揽朝纲的圣明天子,还是食不果腹的乞儿马医,最后都只有一个相同收梢,那便是死亡,肉体凡胎时候的再尊贵,不过只应在死后的棺椁墓葬上。


    可是掌着世间所有人的生杀予夺大权,享着天底下最最顶尖的富贵,叫人怎么看得开生死,怎么能舍得去死,所以大凡贵人都千方百计地求长生,都心心念念着想要千秋万代,万岁万岁万万岁,垂拱帝自也不能脱俗。


    齐朝的圣人喜爱求仙问道,自号紫极帝君,垂拱十七年时候,还在太平宫后头特意修了个万岁殿,以供他能够安静地清修,不被庸俗世禄打扰。


    万岁殿说是殿,却更像是一座小太平宫,五脊六兽的楼阁台榭在亮堂堂的日头底下闪着灼灼光彩,齐朝的贵人都以能入万岁殿为荣耀,为着清净,圣人有时就连皇子皇女的求见,都是不准的,这座仿若仙境般的宫殿,若想要踏足还真不比登天简单几分。


    与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不同,院里是有些过分静谧的清净雅致,凤尾森森,疏影横斜,长长游廊上垂眉敛目仿若偶人的宫侍安静行过,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寂静得像是副古画。


    垂拱帝长住的主殿万年殿前是为着意头好,是特意引来的活水,碎金般波光粼粼的,周遭植着常青的松柏,已然有了遮天蔽日的架势,倒也凉爽。


    不必宫人通报,李悬黎步伐轻盈地迈入万年殿里,垂拱帝正在窗前的罗汉榻上翻着奏章,这位掌着天下最盛权势的圣人穿着身宽松的道袍,两鬓斑白,神态自若,浑然似醉心于山水的自在富家翁。


    见李悬黎走进来,垂拱帝朝着她招了招手,见自个这爱女笑语晏晏,明媚娇艳得仿佛是枝头新花,漂亮得惊人的好模样,不由地笑道:“明月珠今个怎么这般欢喜,是又遇着什么好事了?”


    李悬黎穿着身颜色娇嫩鲜艳的襦裙,这是今岁江南新贡上来的好料子,颜色染得极为漂亮,云蒸霞蔚的,轻盈绮丽,辅着金银丝织成,莹然绽辉,分外难得,尽数叫圣上连着些旁的锦缎珠玉赏给李悬黎了。


    惹得旁人不禁更眼热嫉妒这赫赫扬扬的恩宠,可嫉妒有时候是这世上无用的事。


    李悬黎将怀里那捧茉莉送到垂拱帝眼前,坠着数串珍珠的璎珞伴着她明艳笑意轻快地绽开,她笑意晏晏道:“阿耶瞧瞧,我可没亏待您这些珍贵的花花草草吧,您看开得多漂亮,这可是我特意挑拣了最最好的来送您。”


    垂拱帝年轻时候喜爱这些莳花弄草的风雅事,又分外念旧,自李悬黎搬入那座原是垂拱帝潜邸的公主府后,每回入宫请安都会精挑细选几枝花带来给垂拱帝。


    垂拱帝叫茉莉花的清馥香气扑得满鼻,慈爱笑道:“好,自然是好的。”他微微侧眸吩咐,“张德善,还不把咱们齐光公主辛辛苦苦摘的花好好给侍奉在花觚里头去。”


    看着李悬黎已经随手拣起本奏折,支颐看起,垂拱帝又温声说,“说说吧,是有何要来求阿耶的?”


    李悬黎拣起的这本恰好是秦王拥趸给穆冲说好话的,她抬眸,娇声笑道:“怎么叫阿耶说得好像我无利不起早一般,真真叫我委屈得很。”


    她将手里奏章随意扔到案几上,笑得颇有点狡黠意思,“我可不像是四皇兄那般不知道体谅阿耶。”


    垂拱帝叫她逗笑,“你呀,净会欺负老四,朕听说昨日下朝后,你可是又把你四皇兄给惹得气急败坏。”他声音里带着淡淡纵容意思。


    “是四皇兄先招惹我的。”李悬黎故作委屈,“阿耶知道四皇兄昨日下朝后同我说了些什么吗?他可是恶狠狠瞪着眼地和我说,等着日后阿耶不能再护着我了,就要好好地给我治罪,那副模样真是可怕得很,您说说,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兄长。”


    听着这话,垂拱帝眸色稍深,却还是笑道:“老四自小就是这样的脾性,你莫和他计较,至于——”


    沉吟片刻,垂拱帝却是未再说些什么,只笑道,“朕已叫中书省拟好了召穆冲回长安的圣旨,也拟了薄无忌册为正三品上护军的旨意,明日便会一并发去灵武郡。”


    李悬黎笑得眉眼弯弯,“我这一进宫来,忠勇侯就失了朔方节度使的位置,这下可要叫四皇兄更恨我几分了。”她眨眨眼,看向垂拱帝,“可我明明就只是想要为阿耶分忧而已。”


    垂拱帝失笑:“好,朕的明月珠最最贴心。”他看着李悬黎,问道,“昨日里崔寂往你府上递了帖子?”


    李悬黎已拿起另一本奏章看了起来,听着垂拱帝的话,她也没抬头,说道:“阿耶莫不真是已然修道成仙,怎么什么事都知道。”她步摇上是只傲然昂首立在金枝上的鸾鸟,叫日头一闪,华彩熠熠,像是即将活过来似的。


    垂拱帝倚在身后的迎枕上,谈笑语:“你和崔寂因着玻璃坊那事闹腾了也有好几年,在朝堂上成日里针锋相对的,可是又闹了什么矛盾?”


    李悬黎抬起眸,笑吟吟道:“阿耶这回可是说错了。”她笑得顾盼神飞,“昨日崔左丞拜见我,明明是为了诉他对我的情衷心意,他对我情谊深厚,心心念念地想要陪伴在我身侧。”


    “情衷和心意?”垂拱帝像是有了几分兴致,他笑道,“崔寂莫不是想要迎娶咱们齐光公主,他这是什么时候起的心思。”


    李悬黎摇摇头,认真地反驳道:“阿耶说错了,崔左丞不是想要迎娶我,是想要嫁给我,做我的贤夫。”


    垂拱帝这下是真笑了:“崔寂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自古以来哪有男子嫁给女子的,传出去岂不叫人嗤笑,若叫中书令知道他这说法,定要给他动家法了。”


    李悬黎也笑:“我倒是不觉得古怪,往前没有,不代表现在不可以有,我若是真娶了他,那便是开天辟地,也就叫后来人知道此事是可以为的。”


    “那明月珠是答应崔寂了?”


    李悬黎笑意明媚,轻快道:“并未答应,我若要娶驸马,便要娶个样样都拔尖出彩的,岂能随意地就定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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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珠若是要迎娶驸马,最好是把那些十全十美的郎君都唤进宫里头来,像选皇子妃似的办个赏花宴,让我来亲自端详过目,要不然我是千万不能安心的。”


    正说着,宸贵妃的声音便传来,李悬黎带笑回眸望去,就见她的母妃分花拂柳而来。


    宸贵妃咯咯地笑着,轻快犹如黄莺,养尊处优经年,岁华仿佛丝毫未曾流逝,她肤色白皙,像是捧在手心里将要消融的雪,眉目清丽婉约,有玉软花柔之美,让人望之心折。


    宸贵妃坐在垂拱帝身侧,笑得满目温柔,她柔声对着垂拱帝讲道:“圣人,好不容易明月珠有了选驸马的心思,明月珠可是咱们唯一的孩子,她的驸马定要千挑万选,择出来个样样都好,知冷知热,能侍奉好,照料好咱们明月珠的。”


    垂拱帝笑:“好,都依你的意思。”


    听着垂拱帝应允,宸贵妃眼睛亮晶晶地又看向李悬黎,眉花眼笑,温声软语:“阿娘定要好好给明月珠掌掌眼,等定好了驸马以后,也别亏待你府里头那些,叫你阿耶给他们也赐个什么孺人和滕人的名分。”


    李悬黎现在才没什么娶夫纳妾的心思,她有几分无奈地笑道:“阿娘莫要操劳费心了,这几日朝堂上事多繁乱,我这些时日哪有功夫,不信您问阿耶,等日后有空闲光景了,再谈论也不迟。”


    李悬黎说着,心里头倒不由想起崔寂的所谓嫁妆来,也不知崔寂这份能叫她心动的嫁妆究竟是何。


    垂拱帝也在旁跟着笑道:“这般紧要事也确实急不得的。”


    宸贵妃道:“明月珠就是随了圣人,满脑子都是国家大事,朝堂要务。”她目光柔和得像是春光,“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般,怪不得明月珠生在了圣人的圣寿节。”


    垂拱帝轻握住宸贵妃的手,扬唇笑道:“所以诸子之中,朕最为喜爱明月珠。”


    李悬黎抬眸,笑得孺慕,万年殿里一时温情脉脉,仿若寻常亲近和乐人家,分外轻松。


    宸贵妃看着李悬黎,言笑嫣然道:“这娶驸马的事可以推辞,有一件事你可不能再推辞,过些时日便是乞巧节,但那日长春真人要在万岁殿做斋醮,我与圣人皆不便出宫,所以便托明月珠为阿娘去将那盏金玉花灯赢来。”


    每逢乞巧,朱雀大街便会举灯市,会有数不清的花灯照得良如白昼,长安城生意最最兴隆的丰乐楼会在楼前摆出一座高约一百尺的灯楼,还为设题请有意者填词作诗,其中优胜者便能赢得一盏价值百两黄金又能工巧匠精心雕琢的金玉花灯。


    花灯虽算不上极其珍奇,但因着意头好,倒也吸引了无数才子佳人,宸贵妃与垂拱帝便因此相识。


    垂拱十四年时,宸贵妃与兄长嫂嫂结伴逛灯市,结果遇几个登徒浪子调戏,被白龙鱼服的垂拱帝英雄救美,并将当年那盏金玉花灯赠予了宸贵妃,而乞巧节第二日,宫里头就下旨册封了洛家小女为正三品婕妤,也算是段佳话,叫这丰乐楼花灯更引人趋之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