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我带着第一世的记忆觉醒。”


    “你知道吗？我当时高兴坏了，我觉得我终于也被命运眷顾了一次，我以为我可以凭借我所拥有的记忆去逃避每一次与我有关的剧情，我这一次可以和我的家人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可是到底是我太天真，其实我根本逃不过。”


    “就算我觉得我逃过了一次又一次，可是逃走掉的那些剧情也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发生在我身上，让我避无可避。”


    “我无法去规避即将发生的一切，所以我只能去寻找裴砚书。”


    “裴砚书是不一样的。”


    “他是唯一一个在故事中不受林夕气运影响的人，所以哪怕我当时知道他喜欢的是林夕，我也还是接近了他。我希望在他身边的时候能被他影响到，让我不至于又因为降智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蠢事。”


    “事实证明，我第二世的选择是正确的。”


    “我甚至在相处过程中真的喜欢上了裴砚书，我原本也以为我和他是两情相悦的关系，只要有了这一层关系在，我就不会再被顾深和林夕影响。”


    “可我到底低估了世界意志，明明我已经不再纠缠顾深，明明我已经不再去插手他们的爱情故事，可是厄运总会降临在我头上，他们掌控不了我，就选择掌控裴砚书，让裴砚书三番两次放我鸽子，只是为了去保护总是会有突发意外事件的林夕。”


    “因为林夕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世界意志不能让她出事。”


    “我无助，却也别无他法。”


    “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拽住裴砚书，我将他当成了我的救命稻草，我希望他能够在两项选择中能够有一次是选择我的……可是并没有，我永远都是被放弃的那个选择。”


    “我不怪他……因为我和他都是被世界意志操控的提线木偶，我们谁也没能摆脱这既定的命运。可我哪怕是重来一次，这颗心也是会千疮百孔，该难受还是会很难受……”


    “所以后来我就比较佛系了，因为不管怎么样，就算剧情走歪了也会被强行扶正，我决定顺其自然。”


    “可是顺其自然的结果就是，我被惩罚了……”


    “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中的另类，因为我觉醒了自我意识，所以世界意志不会放任我继续躲避剧情下去。”


    “所以到最后，我没能留住我的母亲，最后我也任由仇恨将我吞噬掉，做出了最极端的……也就是你曾经梦到的那个结局。”


    镜子里的江瓷现在已经能非常坦然地将这些事情说出来，看上去非常麻木。


    江瓷低下头，巨大的信息量让她此刻有些呼吸不过来。


    “既然都反抗不了，为什么还要求来这第三世？”


    江瓷抬头看着镜子，“如果还是相同的结局，那为什么要让这种痛苦一直环绕着自己？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当好一个工具人，然后死了一了百了功成身退，因为没有意识，所以什么都不会在乎。”


    “可是，你甘心吗？”


    镜子里的江瓷在一瞬间化成了一团白雾，“从有意识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有自己的思想和自尊，我有想守护的家人和朋友，我也有想拼尽一切去爱的人，我很想和身边一切我爱且爱我的人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江瓷，我们是不甘心的。”


    “哪怕我和你现在是不同的记忆构成，哪怕我现在在你眼里和你脑海里那个系统别无二致，可我们终将是一样的。”


    “凭什么所谓的世界意志能控制住我，妄图掌控我的一生？”


    “我是独立且自由的，我偏不让他如愿。”


    “我要一次又一次的重开，我要一次又一次的拯救自己于水火，我要一次又一次的突破命运给我的界限，我要成为我自己，一个只有我自己思想能控制我自己的自己！”


    江瓷懵在那里，脑子里突然有一团烟花在绽放，大脑有一瞬间的放空。


    “好。”


    江瓷反应过来，冲着镜子里的江瓷微微一笑，“虽然到现在为止，我都没能融合掉所有的记忆，无法像你现在一样痛骂那个所谓的世界意志，可我到底也经历了许多，我也确实不喜欢别人来掌控我的命运。”


    “我之所以会和我脑海里那个系统做交易，也是希望有一天走完剧情的时候，我能够成为独立的个体，我能够安稳地度过自己的一生。”


    “可如果结局是一次又一次的雷同，那就不需要再有任何多余的想法，直接就干/死他们！”


    “好！”


    镜子里的江瓷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浸满了泪水。


    “江瓷，我会和你彻底融合。”


    “至此，所有痛苦都在这一次终结掉吧。”


    “好。”


    江瓷闭上了眼睛，在另外一个自己的指引下，敲碎了眼前这面镜子。


    镜片碎落，世界在碎片中逐渐清晰。


    江瓷醒了。


    病床旁的人终于也是松了口气。


    “爸爸，妈妈，裴砚书……”


    大家都在呢。


    江瓷试图坐起来，被裴砚书阻止了。


    “医生说你身体还比较虚弱，需要静养，就这么躺着和我们说话吧。”


    江瓷乖巧地点了点头，“其实我没什么事，不用太担心我。”


    “你都晕倒在房间里了，要不是我和你爸回去的及时，都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宋清然现在想想，都还心有余悸。


    “乖宝，医生说你是忧思过重，你这小脑袋瓜里每天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医生说我是忧思过重吗？”


    那这医生还挺厉害的。


    江瓷想想，编个什么理由好呢？


    “瓷宝应该是期末周太紧绷了，然后身体长时间没反应过来，后来想放松下来的时候，身体才会出现不适感。”


    裴砚书握住江瓷的手，已经替她找好了原因。


    “是这样吗？”


    宋清然和江让互相对视了眼，但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个原因。


    不过，既然醒来了，有些事情就得接受审判。


    “瓷宝，怎么谈恋爱了也不和爸爸妈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