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瓷的心情阴转晴，裴砚书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开口：“你先去洗个澡，等会儿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医生会过来给你检查身体。”


    “好。”


    江瓷听话地进了浴室，临到门前回头看了眼裴砚书，和他看过来的视线正好对上。


    “怎么了？”


    “啊，没什么。”


    江瓷赶紧进了浴室，用力关上了门。


    她刚刚竟然有些害羞！


    实在是脑子瓦特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居然满脑子还在想情情爱爱，是被恋爱脑附身了吗？


    江瓷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打开了花洒。


    半个小时后，江瓷从浴室出来，房间里已经没了裴砚书的身影。


    真好，江瓷松了口气。


    “不要再去想那些事，江瓷！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让那些伤害过你和爸爸妈妈的人付出代价，让他们遭报应！”


    江瓷眼神凌厉了许多，盖上被子，睡觉。


    翌日一早，江瓷是被楼下的声音吵醒。


    本来是有起床气的，但现在不是她可以发脾气的时候。


    住在别人家呢。


    江瓷赶紧换好衣服去到楼下，楼下有几个陌生的面孔。


    “裴砚书。”


    江瓷小碎步跑到裴砚书身后，只探出了脑袋看着这些好像也正在打量着她的人。


    “这就是小嫂子吧？”


    “嫂子你好啊，我是徐勘。”


    徐勘？


    嫂子？


    江瓷不解，歪头看着裴砚书。


    裴砚书将人搂到自己怀里，然后给江瓷介绍：“不用理会他，他就是个性比较跳脱，本质上还是个好人。”


    徐勘：“……”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江瓷点了点头，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你好。”


    “这位是许医生，让他给你看看。”裴砚书带着江瓷坐在沙发上，轻轻拍了拍江瓷的背，让她不至于太过紧张。


    “江小姐放轻松，只是很常规的检查。”


    江瓷放松了许多，只是空着的那只手一直紧紧攥着裴砚书的衬衫衣角，怎么都不松开。


    常规的检查用不了多长时间，许医生说江瓷一切都好，只是一些皮外伤，再加上受到虐待之后的惊惧，养一段时间就好。


    “谢谢你许医生。”


    “客气。”


    徐勘想着不做电灯泡打扰裴砚书和江瓷，于是就亲自把医生和他的副手送了出去，公寓里瞬间又只剩下江瓷和裴砚书两个人。


    “接下来几天好好养身体，等专业书到了之后，就有的你忙。”


    “嗯！”


    江瓷用力点头，看着裴砚书的眼睛都是亮闪闪的：“裴砚书，我不会让你对我的帮助白费。”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江瓷比任何时候都要努力上进，就好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只是，比努力和翻身先来的是意外的降临。


    江瓷怎么也没有想到，学成之后准备去裴砚书公司上班的第一天，她就倒在了血泊里。


    明明开车已经足够小心，却还是迎面和那辆大货车撞了上去。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好像看到了林夕得意的笑容。


    真想上前去撕碎她的脸……


    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这段时间所有的努力都成了笑话，像是化成了千万柄刺，在这一刻尽数扎进她的胸膛，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


    “江瓷？”


    “江瓷！”


    “江瓷。”


    谁在叫她？


    江瓷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白净的空间，什么都没有。


    “我刚刚经历的那一切，怎么和上次梦到的又是截然不同……”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瓷。”


    顺着声音看过去，江瓷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她在镜子里，却不是自己在照镜子。


    江瓷快速爬起来走过去，伸手去碰镜子的时候，手直接从镜子里穿了过去，什么也没有摸到。


    “这是什么情况？”


    “江瓷。”


    镜子里的自己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你是刚刚那段梦境里的我吗？”


    “你把刚刚那段真实经历当做梦境吗？”


    “……真实经历？”江瓷有些懵，“刚刚那一段是我的真实经历吗？可我之前梦到过的场景和刚刚的结局完全不一样。”


    虽然是同样的人，可结局是截然不同的。


    “因为你曾经梦到过的那个结局，是我们第二世的结局。”


    “而刚刚让你看的，是我们第一世的结局。”


    “不是，我有些懵，什么第一世第二世，难不成你是说我在同样的地方摔倒了两次？直至第三次才开始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以这么理解。”


    镜子里的江瓷在笑，只是那笑意有些悲怆和凄凉。


    “可是既然我经历了第一次，为什么第二次还是会折在林夕手里？我不是知道了一切吗？我为什么不能改变？”


    “因为我们终究是配角，只会给别人璀璨的一生做垫脚石。”


    “江瓷，还记得第二世后期的那个声音吗？”


    江瓷猛地睁大眼睛，“那个说可以改变命运的声音是来自于你？”


    “没错，是我。”


    镜子里的江瓷开始细细道来。


    “第一世，我拥有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羡慕的命运，我在爱里长大，我以为我能一直明艳而鲜活的过完这一生……可是到死我才发现，原来我只不过是被世界一直操纵的故事中男女主爱情路上必要的一环而已。”


    “我开始降智，甚至一度失去理智做出一些我从来都不会去做的事情，而这一切只是为了让他们的爱情路上有所坎坷，最后成就他们坚贞不渝的感情。”


    “后来，我遇到了裴砚书这个变数，他教会了我许多，我一度以为我能靠着他改变自己，改变我身为配角的命运，可命运到底是不眷顾我的，他让我死我就必须得死。”


    “所以就算我侥幸逃过一次，他也会对我出手第二次第三次，直至将我弄死，然后让这个美好的故事走到最终的节点。”


    “你刚刚梦到的就是我们第一世的节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明明是可以规避过去的危险，却还是死在了那里，甚至来来往往的人就算看见了，也没有人会给我打求救电话，都只是冷漠又麻木地看着我死在那条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