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祁夜。”


    “年龄？”


    “二十，虚岁二十一。”


    “职业？”


    “……全职失业。”


    警局，审讯室，荧白灯光照在他脸上。


    祁夜坐在椅子上，手肘搁桌，整个人显得有点虚脱。他已经被问了四十分钟，连小学三年级转学的理由都被盘问到了。


    对面坐着两名警员，一个年纪大点的戴着老花镜，叫刘队，语气倒是不凶，就是特严肃：“那你说说，你祖宗祁凌，是干嘛的？”


    “武圣。”祁夜如实回答。


    旁边年轻警员差点笑出声：“哥你要不说你是悟空转世，咱都信。”


    “我是真的。”祁夜也笑，但心里却在滴血。


    【系统……你要是还活着，能不能跳出来帮我圆个谎？】


    【……】


    没有回应。


    系统的界面还卡在脑海一角，像是被蓝屏的Excel文件，唯一活动的是那个卡通图标，贱意值：4/100。


    ……刚刚，他骂了句娘，算是长了一点？


    “我真不是盗墓。”祁夜继续坚持，“我是直播挖自家祖坟，查祖源，修文脉，这是……传统文化传承行为。”


    刘队：“……你这话都说得不带喘气的？”


    “真的，我直播号您搜一下，观众全程看着的。”


    “你真有观众？”


    “有打赏。”祁夜憋屈地说。


    “谁打赏你？”


    “……一个叫‘灵道007’的。”他叹了口气，“而且还让我继续挖，说下面还有第二层……”


    老警员顿了顿：“灵道？”


    旁边年轻警员也反应过来：“这个名字好像在哪见过……”


    刘队低声骂了句，然后站起身：“你等着，我去核对一下。”


    门关上，审讯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祁夜靠在椅子上，仰头盯着天花板。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从“泡面兑水”升级成了“挖坟进局子”，然后再到现在——“系统装死中”。


    【我寻思吧……我这不叫主角模板，我这是街边NPC模板。】


    【正常系统应该是：哔——恭喜宿主绑定，开启王霸之路。】


    【我这是哔——你真穷，绑定失败，告辞。】


    就在他陷入深度自闭时，系统界面轻微闪动了一下。


    【系统提示：感受到宿主精神波动略有回升。】


    【贱意值：5/100】


    “……我只是自嘲一句，你就回血了？”


    【是的，请继续保持】


    “你要不要这么贱啊。”


    【贱值+1】


    祁夜：“……”


    他忽然明白了，这系统的能量来源可能真不是灵气，而是某种更扭曲的精神污染……比如中二、嘴贱、作死、自嘲、摆烂这种。


    【系统友情提示：请宿主在不作死的前提下，保持“情绪输出”】


    【越不做人，我越能做人】


    “我说你就不能正经点？”


    【不能，我这个系统是你祖宗做的。】


    祁夜顿时心态爆炸：“你说啥？”


    【你祖宗祁凌，亲手制作的第一代灵机系统，目前仅残存备份核心。】


    【当前模式：看你吃土，我讲故事。】


    “你祖宗居然……能造系统？！”


    【你祖宗是灵武时代的先锋人物，主导构建过‘武魂网路’，并独立完成过一次灵脑融合实验……】


    【可惜你太废了，连玉简都撑不住】


    “你要是能早告诉我这点，我他娘的也不至于被抓进来啊！”


    【你当时问的是“我到底能干嘛”，不是“我祖宗是谁”】


    “你……”


    祁夜差点气得把自己魂骂飞。


    但下一秒，他脑子转了转。


    等等——


    这系统虽然摆烂，但信息是真的。


    他祖宗，祁凌，竟然真的不是虚构人物？


    而且是个能做系统的狠人？


    那他刚才对刘队说的那堆唬人的鬼话……好像，多少有点根据？


    【系统友情提示：请宿主合理利用信息差进行社会适应。】


    【用人话讲：你装逼，我提供数据支持。】


    “我明白了，”祁夜咧嘴一笑，“你虽然是个废柴系统，但我可以当个满嘴跑火车的嘴炮天才。”


    【贱值+1】


    【当前贱意值：7/100】


    ——


    门被推开，刘队回来了，脸色微变。


    “你刚才说的那个打赏人‘灵道007’……确实不是普通观众。”


    “他是什么人？”祁夜问。


    “某……机构的在线账号，我们目前查不到具体人名。”


    “什么机构？”


    “不能透露。”


    “……”


    “你还真不是一般人。”刘队叹了口气，“我们这边接到上级联系，说你有背景。”


    祁夜：“我真有背景？”


    【你祖宗的背景大得很。】


    “我靠。”他差点喊出声。


    刘队挥挥手：“你先回去吧，那块墓地暂时封锁，有专业人士要进场勘察。你也少在网上瞎直播，惹出事你祖宗都保不了你。”


    祁夜干笑：“好嘞，好嘞。”


    ——


    走出警局那一刻，夜风拂面，他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活着出来。


    一辆破电瓶车停在门口，是他来的时候搭的。


    骑上去后，他仰头望了眼夜空。


    【我寻思吧……本来就想吃口泡面，结果直接挖出祖宗的武道遗产，还顺带把灵气复苏的世界拉开了序幕。】


    【……我这怕不是，真走上大主角路子了？】


    “系统，你在吗？”


    【在，看你吃土。】


    “……那我问你一句，下一步该怎么办？”


    【建议你回家——然后再去把祖宗那坟挖完。】


    “？？？你不是说那是禁区了吗？”


    【你上次只挖了表层，下面还有三重封印区。】


    【真正的祁氏传承藏在‘九转封陵阵’的中心，而你现在连第一层都没碰到。】


    “那我祖宗是脑子抽了，藏得这么深？”


    【你祖宗本来不想让你找到……因为你资质太差。】


    “我……”


    【你别急，贱意值提升，系统也会进化。】


    【目标：达到Lv.10，解锁‘祁氏第一段基因权限’】


    【副目标：多嘴、嘴贱、装逼、骗人、直播、打脸、摆烂、嘴炮救世界】


    祁夜沉默三秒，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气：“好，我悟了。”


    “从现在起，我就靠一张嘴翻身了是吧？”


    【你总算懂了】


    【贱值+2】


    【当前贱意值：9/100】


    ……


    而此时，凤凰山封锁区内，三辆黑色越野车停在山脚。


    那名黑衣人站在山风中，望着被挖开的土层，轻声道：


    “祁凌……看来你还真留下了一颗种子。”


    “这祁夜……或许能破局。”


    他转身，看向身后走来的中年女子：“启动追踪程序吧，把祁夜的一切行为全部监控。”


    女人点头：“以什么等级？”


    “A级。”


    “他现在还是个普通人。”


    黑衣人目光平静：“他祖宗不是。”


    “他也不会一直普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