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物尽其用

作品:《嫡女黑化杀疯,三个病娇却爱惨了!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江蓠在茴香面前蹲下身,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握着碎瓷片的指尖微微收紧,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茴香抬起头,眼神却异常坚定,声音轻而清晰:“那奴婢便做个活死人,替二小姐守住这个秘密。”


    刹那间,江蓠心头一震。


    前世茴香惨死的画面猛地撞进脑海,血泊之中,她奄奄一息,却仍死死攥着她的衣袖,气若游丝地说:“奴婢跟着二小姐……从未后悔。”


    从未后悔吗?


    可跟着她的那些年,茴香何曾过过一天好日子?


    江蓠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情绪,伸手将茴香扶起:“放心吧,他没死,只是吓晕了。”


    “吓晕了?”


    茴香一怔,连忙凑近江子齐探了探鼻息,确认人还活着,紧绷的肩膀才稍稍松懈。


    “怎么?”江蓠敏锐地捕捉到她的神情,眸色微深,“你不希望他死?”


    茴香沉默一瞬,低声道:“奴婢只是觉得,二小姐若为了二公子搭上性命,不值得。”


    江蓠微怔,“为何?”


    茴香抬眸,目光灼灼:“二小姐可还记得,半年前在城北街,曾给过一个小丫头一支发簪,让她换钱葬父?”


    半年前?


    江蓠思绪翻涌,那日,刘氏因嫡母带嫡姐赴长公主生辰宴而迁怒于她,她刚挨了罚,江子齐又闹着要吃福口记的枣泥糕,逼她冒雨去买。


    她浑身湿透,在檐下躲雨时,瞧见一个瘦弱的小姑娘跪在雨中,面前摆着“卖身葬父”的牌子。


    那姑娘和她年纪相仿,满眼绝望和她如出一辙,她鬼使神差地摘下自己唯一的银簪,塞进对方手里,转身便走。


    原来是她?


    怪不得前世茴香会那般毅然决然地跟着自己,甚至说出了让她久久都不能忘怀的话。


    她眼眶微热,嗓音发涩:“可你不该来尚书府。”


    茴香却摇头,声音坚定:“爹娘在世时常说,人活一世,当知恩图报,二小姐给了我活路,没让我沦落风尘,这份恩情,我必用一生偿还。”


    所以,她葬了父亲,便四处打听恩人的下落,得知恩人在尚书府,她便毫不犹豫地卖身入府。


    三个月来,她在洗衣房日夜搓洗衣物,却一直没有机会见到恩人。


    直到今日,辛嬷嬷挑了几个丫头去伺候莞溪院的小姐,其他人都避之不及,谁不知道那位二小姐不受宠,跟着她,怕是比当个洗衣婢还不如。


    可茴香却心跳如擂,指尖微微发抖。


    跪地时,她忍不住抬眸。


    意外的是她将要伺候之人,竟就是自己找了许久的恩人!


    碰巧那时江蓠的目光刚好落向自己,随后更是选中了自己,她心里是止不住的激动。


    江蓠凝视着她,良久,缓缓开口:“既如此,我也不会让你后悔跟着我。”


    命运的循环既然已经生成,那么这一次,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茴香脸上终于浮起一丝笑意,但很快又蹙眉:“二公子,该如何处置?”


    若让老爷和夫人知道江子齐因江蓠受了伤,只怕又免不了一顿责罚。


    江蓠垂眸,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


    她声音轻缓,却透着森然冷意,“自然要物尽其用。”


    片刻后,主院。


    “不好了!夫人!二公子要杀二小姐!”茴香跌跌撞撞冲进院子,嗓音凄厉,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顾氏刚卸下钗环,闻言猛地站起身:“怎么回事?”


    辛嬷嬷连忙上前,低声道:“方才二小姐说要同二公子说几句话,奴婢想着姐弟情深,便没拦着。”


    “糊涂!”顾氏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梳妆台上,“刘姨娘刚死,那孽障心里憋着火,你竟敢让他们单独相见?若她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旁人如何看待尚书府?而将军府的婚事又怎么办?难不成要让阿瑶去填这个窟窿?”


    辛嬷嬷扑通跪下,额头抵地:“奴婢只是想着给二小姐一些教训,免得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抢走本该属于大小姐的尊荣,是奴婢僭越了,请夫人降罪。”


    顾氏拧眉扫去:“回来再收拾你!”


    她一把抓过大氅披上,带着人匆匆赶往莞溪院。


    院门未入,先闻江蓠哭喊求救的声音。


    “不是我害的姨娘,求求你,别杀我!”江蓠的嗓音颤抖破碎,夹杂着哽咽,听得人揪心。


    顾氏脚步一顿,心头莫名一颤,连忙加快步伐。


    推开门,满地狼藉,茶盏碎裂,桌椅翻倒,而角落里,江蓠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她发髻散乱,嘴角渗血,素白的衣裙上溅满刺目猩红,而江子齐手中,正攥着一片染血的碎瓷!


    “给我拦住他!”


    顾氏厉喝一声,几个小厮立刻冲上前将江子齐钳住,她大步上前,扬手“啪”一记耳光狠狠甩在江子齐脸上,“平日胡闹也就罢了,如今竟越发放肆!你是要毁了尚书府的名声吗!


    江子齐被打得偏过头,却仍挣扎着嘶吼:“不是我!是她!是她要杀我!我的脖子……”


    “闭嘴!”顾氏怒极,指着地上瑟瑟发抖的江蓠,“你看看她这副样子,若非我及时赶到,你是不是真要闹出人命来?”


    她转头厉声吩咐:“把这孽障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日后不准他踏进莞溪院半步!”


    江子齐被拖出去时,双目赤红地瞪着角落里的江蓠,而方才还惊恐万状的她,此刻却微微抬眸,冲他露出一个极轻、极冷的笑。


    他浑身一僵,疯狂挣扎起来:“母亲!她在骗您!您看看我的脖子!是她自己……”


    “拖下去!”顾氏不耐摆手。


    待哭喊声渐远,她才皱眉看向角落里惊魂未定的江蓠,恨铁不成钢道:“唯唯诺诺何以成器!”


    说完,她便拂袖而去。


    房门关上的一瞬,江蓠止了颤抖。


    “小姐,人都走了。”茴香快步上前,掏出帕子轻轻擦去她唇角的“血迹”。


    江蓠缓缓站起身,漫不经心地理了理染血的衣襟。


    明天,这血又该沾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