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小郡主,你家的状元郎又黑化了!22
作品:《疯批强制文男主?我爱,我来!》 暮色四合,镇南王府亮如白昼,影一带领侍卫们提着灯,不停歇搜查。
屋内只有笔尖在纸上急促摩擦的沙沙声,格外助眠。
吏部尚书上眼皮和下眼皮抽搐般不停打架,他使劲摇晃脑袋,勉强维持一丝清明。
不一会儿,他的老脸沉重地往下落,下巴磕到茶杯里。
吏部尚书忙乱抹去脸上的茶水,重重一拍座椅扶手,刷地站了起来。
他搓搓手,挤出一个和煦的笑,好声好气和元行思打商量。
“元大人,你都日夜不休查了两天一夜的账了,你不累吗?”
“要不然咱们稍稍小憩一下,然后继续,再不合眼老夫这把老骨头,快熬散架。”
元行思怠倦地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他慵懒靠在椅背上,眼睛似合非合。
他也很累。
但目光滑过剩余的两百本账本,心口仍旧沉甸甸的,对未来感到一阵渺茫。
元行思面容沉静,不泄露丝毫异样,嘴上不客气嘲讽道:
“史大人头一天不还卯足劲挑刺吗?史大人,要弹劾镇南王,可要拿出点干劲来啊。”
吏部尚书哑口无言。
一时间突然分不清自己是在找镇南王的麻烦,还是在找自己的麻烦。
他要是自食恶果,累死了,绝对会成为史上最招笑的大臣……
元行思对上几双爬满血丝的眼睛。
看着凌风、账房先生们精神萎靡,却不敢放松手头上的任务,竖着耳朵偷偷观察他们的动静。
元行思沉默一刻,随后道:“休息半个时辰。”
凌风他们吐了口浊气,面上终于带了点笑意,也顾不上计较,倒在书桌上呼呼大睡。
元行思脑子十分疲倦。
也许心里处于高压状态,他闭上眼结果没有一丝困意,心房兴奋地突突狂跳。
他索性迎着细碎的月影漫步,等回过神来,愕然发现他已经站在烟雨楼院门外了。
烟雨楼院门紧扣,元行思一跃翻过院墙,挥退了值守的丫鬟。
轻轻推开房门,微弱的凉气迎面扑来,令人神清气爽。
床榻上传来邹菱烟连续翻身窸窸窣窣的动静,“郡主,是睡不着吗?”
哪怕身处黑暗,元行思也能清楚视物。
他清晰看到他说完话后,小郡主眼中像是揉碎了月光,变得异常明亮。
邹菱烟转动眸子,迫不及待坐起身,小手四处摸索,试图准确找到他的位置。
眼见她要下床,元行思坐在床沿,主动把手递给她。
邹菱烟两只小手立刻紧紧抓着他的大掌不放。
屋里熄了烛火,她下意识压低声音,凑到元行思耳侧咬耳朵。
“你来啦,你的声音好沙哑,好疲惫,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躺在床上,睡一小会儿?”
邹菱烟让开一大片床位,拍拍她身侧的位置,心疼地邀请他。
今天影一命云芙她们将自己闺房内的首饰和贵重物品,搬到隔壁厢房核查。
透过窗户,她看到很多身穿公服的陌生面孔。
她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他们都瞒着她,她便假装不知。
他为王府奔波肯定累坏了吧,他下巴都尖了……
邹菱烟眼中浮现泪光,细细摩挲元行思的面庞,见他不动,想拉他上榻。
元行思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哄着邹菱烟躺好。
“郡主,臣身上脏。”他已经两天未曾沐浴了。
他希望自己在小郡主心中的形象,永远是清爽温雅的。
元行思没有与她同眠,只是隔着一段距离,轻拍邹菱烟的背哄她入睡。
“郡主,快睡吧,别害怕,臣会陪着你。”
“好。”邹菱烟吸着鼻子,乖乖合眼。
她能做的微不足道的事,便是不给她的少年郎添麻烦……
邹菱烟本以为自己会因为白天的事,心烦的睡不着。
可仅仅待在元行思旁边,她便分外安心。
他掌心的温度是那么温暖,邹菱烟小脸带着甜蜜的笑,呼吸逐渐均匀。
元行思跪坐在地上,轻柔执起她的手,落下一吻。
他平静而忧伤地看着邹菱烟,此刻夜半无人,他才敢稍微显示自己的脆弱。
能与小郡主同死,怎么不算一种幸运呢……
元行思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安排,他们同死,便让影一焚毁了他们的尸体。
就算死,他也绝不会允许其他人践踏小郡主!
元行思将脸颊贴在他手心,蹭了蹭。
她肌肤上的甜香钻入鼻腔,他的心得到了片刻安稳,他不知不觉倚着邹菱烟的手睡着了。
一盏茶的时间转瞬即逝,暗卫唤醒元行思。
元行思点燃安神香,匆匆来,如今又匆匆离去。
前院,吏部尚书不耐烦挥开耳边烦人的蚊虫。
凌风:“大人,史大人赖着不起。”
“用针扎,他一困就扎醒他。”元行思头也不抬翻阅账本。
凌风狞笑,手中的绣花针闪烁着寒光。
账本还剩下两摞,反正他们也查不完了,免不了一死。
得罪吏部尚书,又如何呢?!
“嗷——”吏部尚书猛地窜起来,瞪着凌风染血的绣花针。
“你你你,放肆。”
见根本没人理他,他心里呕死了。
王府的下人现在都像爆竹一般暴躁易怒,他们全拿阴恻恻的目光盯着他。
他的官威无处可发,甚至还要装鹌鹑,生怕他们暴起砍了自己。
吏部尚书从未这么憋屈过。
早知道指使一个年轻的官员弹劾镇南王了。
如今罪皆让他一个人受了,那群大臣倒是吃好睡好。
吏部尚书忿忿不平走到元行思旁边,监察元行思。
哼,他们顶多猖狂这两天……
凌风本来都不抱希望了,没想到事情在第三天下午迎来了转机。
账房先生们对近几年的账了然于胸。
随着账目越靠近现在的年份,他们核对速度明显加快。
账本以肉眼可见的高速一本本核对完成。
一百本、九十本……十。
街巷传来打更人的敲锣声:“丑时四刻,防潮防盗……”
凌风表情隐含激动之色,他架住吏部尚书,防止他捣乱。
王府下人大多没睡,紧张地在前院打转。
看着屈指可数的账本,他们不约而同的屏住呼吸。
随着账本最后一页被合上,王府内爆发出一阵绝境逢生的欢呼。
元行思一脸恍惚,不可思议他居然真的为王府翻案了。
少顷,他扶额,低低畅快笑出声。
凌风喜悦地将影一抱起又放下,从死亡的阴影中解脱出来,他再也忍不住抱头痛哭。
影一看着众人喜极而泣的场景,作为一名感情淡漠的暗卫,他此刻竟也不免眼睛发酸。
吏部尚书张大昏花的老眼,不死心缓慢复核三遍,始终挑不出疑点。
王府没有密道或者暗点藏匿宝物,府内的金银、珠宝、地契等也可以和账本对上数。
不可能,怎么会有手脚这么干净的世家,他们完——了——。
吏部尚书面露颓唐,跌坐在椅子中。
“王爷、王爷回来了!”守门小厮气喘吁吁报喜。
喜事一件接着一件,王府的下人腰杆直了。
一个美髯公大步流星走进前院。
他身材魁梧似小山,整个人风尘仆仆,面容憔悴,目光却炯炯有神看向元行思。
元行思忙起身行礼,久坐,他身形忽然晃了一下。
镇南王连忙挽住元行思的胳膊,“无须行礼,你,不错。”
他视线在元行思清疏的眉眼上转了一圈。
啧,瞧着瘦瘦弱弱,一拳下去便能打死,未曾想到才能不俗,也有担当。
女儿在信里把元行思夸的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居然是真的。
嗯,这小子长得确实也如女儿所说是人群中最俊的,一眼便能注意到。
刚才路上,新管事已经向他简单阐述了王府近几日发生的大事,言语间对元行思多有夸赞。
此次多亏元行思力挽狂澜。
他虽有兵权,可远水救不了近火。
接到皇侄子的加急信件,他便与娘子兵分两路。
先率领一小队人马,日夜兼程骑马往盛京赶,硬生生将五天的路程压缩到两天。
即使如此,也只是勉强赶上。
不敢想若是没有元行思,他的乖乖女儿会被京城的这群老匹夫欺负成什么样?!
镇南王火冒三丈揪住往角落躲的吏部尚书的衣领,拖着他去上朝,讨个说法。
元行思笑眯眯跟在两人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