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作品:《午后的德彪西》 从警察局回来,又去医院做了基本的检查,出来时天空已经泛白了,街上有了几个环卫工人,还有宿醉方归的人。
沈清瑞看着身边的周东风,心情一片郁闷。
眼看着这人是要送去做心理疏导的,如果情况再差一点,就要进精神病院了。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沈清瑞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周东风一路上闭口不言,就这么沉默地跟着他,就像他第一次去东风民宿一样。
想到东风民宿,他更是头疼,不知道赵全和华梅听说了这件事会有多大的反应。
他转过头去看海上初升的红日想着:金振死了,恐怕整个温莎都要跟着震几下了。
沈清瑞推开民宿的大门进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台一夜未眠的赵全。
“你们到底去哪了?”赵全打着哈欠问了一句。
浑身的困意在见到这俩人身上的血迹时都烟消云散了。
“发生啥了?”赵全从前台蹿过来,拉着周东风看来看去,转头发现沈清瑞的胳膊上也缠着绷带。
“先休息吧,醒了再说。”沈清瑞说完就上楼,上到一半,他回头和赵全说:“要是有时间,陪着她点。”
赵全半信半疑地带着周东风回了房间。
沈清瑞躺在床上,眼皮打架,没多久,就贴着枕头睡了过去。
见过血腥的尸体,按照他的经验来看,这个时候睡觉一定会有噩梦。
可他梦到的却不是金振。
他走在那条熟悉的路,按照肌肉记忆,走到了自家门口。
月光朦胧,周边的灯像是年久失修的样子,一闪一闪的。
每家每户都门窗紧闭,屋内黑乎乎的,看不见半个人影。
只有一栋小楼的顶楼还亮着灯,灯光打在窗户上。
沈清瑞抬头看,那是缠绕在他无数个夜晚梦乡中的画面。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吊在那,舌头长长的耷拉着,眼睛瞪得溜圆,典型的窒息死亡模样。
今天还好,隔得远,看不见模样,只能看到远处有一个在晃悠的人。
楼下的周东风比沈清瑞更惨一些。
虽说平日里胆子大些,可实在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梦里光怪陆离,走两步就能看到已经被砍得全身是窟窿得金振。
周东风一遍又一遍地惊醒。
“姐,你们到底怎么了?”守在一边的赵全看见她这样,吓得直搓手。
周东风醒了也不说话,就靠在窗边看树。
日头悬在头顶,中午的时候,沈清瑞总算休息过来,他换了身衣服,彻底洗了个澡之后,下楼带着周东风出门。
目的地是温莎唯一的一家医院。
昨晚只来得及看了看基础的身体伤害,这家医院的精神科早就下班了。
今天他准备带着周东风来检查一下。
赵全听了沈清瑞简单地讲述,吓得抿嘴,但还是跟了过来,华梅被迫留下看店。
一路上,周东风就沉默地跟着他们走,也不反抗,也不说话。
到了医院之后,坐在医生面前,周东风才有了点反应。
她抬起眼皮看了医生一眼,然后又像没电的机器人一样歇菜了。
赵全看着这场景,胸口像有一摊抹不开的浓雾,压得她喘不过气。
在她眼里,周东风就是说一不二的性格,比谁都厉害的那种。
能在一条开满民宿的街上,和一群男人抢生意,把民宿开得风风火火的。
怎么不算厉害呢?
可现在这副模样,她实在有点难以接受。
“没事,受了点刺激,回家养养吧,七天之后没好转就带回来,拿单子去楼下开药吧。”医生只用了几分钟就结束了周东风的诊疗。
沈清瑞拿过单子,在楼下交了钱,又回到了民宿。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沈清瑞离他脱离温莎又远了几步。
金振去世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凶手白凡比较倒霉,从楼上掉下来磕到了头,人就没了。
除了沈清瑞去了几趟警局配合调查之外,东风民宿没受什么影响,反而金振的黑势力家产被连根拔起,成了整个温莎茶余饭后的八卦焦点,
唯一安静的地方是周东风这里。
在风暴中心出来之后,周东风就安安静静地吃饭、睡觉,也不说话。
沈清瑞看了几眼那个医生开出来的药单,都是些助眠的,副作用有他家破产的时候清算账单那么长。
还是算了,周东风看起来毫无入睡的问题,这种东西能少吃还是少吃吧。
没了周东风这个主心骨,民宿本就不太好的生意更是雪上加霜,赵全就像一个时常空军的钓鱼佬一样,每天坚持去火车站,但每天都没客人跟回来。
沈清瑞除了没了金振这个大客户,没什么其他的影响,要么上课去,要么在民宿里帮忙。
从医院回来的第四天,周东风总算眼睛看起来有了点光,还开口说了话。
“难吃。”周东冷冷地把眼前的这碗饭推到一边。
今天火车加了点车次,赵全一整天都没从火车站回来,华梅则更是忙得飞起来。
到了中午,沈清瑞上完课,换了华梅的班,看着蹲在沙发上饿得肚子咕咕叫的周东风,心生怜悯,首次下厨。
“凑合吃吧,没给你民宿点了已经很好了。”沈清瑞无视周东风的抗议,自己端着碗,夹了一筷子青菜,直接一大口送到嘴里。
他动作一顿,忍住了吐出来的冲动,没怎么咀嚼,直接咽了下去。
“哪难吃了?”沈清瑞嘴硬地往周东风碗里夹了好多青菜:“快吃饭。”
周东风看他吃得还挺香,半信半疑地用筷子挑起来一根,然后又放回去:“你吃吧,我不吃。”
不吃,不吃就饿着吧。
沈清瑞没管她,自己就着能吃的那点小咸菜吃完了一碗饭。
周东风看着他吃饭,学着他的样子,掏了掏咸菜袋,里面空空如也。
好啊,一根都没给她留!
周东风把袋子扔到地上,皱眉看他。
沈清瑞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曾经坑他二百块的人吃瘪,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周东风见他笑,更生气了,饭也不吃了,直接回了房间。
沈清瑞收了桌子上的碗碟,刷了碗,捡了地上可怜的空咸菜袋之后,仰躺在沙发上,心情好,给隔壁屋里饿得咕咕叫的小白菜点个外卖吧。
温莎总共也没多大,就算是点距离最远的外卖,送到民宿也就二十来分钟。
他拎着买来的饭菜敲了敲周东风的门,见里面没声音,他把门推开了一个小缝。
周东风在整理房间。
看起来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吃饭。”沈清瑞靠在门框,拎着外卖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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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做的。”
周东风看了一眼,拿着从抽屉里收拾出来的照片,走到他对面给他:“我弟弟。”
沈清瑞低头看了几眼照片,照片上的男孩确实和周东风有几分相似,但如果走在大街上,他确实分辨不出来这俩人是姐弟。
“嗯。”沈清瑞把照片还给她说:“吃饭吧。”
周东风见他对照片不感兴趣,又换了一个相册塞给他,然后接过了饭菜,自己坐在房间里的桌子上吃起来。
脑子受刺激的人的一些行为,确实不能按正常人的思路来理解。
他只能顺着周东风的意思,接过照片却没看:“让我看吗?”
周东风从吃饭的间隙里抽出空点了两下头。
翻开相册,第一张照片上好几个人,都是小女孩,沈清瑞看了一会儿,实在难以辨认哪个是周东风,索性把相册放在桌子上,静等她吃完收回去算了。
他对周东风没那么大兴趣。
又过了几天,周东风除了半夜惊醒之外,人的神志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长期睡眠质量堪忧,眼下有俩大大的黑眼圈。
对于自己不爱说话的记忆,她记住的有限。
上次发生这种事,还是在六年前。
那个时候,她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去了医院,医生也只是开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药。
但也只有那一次,她没当回事。
这次实在是太恐怖了,所以才会这样吧。
周东风安慰着自己,总共也不过两次,以后不去惹什么厉害的人不就好啦,估计也不会再出现了。
这么一想,周东风把自己哄好了,顺便躺在床上准备补一觉。
听说,金越被人发现死在了一个废墟平房里,也是被刀弄死的,经过鉴定和杀了金振的是同一把。
白玉的结局,她也听到了一些。
周东风想想都一阵后怕,要是自己从那个位置摔下去,死的就是她了。
以后,可千万要珍惜小命。
除了这些,周东风最近脑子里还总是飘着一些关于沈清瑞的片段。
每次一想,心中都有一股躁动,为了避免见面尴尬,周东风尽量不想。
可白天可以控制,晚上就不行了,梦是不会骗人的。
这是周东风从那之后,第一次没有做关于金振的噩梦。
虽然金振也出现了,但是在梦里,那团血和尸体变成了糊糊的马赛克,周东风在这栋别墅里跑,可是怎么跑都跑不出去,就像鬼打墙。
外面是个阴雨天,周东风趴在窗户上,想出去,白凡离她越来越近,她扒着窗户企图从窗户跑出去,却都是徒劳无功。
直到,她听见楼顶传来钢琴声。
是她没听过的旋律,钢琴的声音像是一颗颗掉在窗户上的珠子,一蹦一蹦的,很欢快。
随后,房顶消失了,她看到了沈清瑞,像神父一样,光洁伟岸,飘在半空,还发光,仿佛是阴雨天里的太阳。
她像忠诚的信徒一样,一步一个台阶地走向他,然后落入了一个令人心安的怀抱。
她抬头,看到神父的嘴唇也是润润的,但道德感还是束缚了她,这可是神父,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她在神父的怀里摇头,而神父的手却不知何时捏住了她的下巴。
好漂亮的手,好漂亮的脸,距离越来越近,她闭上双眼,然后就听到:“起来,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