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太师心疼了吗?

作品:《单元文:拯救恶毒女配进行时

    水榭内侍立的仆从吓得一个激灵,连声应着跑地去准备。


    席殃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拉着沈难厌,无视了呆若木鸡的宾。


    毫不客气地坐下。


    沈难厌被他按坐在旁边的位置上,宽大的墨色大氅几乎将她整个人陷进椅子里。


    整个水榭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之前的热闹雅致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偷偷瞟向主位那两道身影,心中波涛汹涌。


    不少人纷纷猜测,太师和嘉宁公主……这关系,难道真如传言那样。


    萧弘睿坐下后,目光时不时扫向那两人,心绪万千,难以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席殃为何会来?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是走漏了风声,还是……他察觉了自己今日的计划?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上。


    他旁边坐着的一位青衫文士。


    看似悠闲地摇着折扇,却在桌下极快地对他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眼神示意他静观其变。


    萧弘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却尝不出任何滋味。


    只感到满腔的焦躁和被冒犯的怒意。


    尤其是看到席殃竟那般自然地拉着沈难厌的手腕,将她安置在自己身侧。


    他莫名觉得有些刺眼。


    席殃仿佛对周遭所有诡异的气氛和目光毫无所觉,或者说根本不屑一顾。


    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支着额角,仿佛他们与在场的其他人并无任何不同。


    侍从很快送来了手炉和热茶。


    席殃将暖手炉塞进沈难厌冰凉的手里,触到她指尖的寒意,眉头又拧紧了几分。


    见一旁侍从奉热茶动作略显迟缓,他索性不耐地自己伸手接过茶壶。


    斟了一杯,推到沈难厌面前。


    “喝了,嗓子都哑了。”


    沈难厌侧过脸,看向席殃,声音带着微哑,听上去有些软软的鼻音:


    “多谢太师,今日若没有太师,厌厌怕是真要被人欺负了去。”


    席殃听到她的话,嗤笑一声,眼皮都懒得抬。


    “省省吧沈难厌,只有你欺负人的份,谁能欺负得了你?”


    他这话说得毫不客气。


    沈难厌端起茶杯,低头啜了一口,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细微的情绪。


    再抬头时,她笑了笑,那笑容里没什么得意,反而透出几分寥落和清晰的认知。


    “才不是呢,”


    她声音依旧软软的,


    “因为有太师在,我才敢,若只我一人,今日怕是连这水榭的门都进不来,少不了一顿羞辱再被赶出去。”


    “是谁都可以来踩上一脚的…..”


    她说的平淡,甚至没有抱怨的意味,只是在陈述一个她早已看清的事实。


    可正是这份过于平静的认知,反而比任何哭诉都更尖锐一些。


    席殃心头莫名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刺了一下。


    有点涩,有点堵。


    不知道为什么,他猛然间想起了那日在宫门口,提着刀满面绝望灰败的沈难厌。


    到嘴边的嘲讽忽然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他沉默了片刻,才硬邦邦地挤出一句:“……你知道就好。”


    沈难厌闻言,抬起头看他,眼睛因为病气和水汽显得格外亮,她忽然弯起眼睛笑了笑。


    那笑容里带着点依赖,又有点得寸进尺的试探:


    “那以后….太师也要在,好不好?”


    她微微倾身靠近他一些,声音压得低低的,“不要让别人欺负我。”


    席秧猝不及防地对上她含笑的眼眸。


    “沈难厌,你这是在装可怜吗?”


    沈难厌笑着,眼波流转,轻声追问:


    “那太师心疼了吗?”


    席殃捏着茶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随即若无其事地提起茶壶,将她面前空了的茶杯斟满,声音听不出情绪:


    “喝你的茶吧。”


    沈难厌端起温热的茶杯,又抿了一口。


    一只手轻轻戳了戳席殃搁在桌沿的手臂。


    “太师,”她声音压得更低,默契的跳过了这个问题,直接问上一个,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好还是不好啊。”


    周遭的寂静仿佛被无限拉长。


    好半晌,就在沈难厌以为他不会回答,准备见好就收时,才听到他极轻的从鼻腔里哼出一声。


    “……知道了。”


    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无奈。


    沈难厌一怔,随即,笑的更软了。


    她垂眸看着指尖,那里还残留着烫伤留下的痕迹,她声音轻柔的道:


    “厌厌可是记住了哦。”


    她低着头,没有人看到她嘴角漾开一个恣意的笑,透着几分掌控全局的凉意。


    沈难厌捧住手炉,温热的触感渐渐驱散了寒意。


    渐渐的只是觉得头昏沉的厉害。


    她喝了口热茶,打起精神。


    接下来的雅集,几个文人刻意打着圆场,气氛才慢慢有所缓和。


    但还是有不少人的注意力都无法从那位煞神和沈难厌身上移开。


    沈难厌倒是泰然自若地赏梅、品茶、点评诗文。


    而席殃则往那一坐就一副恨不得立刻睡过去的样子。


    偶尔被沈难厌cue到,才不耐烦地掀掀眼皮看了看那幅画,懒洋洋地吐出两个字:


    “俗物。”


    画主人,张公子:“……”


    脸色由红转青。


    沈难厌嘴角弯了弯。


    水榭外的梅园旁设了几张案几,摊着几位文人新作的字画,沈难厌正站在一幅行书前。


    与几位公子小姐品评一幅新挂出的字,那字笔走龙蛇,颇具气势,众人正议论着其运笔的得失。


    萧弘睿大步走来,面色沉凝,不由分说地一把攥住沈难厌的手腕。


    “跟我过来。”


    他的力道很大,攥得沈难厌腕骨生疼。


    沈难厌蹙眉,下意识想挣脱,心念一转,挣扎的力道便卸了下去。


    她垂下眼睫,任由萧弘睿一路将她带到后方僻静的假山处她才甩开萧弘睿的手。


    假山嶙峋,隔绝了前方的丝竹人声。


    她揉着发红的手腕,抬眼看他,语气平淡:


    “殿下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


    萧弘睿逼近一步,胸膛因怒气而微微起伏,声音压得极低。


    “你今日为何会来?还跟席殃一起来!沈难厌,你告诉我,外面那些传言难道是真的?你和他……”


    “殿下是以什么立场来质问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