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这是谢礼。”

作品:《单元文:拯救恶毒女配进行时

    【警告!宿主请注意,女配幸福指降为1%!】


    【警告!警告!女配幸福指数即将跌破临界值,任务失败将触发抹杀惩罚!】


    008慌张的不行。


    【夭寿啦宿主!快放手,你在干嘛!】


    席殃手一抖,额角青筋突突的跳。


    手一松,放开了她。


    沈难厌咳得厉害,纤细的肩膀微微颤抖,她低着头,嘴角却难以抑制地勾起一丝笑意。


    他没杀她。


    这或许是她今日,不,是她筹谋至今,最大的收获。


    她如此胆大包天地算计他,触及他的逆鳞,他发怒,却并未真正下杀手。


    想到这里,她缓缓抬起头。


    方才剧烈的呛咳让她眼尾泛红,眸子里氤氲着一层生理性的水汽,看上去脆弱又可怜。


    她一手捂着留有指痕的脖颈,细微的沙哑,表演得天衣无缝。


    “太师息怒……臣女自知罪该万死,不敢祈求原谅……只是……”


    “这话你自己信不信?”


    席殃打断她,眼底那点未散的戾气被一种不耐烦覆盖。


    沈难厌眨了眨眼睛,仿佛没听见,自顾自把剩下的话说完,声音还带着一丝委屈的颤音:


    “只是……太师下手好重,很疼啊。”


    席殃无语地看着她那张瞬间切换表情的脸,额角抽了抽:


    “别演。”


    “可是真的很疼。”


    沈难厌放下了捂着脖颈的手。


    原本白皙纤细的脖颈上,赫然印着几道清晰泛紫的指痕,格外触目惊心。


    席殃的目光落在那些指印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其实,好像,大概,不能全怪她,妈的,该死的系统。


    他忍了又忍,终究是侧过身,在车厢壁的暗格里摸索片刻,取出一个白玉小药瓶。


    没什么好气地扔到她怀里。


    “自己擦。”


    药瓶带着一丝凉意落入沈难厌手中,她拿起小巧的瓶子,在指尖把玩了一下,却没有打开。


    她抬起眼,眸光水润的望向他:


    “我自己看不到呀,太师。”


    席殃:“……”


    “太师弄伤的,不该太师负责吗,你刚才说我是你的人,你便这般对待自己人吗?”


    她微微偏头,将受伤的脖颈更清晰地展露在他眼前,语气无辜又理所当然。


    席殃看着她那副故作姿态的模样,眼底最后一丝耐心彻底耗尽。


    “沈难厌,收起你那套把戏,直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沈难厌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下,脸上的委屈和脆弱像退潮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存在过。


    她眯着眼看了席殃半晌,忽然笑了:


    “我要什么太师都会给我吗?”


    席殃揉了揉太阳穴:“你正常点就行。”


    沈难厌:“…….”


    她向前倾身,双手支在两人中间的小几上,眼眸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毫不掩饰的野心和笃定。


    “我不去和亲。”


    她红唇轻启,一字一顿,说得清晰无比。


    席殃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开口:


    “今日之事,你以为真能压得住?宸王府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即便萧弘睿为了皇室颜面强行镇压,风声也迟早会漏出去。”


    “北辽王室不会要一个失贞的公主,你的目的已达成大半。”


    “万一呢?”


    沈难厌目光紧紧锁住他。


    “我要的不是可能,不是大半,我要的是万无一失,是绝对。”


    车厢内安静了一瞬,只听得车轮碾过路面的辘辘声。


    席殃看着她,车厢内光线昏暗。


    她坐在那里,墨发微乱,衣襟稍松,颈间伤痕凄艳,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少女的瞳孔极黑,里面燃着一簇不肯屈服的近乎疯狂的火焰,为达目的不惜将自身也置于炭火之上。


    他沉默了片刻,车厢内只听得车轮碾过青石路的辘辘声。


    罢了,本来这也是任务的一环。


    他轻轻颔首,语气平淡无波。


    “那便如你所愿。”


    闻言,沈难厌眯着眼看着席殃,忽然向前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身上极淡的馨香混着药膏的清苦气息萦绕过去。


    “席殃,我很好奇。”


    “你对我的这份容忍,底线究竟在何处?”


    她嘴上说着柔软的话,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怯懦。


    那里面跳动着灼人的火焰,是野心,是征服欲,是步步紧逼的试探。


    席殃眼皮一跳,一把将眼前人推开。


    “戏过了,停止你脑子里的脑补。”


    “我脑补什么?”


    沈难厌被他推得向后微微一仰,却不恼,反而就着这个姿势。


    指尖轻轻抵着下颔,眸中流光婉转,像是发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情。


    “太师这般纵容许我……莫不是真的倾心于我?”


    席殃想也没想便脱口斥道:


    “放屁!不是你先说……”


    话一出口,他便猛地顿住,脸上闪过一丝极罕见的懊恼,恨不得立刻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脑子是进屎了吗?顺着她的话就往下说?


    艹。


    沈难厌先是一怔,随即像是骤然明白了他在指什么,呵呵笑了。


    “对啊,”她理直气壮地点头,“是厌厌先倾心于太师的呀,太师不是知道吗?”


    她歪着头,眼神纯然又无辜,却字字句句都在往席殃心火上浇油。


    “我不是早就表明过心迹了吗。”


    席殃胸口堵着一口闷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几乎要吐血。


    沈难厌仿佛没他眼底的警告,将方才那白玉药瓶往他手里一塞。


    随即拉起他那只空闲的手,不由分说地便抚上自己依旧泛着骇人指痕的脖颈。


    “快给我上药,”


    她仰着头,将自己最脆弱的部位全然暴露在他掌下。


    “真的很疼啊,太师。”


    席殃一腔无处发泄的邪火像是被针扎破的气囊,倏地泄了气,只剩下一片烦躁和无奈。


    沈难厌脖子上紫红的痕迹格外刺眼,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说话时喉间细微的震动。


    他黑着脸,拧开药瓶,动作略显粗鲁地抹上她的伤处。


    “嘶……”沈难厌立刻抽了口凉气,秀眉蹙起,“轻点,疼。”


    “忍着!”


    席殃恶声恶气地回了一句。


    手上涂抹的力道放轻了许多,但动作粗鲁,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沈难厌眼底笑意更深,得寸进尺地轻声调侃:


    “太师嘴上凶,动作倒是很温柔嘛。”


    席殃手下动作一顿,狠狠瞪了她一眼,加快了速度,几下将药膏涂抹均匀。


    然后迅速收回手,将药瓶扔回她怀里。


    “药上完了,滚下去。”


    沈难厌一愣,这才察觉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撩开车帘往外看去,外面正是镇国侯府。


    她收回目光,收敛了方才那些玩笑戏谑的神情。


    整理了一下衣裙,神色是难得的认真与诚挚,轻声道:


    “今日之事,多谢太师。”


    说完,她眼底那丝狡黠的光芒闪过,忽然倾身上前,温软湿润的唇瓣飞快地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


    一触即分。


    “这是谢礼。”


    她丢下这句话,像是怕他真的发作,立刻转身,灵活地跳下了马车。


    车厢内,席殃彻底僵在原地。


    足足愣了好几秒,他才猛地回过神,脸色比锅底还黑。


    “沈、难、厌!”


    咬牙切齿的低吼被紧闭的车厢隔绝。


    沈难厌站在原地,指尖摩挲着微凉的白玉药瓶,望着那辆马车驶离侯府门前,消失在长街尽头。


    她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却,只有冰封的算计和一丝近乎残忍的快意。


    夜色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侯府门前的灯笼在她眼底投下摇曳的光点,却照不进那一片幽深的野心。


    情之一字,虚无缥缈却又重逾千斤,是这世间最精巧也最牢固的枷锁。


    她再清楚不过了。


    总有一日,她要席殃心甘情愿地匍匐在她脚下,为她所用,成为她复仇与野路上最强大的基石。


    流言,总是生着比骏马更快的蹄。


    宸王生辰宴上的惊世骇俗一幕,以无法遏制的速度蔓延。


    尽管萧弘睿暴怒之下竭力弹压,严禁府中人议论,甚至不惜动用武力驱散宾客,试图封锁消息。


    但目睹者太多,且那一幕太过震撼——


    足以点燃整个京城八卦之火的猛料,岂是区区禁令能封锁的?


    茶楼酒肆,深宅后院,无人不在窃窃私语。


    流言纷纷扬扬,真假难辨,却无一例外地将沈难厌推向了风口浪尖。


    自然,也一丝不落地传入了宫墙。


    御书房内,奏折堆得像小山,一半是弹劾席殃罔顾伦常,玷污皇家颜面的,一半是建议皇帝严惩沈难厌,以正纲纪的。


    奏疏连连上表,字里行间无不焦灼。


    北辽使团不日即将抵达京城,如今这和亲公主闹出如此丑闻,该如何收场?


    邦交大事,岂同儿戏!


    可是朝堂之上,因皇帝连日罢朝而未能举行大朝会,但各部衙门、宫阙廊下,暗流汹涌更甚往日。


    然而,深宫之内,丝竹靡靡,暖香氤氲。


    皇帝拥着宠妃,对案头堆积如山的奏疏视而不见,只不耐烦地挥退前来禀报的内侍。


    “区区流言,何足挂齿?自有太师处置,不要来烦朕!”


    他对席殃的依赖与畏惧早已深入骨髓,只要席殃不开口,天塌下来他也宁愿缩在这温柔乡里醉生梦死。


    大臣们忧心忡忡,却又敢怒不敢言。


    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臣聚在值房,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