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未来老婆
作品:《单元文:拯救恶毒女配进行时》 这时,一辆马车急速驶来,只见刚才还冷面的侍卫统领立刻变了脸色,堆着满脸的笑小跑上去。
“长公主殿下,这么晚进宫?您稍等,末将这就让人开门。”
车帘被掀开,箫菁菁一眼就看到了沈难厌。
“哟,这不是我们尊贵的嘉宁公主吗?”
她的声音在寒风中格外刺耳,“这大冷天的,不在侯府好生待着,跑到宫门口来做甚。”
“见过长公主殿下。”
沈难厌眼下没功夫搭理她的冷嘲热讽,忙上前几步道:
“臣女父亲申时进宫面圣,至今未归,心中担忧,特来探问。”
萧菁菁掩唇轻笑,眼底满是讥诮:
“原来是来找镇国侯的呀,不过......”
她拖长了语调,目光在沈难厌身上流转。
“这宫门落锁的规矩,妹妹难道不知?还是说,仗着个公主封号,就真以为能在这皇城里来去自如了?”
“臣女不敢,只是忧心父亲,一时情急,可否请主殿下代为询问一二….”
萧菁菁冷嗤一声, 她把玩着手里的暖炉,侧头对马车里的宋幽宁道。
“幽宁,你听听,这就是咱们嘉宁公主求人的姿态。”
沈难厌这才看到,马车里还有另一个人。
她知道萧菁菁白日里刚在她这里受了气,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教训她,还不待她说话,萧菁菁又道:
“听说镇国侯进宫面圣,父皇压根没见他,此刻正跪在乾元殿外反省呢,这大雪天的,侯爷那身子骨......”
“可别冻死了,怎么说也是一代忠臣呢,妹妹说是吧。”
说着她捂着嘴笑,红色的指甲随着她的笑声微微颤抖。
沈难厌身侧的手死死的攥着,听着她说的话心疼的喘不上气。
这就是父亲和哥哥们誓死守护的人,这就是哥哥们拿命换来的王朝……
她眼眶通红,却没让眼泪掉下来。
提起裙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沈难厌深知父亲的处境,现下她没时间逞一时之气,哪怕只有一丝机会她也要试试。
“长公主殿下,从前是臣女不懂事冲撞了殿下,您大人大量,还望殿下莫要同臣女计较。”
萧菁菁愣了愣,霎时间笑的更欢快了。
“沈难厌啊沈难厌,你白日里不是挺能说的吗?本宫以为你是个多硬的骨头,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公主!”涣玉忙要来扶她,却不知惹恼了萧菁菁。
她笑意消失在脸上,一双眉眼挑了起来,冷哼道:
“哪里来的丫鬟,本宫让你动了吗?不知死活敢在本宫面前放肆!来啊,掌嘴!”
跟在马车两侧的嬷嬷闻言立刻上狠狠打了涣玉一耳光。
力道之大,涣玉摔在地上,沈难厌匆忙上去扶了一下,两人顿时摔作一团。
萧菁菁摆弄着她长长的指甲,看着涣玉道:
“你叫她什么?公主?记住了,本宫才是这大倾的长公主,不过是个工具罢了,也配叫她一声公主。”
沈难厌的指尖陷进雪地里。
萧菁菁好整以暇地靠在软垫上,伸出那只戴着赤金嵌宝石护甲的手,慢条斯理地将暖炉的盖子掀开。
通红的银炭在寒风中瞬间烧得更旺,噼啪作响,映照着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恶毒。
“本宫这手炉啊,可是皇兄特意赏的南洋贡炭,暖和是暖和,就是容易洒。”
她唇角勾着笑,手腕轻轻一倾——
哗啦一声,滚烫的炭火混着烧红的灰烬,尽数倾倒在沈难厌面前的雪地上。
白雪瞬间被灼出焦黑的窟窿,发出嗤嗤的声响,刺鼻的烟味弥漫开来。
“哎呀,真是不小心。”
萧菁菁故作惊讶,随即用指尖点了点那堆还在冒烟的炭火,拖长了语调,
“嘉宁公主,既然你这么有孝心,急着知道你父亲的消息……不如,你就用手,把这些炭给本宫一一捡回来,放回炉子里。”
她俯下身,笑容愈发艳丽也愈发冰冷:
“说不定啊,本宫看你可怜,心情一好,就发发善心,替你进宫问一声呢?”
“长公主!”涣玉猛地挣脱嬷嬷的钳制,哭喊道,“您不能这样,公主的手会废了的!求求您开恩啊!”
“拖下去,掌嘴!打到她不能开口为止!”萧菁菁厉声喝道。
嬷嬷们立刻凶神恶煞地将涣玉拖到一旁,巴掌毫不留情地落下。
沈难厌听着清脆的巴掌声和涣玉压抑的呜咽,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怒火几乎要冲破她的理智。
可她不能。
父亲还在乾元殿外跪着。
冰冷的雪水浸透了沈难厌的膝盖,寒气钻心刺骨。
而面前的那一小堆炭火,却散发着灼人的热浪,冰与火的气息交织,将她紧紧缠绕。
她看着那跳跃的红光,仿佛看到了乾元殿外风雪中父亲跪着的单薄身影。
尊严?傲骨?
在至亲的性命面前,这些东西轻贱如尘。
沈难厌缓缓抬起头,脸色在宫灯和炭火的映照下苍白如纸。
她扯动嘴角,声音平静得可怕:
“长公主殿下,此话当真?”
“本宫金口玉言,自然……当真。”萧菁菁挑眉,享受着猎物垂死挣扎的快感。
“好。”她轻声应道。
伸出了那双曾经只执笔抚琴,拈花浅笑的手。
指尖微微颤抖着,越靠近,那灼人的热浪越是逼人,几乎要燎伤皮肤。
她借着宽大的袖子遮掩,极快地拢了一把雪在掌心,雪水瞬间沁入肌肤,带来刺骨的寒意,却也形成了一层短暂的保护。
沈难厌动作迅捷,用覆着薄雪的手抄起几块最滚烫的炭火,飞快地投入一旁开着盖的手炉中。
炭火触及炉底,发出“嗤”的一声轻响,腾起一小股白烟。
不消片刻几块红炭便已安稳地躺回了手炉内。
然而,饶是她动作再快,带着温度的炭火依旧穿透了融化的雪,灼伤了她的指尖和掌心。
几处皮肤立刻变得通红,甚至起了细小的水泡,尖锐的痛楚猛地窜起。
可沈难厌仿佛浑然未觉,合上手炉盖子,双手捧着,稳稳地举到萧菁菁面前。
“殿下,炭已拾回,恳请殿下,践诺。”
萧菁菁垂眼瞧着那递到眼前的手炉,炉壁上还沾着几抹未化的雪水和一点灰烬。
沈难厌的手指微微颤抖着,通红的指尖和水泡在宫灯下清晰可见。
可萧菁菁心中那口白日里被顶撞的恶气,却远未出尽。
她非但没接,反而猛地一扬手——
“啪!”
赤金嵌宝石的手炉被狠狠打翻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沈难厌,”萧菁菁柳眉倒竖,声音尖利,“你这是什么态度?是在给本宫脸色看吗?”
她倾身向前,护甲几乎要戳到沈难厌的额头,眼神阴鸷。
“本宫是让你用手,一块、一块地给本宫捡起来!谁准你投机取巧了?你这分明是敷衍!是藐视本宫!”
寒风卷着雪沫,刮在沈难厌火烧火燎的伤处,带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痛。
她看着散落一地的狼藉,看着萧菁菁因愤怒而扭曲的艳丽脸庞,心一点点沉入冰窖。
她知道,萧菁菁从未打算践诺,这只是又一场折辱的游戏。
“怎么?哑巴了?”萧菁菁见她沉默,气焰更盛,“还是觉得委屈了?觉得本宫刻薄你了?”
“臣女…..”沈难厌深吸一口气:“不敢。”
萧菁菁冷笑一声,声音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刺耳。
“沈难厌,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爹御前失仪,能不能活过今晚还两说!你们镇国侯府早就完了!你一个等着送去北辽和亲的棋子,还在本宫面前摆什么侯门千金的架子?”
“你不是爱投机取巧吗……”
她目光扫过被嬷嬷死死制住的涣玉,恶意地笑了笑。
“来啊,把这碳一块一块的喂到这贱丫头嘴里,看她还敢不敢乱叫。”
沈难厌瞳孔骤缩,猛地抬头看向萧菁菁,眼底第一次流露出真实的惊惶。
“不!长公主!此事与涣玉无关!”
她声音发颤,几乎是扑过去想拦住那些逼近涣玉的嬷嬷,
“冲撞殿下的是我,您罚我,怎么罚我都认!”
炭火的灼痛,膝盖的冰冷,此刻都远不及心底涌上的恐惧。
涣玉才十四岁,她怎么受得住这个。
“无关?”萧菁菁欣赏着她终于崩溃的神色,慢悠悠地道,
“这贱婢方才直呼公主,冲撞本宫,怎会无关?本宫瞧着,就是你这主子平日太过纵容,才让奴才忘了尊卑!”
她话音一落,一个粗壮的嬷嬷已经狞笑着用帕子捏起一块仍炭,掐住涣玉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
“不要——”
沈难厌尖叫着想要冲过去,却被另外两个侍卫死死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涣玉拼命挣扎,眼中满是惊恐的泪水,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远处突然传来车马声,带着叮玲玲的声音如同午夜索命的鬼魅。
沈难厌眼看着统领在她面前上演了一场大变脸。
“快开门!”
说着,一群人如同见鬼一般跪了下去,连萧菁菁脸色也是一变。
沈难厌愣了一下,提起精神看了过去。
只见一车驾渐渐走近,马车上挂着的灯火摇晃,忽明忽暗。
门帘上还挂着一串铜铃,那鬼魅般的声音就是那铃铛发出来的。
随着马车渐渐靠近,她清晰的看到灯笼上赫然印着“殃”的字样。
沈难厌觉得有些眼熟。
一旁统领见她仍旧站着发愣,呵斥道:
“还不快退下,惊了太师车驾,你想死别连累我们!”
沈难厌心底一惊,明白了为何守卫会如此惧怕。
竟然是太师的车驾。
沈难厌不由得想起父亲说的话。
太师席殃,三年前获盛宠,名及一时。
没有人知道他无权无势是如何坐上这万人之上的太师之位。
如今手中权力力连陛下都撼动不得,翻手为云。
其人暴戾姿睢,如人间恶鬼,谁招惹上就是万劫不复。
他不上朝,也极少见人,却能让人谈之色变。
眼看着马车缓缓驶入。
沈难厌咬紧了唇,捏紧颤抖的手,突然拨开涣玉的手匆匆跑上前:
“臣女求见太师。”
所有人都惊呆了,神色惊惧,这人疯了!
敢冲撞太师车驾!
马车旁立刻有人将她拦了下来,面色阴沉,“哪儿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
沈难厌被那股气势压得身子不自觉一抖。
还不待她说什么,突然从马车上窜下一团黑色,两下就扑进她怀里。
“吱吱!”
兔子?
沈难厌有些手足无措,她认出了怀里的兔子正是那天在集市上救下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