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生来这一趟是为了见一个人，一个会为了铲除汪家竭尽全力的人。


    一个因为打架斗殴被关进去的女人。


    张海杏。


    张海杏听到有人找自己，还以为是张海客来了，被狱警带过来后，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找我？”


    “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


    白小生笑盈盈的看着张海杏，说实话，现在的张家人里，就张海杏这个人是白小生看得顺眼的。


    “我在监狱里，可帮不上你什么忙，你还是换个人吧。”


    张海杏不愿与白小生过多交谈，起身就想走，却被白小生的一句话喊住了。


    “有人想要替换掉你，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不管我提什么要求，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保住性命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张海杏看着眼前的木盒子一言不发，白小生伸手敲了两下，将木盒子往张海杏的手边送。


    “你就当我是闲着没事好了，这东西用不用全在你，当然了，如果你愿意让别人用你的身份，喊张海客一声哥哥的话，我也没意见，毕竟，你能不能活着出来还是个问题，不是吗？”


    撂下这句话后白小生起身准备离开，张海杏终于有了反应，喊住了白小生。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你索要报酬的话，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拒绝的。”


    白小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狱警对两个人的中文交流一句也听不懂，倒是对白小生带过来的盒子很感兴趣，打开后发现只是一本书，随意翻看了一下，全是中文，就把书扔进盒子里，一同丢给了张海杏。


    张海杏后续的事情白小生没有过多关注，反倒是把目光放在了小齐的身上，等小齐大学毕业的时候，时间又过去了六年，他们已经在国外呆了十二年了。


    如今的时间也刚刚好，白小生就带着小齐回了国。


    长沙城的变化很大，建筑日新月异的，几乎看不出来当年的模样，那条熟悉的街道也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来往的行人没有一张是熟面孔。


    俩人站在齐家大门前，门上的牌匾早就旧了，拿出钥匙打开齐家的大门，住在周遭的人好奇的看着白小生和小齐。


    推开大门后，院子里杂草横生，当年焚烧尸体的地方，已经被野草吞并了地盘。


    白小生和小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在院子里清出一条过道，谁都没有再提起齐铁嘴。


    也就是当天，白小生和小齐回国的消息迅速在九门宣扬开，多年来平静的九门，如今再次掀起了一池水。


    但白小生却对来齐家下帖子求见的人拒之门外，搞得九门的人焦急万分。


    齐家的一老一小却闲散的很，慢悠悠的打扫卫生，俩人把祠堂清扫的一尘不染，给上了香后，小齐拿着当年带走的族谱，重新放在了香炉后。


    “小叔，我们不管了吗？”


    小齐到底是年轻，心底里一直有一股子怨气没发泄出来，也是，这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剧情，总是让人热血沸腾的，起码在小齐看来，他小叔带着他回国，绝不是为了来养老的。


    “管，但不是我管，你也长大了，该历练历练了，打从明儿开始，就去道上走走，也让人知道知道，齐家的人还没死绝呢。”


    白小生头也不抬的整理着祠堂里的物件，对九门的冷淡，像是在说什么家常话。


    “好！”


    小齐一口答应了下来，他就等着动手了，那么多年过去了，也让人看看齐家的威风！


    第二天一早，小齐就带着个背包出门了，齐家到底是在九门之列，生意这种东西不会没有。


    小齐出门后，白小生重新将齐家的大门关上，看着院子里还没来得及清理的杂草，白小生去了卧房中。


    这里和当年没有变化，家中无人，白小生也不用怕自己的举动惊了谁。


    说实话，他让小齐出门，也只是把小齐使唤出去。


    走到梳妆台前，白小生伸手拉开了抽屉，抽屉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白小生却在里面摸到了机关，把夹层打开后，按下了隐藏在里面的按钮，卧室中的墙壁缓缓打开。


    白小生拿着手电筒走了进去，转身将机关按下，墙壁又变成了原本的模样。


    墙壁后头是一段阶梯，顺着阶梯走下去，里面的空间不大，起码一眼就能看清暗室中的所有东西。


    暗室里的东西不多，角落里堆放着几个箱子，白小生看都不看一眼，目光锁定在了椅子上。


    在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身上穿着的衣服是大红大绿的，那是白小生的衣服。


    白小生走上前，坐在了地上，依偎在对方的腿上。


    “好想你啊，老齐。”


    不错，这人正是当年被烧的齐铁嘴，当年白小生支开小齐后，就给齐铁嘴换了衣服，将人放在了密室中，而被烧的尸体，则是当年来齐家闹事的领头人。


    不过是换了衣服罢了。


    这个秘密一直埋藏在白小生的心底，就连小齐都没说过。


    “这么多年了，小齐已经长大了，我总算是可以放手，让他去闯荡一番，齐家的仇不能堆在小齐身上，你的仇也得我亲自报才行。”


    白小生抬眼看着齐铁嘴的面孔，目光缱绻满是爱意，或许是当年齐铁嘴吃下了麒麟碣，又或许是当年白小生炼丹使用的硫磺水银太多，齐铁嘴的尸体不曾腐烂，除去面孔苍白外，和活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声音回荡在密室内，白小生不断地诉说着自己的思念，哽咽声掀不起地上的灰尘，白小生竭尽全力的想要诉说自己的爱意，只是骨子中的疲惫使得白小生无法成句。


    无力感让白小生低下了头，白小生紧闭双眼，眼泪落在齐铁嘴的衣服上，却没法惹得齐铁嘴哄他。


    白小生不止一次后悔，没有当年一直对齐铁嘴说自己的爱，如今想要说了，齐铁嘴也听不见了。


    密室里安静的很，白小生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是在等待着齐铁嘴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