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生站在其中，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他想救齐铁嘴，也想救这个国家。


    可是白小生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往日里的金手指，在此刻消失了作用，怎么也搜索不出自己想要的消息。


    买了价格昂贵的药，白小生回到家后，一头扎进了炼丹室中，地上随意摆放的古籍让人没处下脚，书籍翻阅了一本又一本，白小生也吃下了不少的丹药。


    原以为日子会往好的地方发展，可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长沙城肆虐的疾病还未结束，日本人就冲着长沙城而来。


    一声枪响，像是早上报时的钟表，划破了长沙城的清晨。


    在疾病和战争的施压下，长沙城的百姓苦不堪言。


    张启山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研究什么药了，把这件事交给了心腹后，带着士兵登上城墙。


    死亡的士兵人数比病倒的百姓还多，一具一具尸体从城墙上倒下，很快又被其他的士兵补上位置。


    新来的士兵，怀抱着满腔的热血，和对保卫家国的决心，可战争的残酷，很快就打破了这份决心，落在身上的子弹击碎了所有的憧憬。


    枪炮声掩盖住长沙城的悲鸣，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坚毅，但更多的，是见证了队友死亡，开始习惯的麻木。


    到后面，已经开始有百姓自发的走上城墙，试图阻拦这些贼子野心的日本人。


    白小生也没法继续躲在齐家了，他接过了张日山给的枪支，九门齐聚在长沙城的城墙下。


    他们约定好了，等战争结束后一起喝酒，一起搓麻将。


    也心照不宣的决定，不管是谁死亡，都会照顾好对方的家人。


    在此刻，所有的利益都烟消云散，大家一条心，共同走向了未知的道路。


    就这样过了有半个月，长沙城已然变成了废墟，再也不见当初繁荣的景象。


    地面上覆盖着的灰尘，破败的墙壁，枯朽的树木，无一不在诉说着长沙城的惨状。


    晚上，枪炮声终于停歇，大家也能缓口气了，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妇女、儿童忙活着煮饭烧水，年迈的老者颤颤巍巍的走动，给受伤的人递药包扎伤口。


    张启山看着这个场景，压在心底的石头任由他怎么努力也不动分毫，看见了盯着火堆发呆的白小生，张启山抬脚走了过去。


    “小白，我想买个消息。”


    张启山蹲在白小生的面前，白小生头也不抬，声音沙哑的说道。


    “我们会赢的。”


    这句话无异于是镇定剂，张启山喃喃的说了一句好，陪着白小生坐在地上。


    也不知道是谁起头唱起了歌，婉转悠扬的曲调，让白小生忍不住转头看去，就看见一位姑娘站在空地中央，声音很熟悉，是陈丫头，陈丫头的嗓子很好，白小生闭上眼睛聆听。


    “小背篓，晃悠悠，笑声中妈妈把我背下了吊脚楼。”


    “头一回幽幽深山中，尝呀尝野果哟。”


    “头一回清清溪水边，洗呀洗小手哟，”


    白小生有些昏昏欲睡的，只是张日山的匆匆赶来，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佛爷！”


    张日山有些慌张，看样子是出事了，张启山赶忙起身，不等张日山说什么，就有一群人从黑暗中赶来，走到不远处便停下了脚。


    这群人的精神面貌很差，几乎是互相搀扶而来的，他们的脸庞苍白，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


    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是因为疾病饱受痛苦的百姓。


    张日山小声的对着张启山说道。


    “这群人想要出城，去鬼子的营地。”


    “胡闹！”


    张启山呵斥一声，这个时候想要去鬼子的营地，也就一个答案了。


    “佛爷，反正我们也是命不久矣的人了，这条命死在哪都是死，出了城还有块地埋，您就成全了我们吧。”


    一个汉子走上前，远远的和张启山说话，他脸上憨厚的笑意，却让张启山哑了嗓子。


    “是啊佛爷，指不定我们就能成呢？”


    “外头的地可空了，我们哥几个可不想没地埋。”


    这群人表情淡然，显然是早已做好了准备，甚至有人开起了玩笑。


    “佛爷您要是担心的话，那也是得担心我们会不会跑了，指不定出了城门，就看不见我们的影了。”


    这话逗笑了这群汉子，爽朗的笑声打断了陈丫头的歌声，一时间寂静万分，只有他们的笑声在黑夜中响起。


    “是嘞，我们出去也是想搏一搏，那万一外面有能治病的呢？”


    “佛爷，这趁天黑，您就心软一次，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胡说什么呢！长沙城的人只能死在长沙城里，赶紧回去，今天这话我就当没听见，等过两天药就出来了，好日子都在后头呢！赶紧走！”


    张启山深吸一口气，不同意这送死的决定，这群汉子不说话，互相对视了一眼后，齐刷刷的往前走。


    这是想要逼迫张启山开城门了。


    可悲啊，长沙城面对疾病和战争，没人想着逃跑，用命赌开城门，也是为了去送死。


    “回去！”


    张启山掏出枪，对着汉子脚底下开了一枪，却没有阻止任何人的脚步，他们依旧往前走，他们赌张启山不会对他们开枪。


    事实也正是如此，张启山想要守住长沙城，又怎么会开枪杀了自己人。


    他们自顾自的走到了城门前，想要开城门却又怕给了鬼子可趁之机，就选择了去城墙上。


    他们互相搀扶着，一步一步往城墙上挪动。


    “白爷，我和您买个消息啊？”


    领头的汉子扭头看着白小生，白小生睁开眼睛，扯起嘴角对着他笑。


    “不卖，我以前都是骗你们的，我算哪门子白爷。”


    “得了吧，白爷您的能耐，大家心底里都有数的，反正咱以后也见不着了，您就当大发善心一次，卖个不要钱的给我啊！”


    汉子笑出声来，眼睛亮的很，就等着白小生给个答案。


    白小生站起身，拍打两下身上的灰尘，想要给留个好印象。


    “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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