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欣儿的问话，牧尘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看你表现。”


    “今天中午在公司等我，我去找你谈一些事情。”


    牧尘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要和王欣儿商量一下如何重建牧家的计划，以及他要一份临江市的势力分布，以及大小家族的分布。


    现在江家已经倒了，周家已经暴毙，对于牧尘重建路上唯一的阻挠便是那汉东省的顶尖人物——吴三贵。


    回家的路上就在他转过一条相对僻静的街角，走向牧家别墅区的时候，眉心深处那因突破而变得异常敏锐的灵识，毫无征兆地轻轻一跳。


    一丝极其微弱、却被灵力无限放大了的异样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荡开涟漪，清晰地传递过来。


    血腥味！浓烈，新鲜，带着生命快速流逝的绝望。


    还有……利器破空的风声，粗重压抑的喘息，以及一种困兽濒死般的低吼。


    方向，就在前方几十米外那条堆放着杂物、光线昏暗的死胡同里！


    牧尘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眼神却骤然冷了下去。


    他身形一晃，快得在原地留下淡淡的残影，人已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飘至巷口，隐在墙角的阴影之中。


    巷内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


    三个浑身浴血、几乎成了血葫芦的男人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砖墙，死死抵住最后的角落。


    他们身上的衣服被割裂无数道口子，翻卷的皮肉狰狞可怖，脚下积着一小滩粘稠暗红的血泊，浓重的血腥味正是由此弥漫开来。


    其中一个格外高大的汉子，左肩至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还在汩汩冒血，他一手死死按住伤口，另一只手持着一根不知从何处拆下的、扭曲变形的铁管，虎目圆睁，死死瞪着步步紧逼的敌人。


    他正是临江市曾经的地下二当家，张猛！


    他身边两个同样伤痕累累、摇摇欲坠的兄弟，一个是精悍的寸头青年，另一个则是略显敦厚的中年汉子，三人背靠背，如同三块被鲜血浸透的礁石，面对着汹涌的恶浪。


    围堵他们的，是七八个手持雪亮砍刀、面目凶狠的打手。


    为首一人剃着青皮，脖颈处纹着一只狰狞滴血的狼头，眼神残忍而戏谑，正用手里的砍刀刀面，一下下轻拍着自己的手掌，发出“啪啪”的脆响。


    “张猛，张二爷！啧啧啧，”


    青皮的声音带着猫捉老鼠般的嘲弄：“昔日何等威风，跺脚临江也得抖三抖！怎么，给独狼老大当狗不好么？偏要学你那死鬼大哥玩什么忠义，带着两条丧家犬东躲西藏？骨头够硬啊，硬到兄弟们追了三天三夜！”


    他猛地啐了一口带血的浓痰，狠狠砸在张猛脚边的血泊里，溅起几点污浊。


    “可惜啊，再硬的骨头，今天也得给老子一根根敲碎了！老大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几个，”


    青皮头一歪，对着手下厉声道，“别他妈墨迹了！废了手脚拖回去，让老大慢慢炮制！”


    话音未落，那几个打手眼中凶光大盛，手中砍刀带着刺耳的破风声，从不同角度狠狠劈向角落里的三人！


    刀光交织成一片死亡的光网，彻底封死了所有闪避的空间，要将他们彻底绞碎！


    张猛牙关紧咬，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不顾一切地抡起铁管迎向正面劈来的两把刀。


    另外两个兄弟也爆发出最后的力气，试图格挡。


    但力竭伤重的他们，动作已然变形迟缓，如同慢动作回放，眼看就要被乱刀分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人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双方之间，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视觉捕捉极限，仿佛凭空凝结！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几声沉闷的令人心悸的肉体撞击声，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破败的皮革上。


    “砰！砰！砰！砰！”


    冲在最前面的四个打手，以比冲上来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


    他们的身体在空中扭曲成怪异的形状，胸口诡异地凹陷下去，鲜血狂喷，手中的砍刀脱手飞出，叮叮当当地砸在巷壁或地上。


    落地后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未能发出，便成了几滩抽搐的烂泥。


    剩余的四个打手，包括那个青皮头目，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僵在了原地。他们的手臂还保持着挥刀劈砍的姿势，脸上的狞笑却彻底凝固。


    巷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重伤者粗重痛苦的喘息和血液滴落的声音。


    牧尘缓缓转过身。


    他的动作平静得可怕，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扫过那四个僵硬的打手。一股无形无质、却沉重如山的威压随着他的目光弥漫开来。


    那不仅仅是杀气，更像是一种来自更高生命层次的漠然审视，如同巨龙俯瞰蝼蚁。


    青皮头目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双腿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裤裆间瞬间一片湿热腥臊。


    他身后的三个打手更是不堪，如同烂泥般瘫软下去，牙齿咯咯作响，连刀都握不住了。


    “滚。”


    牧尘的嘴唇微动，吐出一个字。


    声音不高，甚至有些平淡，却如同惊雷炸响在青皮等人濒临崩溃的意识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志和绝对的命令。


    青皮如蒙大赦，那恐怖的威压骤然消失，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一个趔趄，几乎栽倒


    他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连滚带爬地朝着巷子口亡命奔逃，连地上同伴的死活都顾不上了。


    剩下的三个打手也连滚带爬地跟上，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眨眼间便消失在巷口，只留下几滩污秽的痕迹。


    浓重的血腥味和排泄物的骚臭味混合在一起，弥漫在狭窄的巷子里。


    牧尘这才将目光投向依旧靠着墙壁、浑身浴血、惊疑不定的死死盯着自己的张猛三人。


    “张猛？”牧尘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临江市昔日的二当家？”


    牧尘从刚刚这些人的对话得知了面前汉子的身份。


    张猛强忍着剧痛和失血的眩晕，胸膛剧烈起伏。


    他看着眼前这个神秘莫测、实力强的不像人的年轻人，对方那平静的眼神却让他感到比刚才面对乱刀时更深的寒意。


    他挣扎着挺直脊梁，用尽力气嘶哑道：“是老子！多谢…阁下出手相救！这份人情，我张猛记下了！他日……”


    “不用他日。”


    牧尘打断了他，向前走近一步，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再次隐隐浮现，让张猛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我救你们，不是白救。从今天起，你们三个，归顺于我。”


    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绝对意志，仿佛在陈述一个即将成为事实的简单决定。


    牧尘也想好了，如果只靠自己如果某一天自己离开了临江市，那么牧家还会遭受到如今日般的困难，唯有培养自己的实力，才能站稳脚跟。


    而面前之人就是最好的选择。


    张猛和他身边两个兄弟的脸色瞬间变了。


    寸头青年眼中闪过一丝屈辱，敦厚汉子也咬紧了牙关。


    张猛更是猛地吸了一口气，牵动伤口，疼得他额角青筋暴跳。


    他死死盯着牧尘，眼中那点因为被救而产生的感激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地下枭雄的桀骜和一种被冒犯的愤怒。


    “归顺？”


    张猛的声音因剧痛和激动而沙哑扭曲，却异常坚决，“哈哈哈……阁下救命之恩，我张猛认！要钱，要命，只要我张猛有，你开口！但归顺？寄人篱下，当牛做马？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