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两口要注意避孕呀!
作品:《带娃随军,给绝嗣京少看男科后他红温了》 江北杨看着穿着蓝色飞行服,抱着战机头盔,一身挺拔如松又神色紧崩的谢中铭,不由笑道:
“你这么紧张干啥?难不成找到了胖丫,真要急着跟胖丫立马离婚?”
“离完婚,是不是想赶紧去找你的第二春?”
‘第二春’三个字,惹得谢中铭额角紧崩。
他和胖丫根本算不上是第一春,那是一个荒唐,是一场错误,根本就不应该开始。
血色的夕阳下,他的眉峰拧成一道深壑,眼神散发出寒意,“松华找到胖丫下落了?胖丫在昆城什么地方?”
江北杨同样抱着战机头盔,回答道:
“不是找到胖丫了,是有胖丫的消息了。”
“松华的人查到胖丫离开茶店村后,曾在一家叫做芙蓉酒店的国营饭店端过盘子,洗过碗。”
“刚好,谢师长不是要去昆城军区医院做胸肺CT?你陪谢师长一起去昆城,顺便去这个国营饭店问一问胖丫的下落。”
“反正我是听松华说,胖丫没在那里上班了,但芙蓉酒店的人肯定知道胖丫去了哪里,你去问一问,没准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失踪这么多年的胖丫。”
谢中铭没有说话。
风卷着他肩上的星徽微动,却吹不散他眼里的某股坚定。
他是该再去一趟昆城。
……
乔星月向梁主任请了几天事假。
第二日,她揣着钱,用蛇皮袋装了些吃的穿的用的,带上安安和宁宁,去了锦城火车站。
准备坐火车去昆城,给宁宁看病。
“宁宁,再坚持一会儿,马上进站上车了,就松动了。”
乔星月将怀里的宁宁搂得更紧了一些,这孩子昨晚没睡好,加上身体不太舒服,喘气儿时上气不接下气的,脸色特别苍白,小眉头皱着,看上去特别憔悴。
可是乔星月还是不忘腾出一只手来,死死地拽住安安的手腕,“安安,跟紧妈妈,别走丢了。”
安安一手被妈妈拽着,另一只手把蛇皮袋的两根绳子绕了两圈,扛在肩上。
那蛇皮袋鼓囊囊的,装着她和妈妈还有妹妹的衣服,以及喝的水,几根水煮红苕和玉米棒子,水煮鸡蛋,还有一些馒头,沉甸甸的,勒得安安肩膀疼。
好几下,蛇皮口袋差点被人挤掉,安安跟着往一边倾倒,差点摔跤。
可是安安依旧眉头也不皱一下,紧跟着乔星月。
等到今年的秋天,安安才满五岁。
可是安安却完全像个大孩子一样,能帮乔星月做很多事情了。
进站的时候人潮涌动,完全是人挤人,空气中混着各种各样的臭味汗味。
还有人挑着扁担。
扁担两头,一头系着粮食,一头担着被塞在蛇皮袋里,露出个脑袋的鸡和鸭。
那蛇皮袋上沾着臭哄哄的鸡屎鸭屎,蹭在乔星月的身上,她也没有察觉到。
“妈妈,我被人踩住啦!”
忽然,有人逆着人流往回挤。
饶是乔星月把安安的手腕拽得再紧,还是和安安分开了。
人潮把安安越挤越远,安安急得眼眶一红,声音里带着委屈又害怕的哭腔,“妈妈,妈妈……”
“让一让,让一让。我家娃被踩了,麻烦让一让。”
乔星月拔高了嗓门。
眼见着安安被淹没在人群,她也急得一颗心高高悬着。
可她没办法把宁宁放下来,只能无比艰难地往安安那边挤,越是挤,越是被人潮裹挟着,和安安的距离一点一点被拉远。
“妈妈,妈妈,呜哇……”
“安安,别怕,妈妈马上过来。”
再坚强的安安,这会儿和妈妈走散了,又被挤倒在地上,差点被人踩来踩去,也忍不住大声哭起来。
忽然,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拨开人群,把被挤倒的、紧紧抱着蛇皮口袋的、小小一团的安安抱了起来。
“中铭叔叔?”
结实温暖的胸膛,让安安慌乱不安的小心脏忽然有了踏实感。
她简直不敢相信,竟然能在这个时候见到中铭叔叔。
“别怕,叔叔在,蛇皮袋给叔叔吧。”
谢中铭托着安安的腿弯,让她坐在自己的胳膊上,另一只手帮她拎着蛇皮口袋。
他看安安时,眼神又温暖又亮堂,像是往安安的心里注入了一道光。
瞬间,那些推搡的胳膊,绊人的腿脚,呛人的汗水味都远离了。
安安坐在这只结实有力的胳膊上,抱着中铭叔叔的脖子,看见人潮不远处的妈妈,也露出了安心踏实的笑容。
谢中铭的旁边,还有喘息有些困难的谢江。
但是谢江当了一辈子的军人,这点身体不适还是能克服的,他满眼慈祥地看着安安,“安安,你们咋在火车站呢?”
“妈妈带妹妹去昆城看病。”安安如实回答。
说话间,谢中铭和谢江已经从人潮中挤过去,来到了乔星月和宁宁的面前。
乔星月赶紧说了句谢谢,又问,“谢师长,谢团长,你们咋在火车站?”
谢中铭如实说,“最近我爸哮喘犯了,锦城医院建议去昆城做个胸肺CT,我陪我爸去昆城。”
真是巧了。
乔星月也要带宁宁去昆城医院做胸肺CT。
几人一起进了站,上了车。
有谢中铭帮忙拿着行李和抱着安安,全程顺利多了。
更巧的是,乔星月买的坐票,就在谢中铭和谢江的旁边。
三人坐在一排。
乔星月抱着宁宁,谢中铭则抱着安安,谢江坐在最外面的过道处,他们和谐得像是一家五口祖孙三代一样。
这一来二去了解下来,乔星月才知道,谢师长哮喘病发作后的症状,竟然和宁宁一模一样。
咋就这么巧!
不过谢江的症状要比宁宁轻一些,许是因为谢江长期锻炼,身体体质比宁宁强一些,所以症状更轻。
他看着坐在乔星月身上,脸色苍白,时不时地咳几声,咳声中明显带着痰音的宁宁,实在是心疼。
就好像是自己的亲孙女生病了一样,让人揪着心。
谢江说,“乔同志,宁宁这哮喘病会不会也是祖上遗传下来的?我这哮喘就是祖上遗传的,治起来很麻烦,太难根治了。”
“……”这个问题,乔星月答不上来。
反正宁宁出生三个月以后,就有哮喘症状。
或许也是家族遗传,但她不知道胖丫家有没有遗传病,也不知道宁宁爸爸那边的情况。
“应该也是遗传的。”
谢江点点头,瞧着这两个女娃娃,心中总有股莫名的亲切感,“这次去昆城,好好查一查,治一治。”
“乔同志,你的胳膊刮伤了。”这时,谢中铭从军绿色的的确良阔裤袋里,掏出一方白色手帕。
那方手帕和他的白衬衣一样,又白又净。
叠成四四方方的形状。
不仅这方手帕干净整洁,连他的白衬衫和军绿色的裤子也是,熨得平平整整,没有半点褶皱。
他整个人透着挺拔伟岸的精神劲儿。
不像乔星月,胳膊被刮伤了,衣服也被撕碎了一角。
要不是谢中铭提醒她,她还没有察觉到,应该是刚刚安安被人群挤开时,她被旁人的背篓刮破的。
当时疼了一下,可她只顾着安安宁宁,根本没在意。
这会儿才发现火辣辣的疼。
那方白净的手帕,乔星月没有接过手,“不用了,谢团长,谢谢你。”
正思索着要怎么处理手臂上的伤。
白色手帕已经落在了她的手臂上,谢中铭轻轻擦了擦,手帕立即沾上了血渍,让乔星月怪不好意思的。
“没事的,你的伤要紧。帕子我回头洗一洗就行。”
谢中铭指了指她的衣服,“乔同志,还有你的衣服。”
乔星月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刚刚进站时,衣服上蹭到了脏东西。
那是家禽拉的屎,进站的时候,在一位挑鸡鸭的老大爷,那蛇皮口袋上蹭到的。
难怪空气中有股怪怪的味道。
瞧着自己这般模样,和谢团长身上的干净精神比起来,乔星月顿觉自己一身狼狈。
不过好在安安和宁宁都没事,她这点狼狈不堪也就不算什么了。
她从座位认底下拿出蛇皮口袋,又从里面拿了一件粉色的确良衬衫,干脆利落起身,“谢团长,谢师长,麻烦你们帮我照看一下安安宁宁,我去厕所换件衣服。”
谢师长起来让开道,挥挥手,“没事,你去吧,安安宁宁有我们,放心。”
而抱着安安起身的谢中铭,没有说话。
乔星月高挑瘦弱的背影离开后,他仍然望着那个方向。
方才乔星月带着两个孩子进站时,她和孩子的狼狈不堪,久久盘桓在脑海里,以至于让他瞳孔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混着车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漾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抹情绪,被逗着安安宁宁的谢江尽收眼底。
谢江没说话,“……”
谢中铭收回眸光,重新抱着安安坐到宁宁身边,身子挺得像是标杆尺。
一只手落在膝盖上,虎口对着裤缝,眼里的情绪被他克制着,“乔同志一个人把两个娃拉扯这么大,太不容易了。”
谢江也颇为感慨,“确实不容易,她一个女同志能把两个娃拉扯这么大,还养得这么水灵,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这辆开往昆城的绿皮火车,正在轨道上正常行驶着。
哐当哐当。
厕所里的乔星月,能从直排式的蹲便箱,看到下面的火车轨道。
锦城车站是始发站。
这个时候用厕所的人不多,可是厕所的卫生条件实在堪忧。
一股异味直冲天灵盖。
她赶紧换了衣服,用水瓢舀了两瓢水,把衣服上的鸡屎鸭屎搓洗干净,又赶紧走出去。
看到她走回来,谢江和谢中铭又起身给她让了道,让她坐到靠窗的那个位置。
乔星月不由感慨,幸好是能和谢师长谢团长一路同行,要不然这八九个小时坐到昆城,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娃太不方便了。
这个年代没有超载一说,尤其是这种硬座车厢,过道上挤满了或站着或坐在行李上的乘客,还有人在过道上垫几张报纸躺着睡觉。
车厢里乱得很,不知道哪个角落就能混着小偷和拐妇女小孩子的人口——贩子。
有谢师长和谢团长坐在旁边,乔星月瞬间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
昨晚宁宁没怎么睡觉,上车后便躺在她怀里睡着了。
宁宁一夜没睡好,她也一夜没睡好,上车不一会儿也晕晕沉沉地打起了瞌睡。
脑袋随着火车的哐当声一点一点地往下垂,终于没撑住,意识模糊地歪向了旁边,直到落在谢中铭结实的肩头。
柔软的发,随着窗口吹进来的风,一下又一下地拂过谢中铭修长挺拔的脖颈。
谢中铭下意识的全身一紧。
侧头一看,乔星月辫子松松地垂在起伏的胸前,怀里还抱着沉睡的宁宁。
半边白皙的脸蛋贴在他的肩上,均匀的呼吸拂过他的面前,带着点肥皂的淡淡清香,又带着她沉沉的倦意。
这个女同志,肯定是累坏了。
谢中铭就这么由任着乔星月,靠在他的肩头睡了好一会儿。
怕车窗外送进来的风太凉,又怕宁宁呼吸不到新鲜空气,他没有关窗,而是让谢江给他拿了一件外套,同时盖在了宁宁和乔星月的身上。
连旁边的安安看了,也不由觉得中铭叔叔实在太会照顾人了。
只可惜,中铭叔叔有媳妇了,要不然,安安真想让妈妈嫁给他,让中铭叔叔给她和妹妹当爸爸。
“来,同志,腿收一下。”
“花生,瓜子,汽水,午饭供应啦,有需要的吗?有需要的请提前准备好零钱。”
浑浑噩噩中,乔星月听到有乘务员的叫卖声。
努力睁开眼睛,这才发觉自己竟然靠在谢中铭的肩头,难怪刚刚在梦里觉得自己睡得那么踏实那么香。
“抱歉!”
“没事,你是累坏了。”
谢江全程看着自家老四对乔同志的关怀和照顾,只是什么也没说,“十二点多了,去餐车吃饭吧,乔同志,一起。”
谢中铭把安安抱起来,“安安,和妈妈一起,跟爷爷和叔叔去餐车吃饭,好不好?”
安安看向妈妈,乔星月说了谢谢,婉拒道,“不了,我们带了煮熟的玉米棒子还有煮红苕、馒头,够吃的。”
谢江把宁宁从她怀里抱起来,“那咋有营养,走,去餐车。”
“有营养的,我还带了水煮鸡蛋。”
“乔同志,走吧,今天没有中铭妈在旁边说三道四,可以安安静静的吃顿饭,也算让我这个老头子替上次那顿饭,正式向你道个歉。”
乔星月不好再拒绝,跟着去了餐车。
80年代的绿皮火车,餐车上烧的燃煤铸铁炉,炉子上冒着火红的火苗子。
整节餐车车厢,混合淡淡的煤烟味和浓浓的菜肉香味儿。
刚刚到餐车车厢,安安和宁宁不由地咽着口水,胆子大的安安直接问,“师长爷爷,我们今天有肉肉吃吗?”
“有。”谢江揉了揉安安的脑袋,“安安想吃啥点啥。”
很快,安安点了红烧肉、土豆肉丝、青椒肉丝,麻婆豆腐……
“够了,安安。”
“不够,让安安点。”谢江说道,“火车上的菜分量小,多点几道,别饿着孩子。”
安安怕自己点多了,没再点,谢中铭又加了一道西红柿炒鸡蛋和酥肉汤还有莴笋丝,又要了五碗米饭。
“同志,一共四块五毛。”
这一顿就吃掉乔星月两天半的工资,不过钱是谢江给的,还得是师长,出手就是大方。
吃饭的时候,谢江一直给安安宁宁夹菜,就怕两个娃吃不到肉了。
隔壁桌的一个看起来像知识分子的短发阿姨,时不时地瞧一瞧安安和宁宁,觉得两个娃长得实在好看,像洋娃娃一样精致。
短发阿姨看着谢中铭,说,“同志,你媳妇给你生的双胞胎女儿,长得实在太漂亮太可爱了,你真是有福气!”
然后,又对谢江说,“大哥,你俩孙女长得可真俊!”
乔星月和谢中铭,都没有解释。
要是说明他们不是夫妻关系,更难解释。
而谢江,巴不得自己能有一对安安宁宁这般乖巧可爱的宝贝孙女,就更没有解释了,他笑滋滋地给两娃夹着菜。
那短发阿姨,又对谢中铭说,“同志,你和你媳妇一胎生了俩,娃还这么漂亮,可一定要做好避孕措施。现在正是抓计划生育的时候,女同志做流产手术很伤身的,别让你媳妇到时候亏了身子。”
闻言,谢中铭的耳尖不由浮过一阵薄红,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联想到近几日,他频繁做的那个春梦,耳尖越来越烫。
乔星月怕这位阿姨越说越离谱,赶紧解释,“阿姨,我们不是夫妻关系,这位是我……大哥。”
短发阿姨赶紧道歉,“呀,不好意思,我看这两娃和这位长得俊俏的男同志实在太像了,你看这娃的眼神和两个耳垂,真的太像了,我还以为你们是小两口呢,抱歉!”
乔星月莞尔一笑,“没事,阿姨。”
之前谢江就觉安安和宁宁的眼神很像谢中铭,耳垂的形状也像。
这短发大婶一说,谢江更觉得像。
这要是不知道乔同志死了丈夫,谢江就要怀疑乔星月是不是就是失踪这么多年的胖丫了。
不过胖丫两百多斤,和乔同志实在不像。
谢江打消了这个疑惑。
……
傍晚,天色刚刚擦黑,火车便抵达了昆城火车站。
谢中铭在昆城的战友肖松华,特意开了一辆吉普车,前来接他们。
谢中铭邀请了乔星月和安安宁宁,一起上了车。
肖松华是之前谢中铭在军校的校友,也是后来的战友,是个和谢中铭一样会开大炮又会开飞机的特种全能军官。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说,“中铭,你们还没吃晚饭吧,我带你们去那家叫芙蓉酒店的国营饭店,给你们接风洗尘。”
芙蓉酒店?
后排座的乔星月惊了一下,该不会是刚刚生下安安宁宁不久,她去洗过盘子的芙蓉酒店吧?
谢中铭应了一声,“好。”
肖松华又说,“中铭,正好,等吃完饭,我带你去打听一下你媳妇儿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