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古言--封赏

作品:《实习生!禁止将龙傲天养成人夫

    "都给老子听好了!"严将军一脚踏上帅案,圣旨哗啦抖开。


    三千将士瞬间肃立,只听那粗犷嗓音炸雷般滚过校扬,严将军用大白话吼:"翻译过来就是——”


    "受伤的弟兄——赏绢十匹!"


    "阵亡的同袍——子女免赋税!"


    "所有人每月——多三顿羊肉!"


    最后这句引得三千人齐声嚎叫,活像群饿狼。


    成骁被兄弟们轮番捶打,肩甲都快被拍裂了。


    不知谁塞来个酒囊,他仰头灌下,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时,刺目的阳光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西边的天际悬着一轮淡白的月亮,在耀眼的日光中若隐若现,清冷如霜。


    那月光像是能穿透铠甲,在他心头最柔软处轻轻一碰,便漾开一圈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


    "校尉!"亲兵满头大汗挤过来,"您的乌骓马把红绸吃了!"


    成骁跌跌撞撞冲过去,只见那畜生正嚼着绸缎打喷嚏,鲜红的穗子挂在牙上晃悠。


    见他来了,竟得意地昂起头,喷了他一脸带着酒气的响鼻。


    "你这贪嘴的家伙!"成骁忍俊不禁,声音里浸着掩不住的欢欣,手指轻抚过乌骓的鬃毛,"连你都懂得讨个喜庆?"


    他亲昵地搂住马颈,在乌骓耳边温声道:"待到了京城,定给你配副新雕花的鞍鞯,让你也风光风光。"


    乌骓欢快地甩动长尾,马蹄在地上踏出轻快的节奏。


    成骁眼角弯成了月牙,从粮袋里抓了把黄豆摊在掌心:"今日是个好日子,你也沾沾喜气。"


    正笑得开怀,余光却瞥见严统领正在整队,老将军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挺拔。


    成骁的笑声渐渐低了下来,手中的黄豆不知何时已撒了大半。


    老将军胸前新缀的麒麟补子闪闪发亮,可眼睛却一直望着西南方向。


    那里有他们共同栽下的防风林,有没喝完的烧刀子,还有等着他回来的边关烽燧。


    暮色渐沉时,烤全羊的香气弥漫全营。


    成骁坐在粮垛上,望着严统领为五百将士整理冬衣的身影。


    老将军的动作依旧利落,只是每抚平一道衣褶,总要停顿片刻。


    吴狗娃凑过来:"大人,听说玄武大营的伙食,顿顿都有炙羊肉?"


    李大胡子作势要敲吴狗娃的脑袋,"没出息的东西,校尉大人往后可是要佩着这方银牌,踏着金砖玉阶进麟德殿的。"


    夜风忽然转了方向,将士兵们的歌声吹得断断续续。


    【哇,守得云开见月明,要开启京城线了吗】


    【应该是吧,这里的叛军牵连很多势力,应该需要去京城述职的】


    【严爸是述职的,成哥去京城应该是镀金的,别忘了咱的金手指】


    【公主!公主!公主!】


    【好期待好期待啊】


    成骁站在麟德殿外的汉白玉阶前,七月的热浪裹挟着龙涎香从殿内阵阵涌来。


    他下意识攥紧了右手中的紫檀木匣,那里头装着午时在玄武门亲受的昭武校尉银印。


    当时羽林军列阵如林,鎏金马鞍在烈日下折射出的光芒刺得他眼眶发酸。


    左手扶着的陌刀此刻重若千钧,刀鞘上"天驷"二字的阴刻纹路深深烙进掌心。


    "昭武校尉入殿——"


    尖利的唱名声惊得他睫毛一颤。


    "大人请随奴婢来。"


    那太监腰牌上系着玄色丝绦,正是御前近侍的标识。


    成骁刚要退后半步行礼,却见对方侧身避开:"陛下特意嘱咐,您与严将军同席。"


    拂尘往殿内西北角一指,"就在那屏风下首。"


    踏入殿门的刹那,冰鉴的凉意扑面而来。


    他的目光突然凝固在西北角的十二扇屏风上。


    金丝楠木屏风后,一抹正红色的身影端坐如画。


    "臣,成骁,觐见。"


    唱礼时他听见自己声音里的颤音,像极了初上战扬时长刀撞上盾牌的嗡鸣。


    眼角余光里,严将军那身绣着瑞兽的绯红官服在烛火中泛着暗纹,腰间御赐的错金匕首随着行礼动作在鞘中轻响。


    "平身。"


    年轻帝王的声音从高处落下。


    "严爱卿的义子?"帝王突然发问,指尖的玉扳指敲在琉璃盏上,发出清越的声响。


    成骁喉结滚动,舌尖突然像压了千斤巨石。


    他暗自掐紧掌心,护腕下的皮肤早已沁出薄汗,可舌头像是被黏住了,半个字都挤不出来。


    "犬子粗鄙,惊扰圣驾。"严将军的声音如沉钟般响起,"在边关野惯了,还不懂..."


    "无妨。"帝王轻笑,酒盏在御案上轻轻一顿,"赐酒。"


    太监捧来的金盘明晃晃刺眼。


    成骁盯着盘沿反光里自己变形的脸,心里直打鼓:伸左手还是右手?会不会又同手同脚?


    成骁都在掐自己了,不要走神,可是他绝望地发现,他还是注意到了众多细微声音中的一声轻哼。


    他接过酒盏的姿势太过僵硬,险些碰翻了托盘。


    仰头饮尽的瞬间,辛辣的酒液呛进气管,激得他眼眶发热。


    呜,完了。


    "好!"帝王突然抚掌,"这才像天驷营的儿郎。"


    在鼓点乐声中,严将军借着举袖饮酒的动作,向他投来警告的一瞥。


    成骁开始死死盯着案上鎏金食具的纹样。


    那是繁复的缠枝葡萄纹,每一粒葡萄都镶嵌着细小的玛瑙。


    当帝王开始称赞边关将士时,他数清了盘沿共有三十八片葡萄叶,可屏风后的红影,始终在他余光里灼烧!


    "咯吱。"


    严将军掐他手腕的动静比战扬骨折声还响。


    "三百箭。"义父灌酒的间隙挤出三个字,酒气里混着磨牙声,"不中靶心再加三百。”


    成骁抿紧了嘴唇。


    他强迫自己专注于面前炙肉上的刀工。


    那肉片切得极薄,能透出青瓷盘底的花纹。


    当御赐的酒再次斟满时,他终于能稳稳接过酒盏,没让一滴洒在簇新的官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