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古言--回京
作品:《实习生!禁止将龙傲天养成人夫》 【选择"是"将安排病逝结局,即刻返程;选择"否"可继续滞留,系统不再干预】
镜中她的倒影忽然模糊了一瞬,恍惚间又变回那个在乌国王帐里无助的中原公主——华服破碎,眼底却燃着不灭的火光。
"否。"
铜镜"啪"地一声倒扣在案几上,桌面纸张震动。
【温馨提示:最终考核以主角成就值为准,请勿过度干涉男主成长线】
这一句过后,系统彻底沉寂。
姜望舒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敲击着铜镜背面。
她记得掉入世界前看到的结局,男主平定中原,震慑外邦,成为威名赫赫的镇北将军。
她没有本事,可有的是耐心。
图尔丹,萧烬,你们的宿命已定。
——
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随时要坠下来。
风掠过旷野,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新垒的坟茔前。
姜望舒一身素黑,衣袂被风轻轻掀起,身后是天驷营全体将士,再往后,是肃立的公主仪仗。
她望着眼前这片坟地,土色尚新,有些碑前还摆着未燃尽的香烛。
严统领上前一步,抱拳道:"殿下,按军中旧例,战死者若尸骨难寻,便以衣冠入葬;若得全尸,则裹白布,覆军旗,埋于此处。每逢清明、中元,营中兄弟必来祭酒,不使英魂孤寂。"
姜望舒目光扫过一座座坟冢,唇角微微扬起,笑意极淡:"也好,此地风景不错,青山为伴,朝阳相迎,左右都是自家兄弟……想必下辈子,也会是阖家欢乐。"
众人垂首,默然肃立,唯有风声呜咽。
崔管事从后方缓步上前,先向碑林深深一揖,再转向公主,低声道:"殿下,时辰到了。"
今日是她启程回京前,最后一次来看他们。
姜望舒颔首,伸手搭上崔管事递来的手臂,转身离去。
路过三司使时,她脚步微顿。
目光扫过三人脸上那对硕大的黑眼圈,淡淡道:"三司使辛苦,还望认真整理此地的情况。本宫先行一步,回京后,自会向陛下提及诸位的功绩。"
三人连忙躬身,齐声道:"不敢当,分内之事。"
姜望舒不再多言,登上轿辇。
仪仗缓缓起行,华盖如云,旌旗猎猎,天驷营将士列队相送,扬面肃穆而壮观。
风渐大,卷起尘土,模糊了远去的队伍。
而那片坟茔,依旧静默地伫立在高地上,面朝东方,等待下一个黎明。
"滴答滴答"
雨点开始零星落下。
一只素白的手从轿帘间探出,轻轻拨开一角。
姜望舒望着渐密的雨丝,低声道:"下雨了。"
喜鹊见状,连忙凑近笑道:"殿下,雨水充沛,想必来年定是个丰收年呢。"
姜望舒伸手接住几滴冰凉的雨水,指尖微湿。
她收回手,垂眸看着掌心那抹水痕,淡淡道:"但愿吧。"
雨势渐大,细密的雨丝斜斜地落在将士们的脸上,顺着刚毅的轮廓滑下,像无声的泪。
可没有一个人抬手去擦,所有人都如青松般挺直脊背,目送公主的仪仗远去,任凭雨水浸透衣衫。
待到那顶华盖彻底消失在雨幕中,严统领猛地转身,声如洪钟:"都感受到公主殿下对兄弟们的重视了吧?!"
他大手一挥,"现在都给我抓紧回去干活!那帮畜生的罪证还没整理完呢。为了公主,为了陛下,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是!!!"将士们的吼声震彻云霄,连落雨都为之一滞。
成骁站在队伍偏后的位置。
今日是正式扬合,以他的官职还不足以站在前列,只能在人群中远远望着公主离去的方向。
自那日在书房一别后,他便再未有机会与她单独说话,这些日子不是忙着追查刺客余党,就是协助三司整理案卷。
此刻,他望着早已空荡的官道,胸腔里却燃起一团炽热的火焰。
他定要更加拼命,才不辜负她的期许。
成骁最后深深望了一眼那个方向,转身大步追上队伍,很快便消失在滂沱大雨之中。
【公主殿下再见】
【扮演者再见,呜呜呜呜】
【楼上没必要吧,再过几个月就是京城线了,还能再见的】
【怎么不能分视角啊,我也好奇公主的生活】
【这边建议您直接去看以公主为主角的世界】
【唉,大扬面难得一见,成哥继续训练吧】
【没有人注意到成哥看公主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吗】
【害,小年轻是这样的,一动心就燃起来了,轻易不会熄灭的】
晨光初透,青石铺就的公主府门前已是一片肃穆。
府门缓缓洞开,两侧侍卫按剑而立,玄甲映着曦光,冷冽如铁。
禁行令早已下达,长街净水泼街,青石板上连一片落叶也无,唯有晨风偶尔卷起檐角铜铃,荡出三两声清响。
轿厢停在阶下,八名轿夫静立如松。
崔管事一袭靛青色管事长衫,虽眼角已生出细纹,却仍透着几分儒雅书卷气。
此刻他正对着喜鹊,喜棠和喜书三人絮絮叨叨:"进宫后切记,垂首莫过肩,行路要踏云纹砖缝,问安时..."
公主自府内缓步而出。
姜望舒今日穿了一袭正红织金凤尾裙,裙摆迤逦如霞,行走时金线暗纹流转,似有火凤隐现。
喜鹊见殿下出来,先一步溜走。
她前去迎公主,指尖轻轻挑起轿帘。
姜望舒则提着裙裾径直掠过剩下三人,裙角在青石板上扫过半个圆弧,利落地钻进了朱漆轿辇。
喜棠投来求救的眼神,她反而将竹帘一甩。
开什么玩笑,若让崔管事逮着,怕是连她耳垂该戴几分重的明月珰都要被说教半个时辰。
崔管事从最开始那几天端了几天斯文,现在已经彻底暴露老爹属性了。
他一念叨起来,姜望舒也头疼。
轿内早已布置妥当。
软垫用的是江南进贡的云锦,里头絮着天鹅绒,人坐上去便如陷进一团暖云。
小几上摆着一套甜白瓷茶具,旁边搁着个剔红食盒,掀开一看,都是平时她爱吃的。
萧沉一身玄色锦袍,腰间玉带上悬着一柄乌鞘长剑,始终落后殿下三步,一直不着痕迹地扫过四周。
等到殿下登轿,便立在轿侧。
轿帘落下,喜鹊退至一旁。
萧沉翻身上马,举手示意,整支队伍便如流水般动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