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们来到了红尘珠宝的大楼前。


    下车后，就看到有人已经在等着，负责接待。


    “柳总，我是林总的助理，我们林总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


    “请跟我来。”


    柳姐微微颔首，整理了一下衣襟，恢复了往日的干练和那份面对任何人都时刻保持的从容。


    她跟着助理快步走进大楼，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但走了几步之后，她忽然回过头：“愣着干什么？跟上啊。”


    “啊？哦。”


    我倒是没想到，她会让我一起上去。


    之前不管是见什么客户，她都没让我一起去的。


    因为她知道，我其实并不是很喜欢那种氛围，再加上我本来也在公司里不做管理，上去也就只是跟着默不作声。


    还不如让我在车里等着，或是自己去别的地方转悠转悠，等她谈完事情再接她离开。


    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改变了往日的习惯。


    但我还是跟了上去。


    电梯平稳上升，狭小的空间里，我和柳姐并肩站着，看着她淡漠的神情，心想着不能给咱姐丢了份，于是也保持着冷峻的神态。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顶层，门缓缓打开，林总的助理早已等候在旁，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柳姐面色平静，率先迈步走了出去。


    等到了林天朗的办公室之后，他的助理通知一声便转头离去。


    只是还多给了我一个眼神，估摸着是希望我能有点眼力见，一并离开。


    但我也回了他一个微笑，随后没有理会他的暗示。


    毕竟，我又不是红尘珠宝的人，干嘛听你的？


    柳姐没让我离开，我自然是要跟着的。


    更别说，这个林天朗对柳姐可是有着其他的目的，我更不能让她自己面对了。


    想到这，我忽然明白了柳姐的意思，估摸着也是不希望单独面对林天朗，所以才让我一并上来。


    之前是她不知道林天朗要做什么，现在知晓了，自然态度不同。


    “柳……陈江你怎么也来了？”


    这时候，林天朗忽然转过椅子来，脸上笑容却是在看到我之后，突然一僵。


    柳姐却是淡淡一笑，问道：“他是我的弟弟，还是我的专属贴身助理，难道不能来吗？”


    “还是说，林总对我身边的人也要指手画脚一番？”


    林天朗脸上的笑容瞬间有些挂不住，眼神在我和柳姐之间来回逡巡，带着一丝不悦。


    他显然没料到柳姐会带着我这个“司机”一起出现在如此正式的会面场合，更没料到柳姐会用“弟弟和贴身助理”这样名头来回应他。


    “柳总说笑了。”


    “既然是柳总的弟弟，自然是可以的。”


    “快请坐。”


    林天朗很快收敛了神色，重新挤出一抹商业式的微笑。


    他刻意加重了“弟弟”两个字，像是在提醒柳姐，也像是在自我安慰。


    我跟着柳姐在沙发上坐下，目光平视前方，丝毫不露怯，但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林天朗的一举一动。


    他刚才那瞬间的失态，让我更加确定柳姐让我跟上来的决定是对的。


    这个林天朗看柳姐的眼神，总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即便柳姐已经明确拒绝过他，他似乎也并未放弃。


    柳姐却像是没察觉到林天朗的异样，直接开门见山：“林总，今天约我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喝杯茶吧？”


    “关于咱们公司之间的合作，已经在昨天就结束了。”


    “如果是要谈论下一次的合作，恐怕还为时尚早。”


    她刻意将话题引向工作，语气稍显疏离。


    林天朗没有回话，而是先给他的助理小张发了个信息。


    不一会儿，小张端着茶水到来。


    他接过茶水后，这才开口道：“合作自然是重要的，但在谈公事之前，我更关心柳总昨晚休息得可好？听说柳总昨晚……似乎喝了不少酒？”


    他话里有话，眼神意有所指地瞟了我一眼，显然是想从我的反应中捕捉些什么。


    我心中一凛，这家伙果然觊觎不浅！


    柳姐却像是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淡淡一笑：“劳林总挂心了，只是公司聚会庆祝，高兴喝了几杯而已，不碍事。”


    “现在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我时间有限。”


    她语气里的疏离感更重了。


    林天朗碰了个软钉子，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但也知道不宜再纠缠这个话题，只能悻悻地将一份文件推到柳姐面前：“好吧，那我们就谈公事。”


    “这是我重新起草的一份新的合作方案，柳总看看，关于分成比例和设计的方向，我做了一些调整，我想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更有利。”


    他一边说，一边紧盯着柳姐的脸，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柳姐拿起文件，仔细翻阅着，眉头微蹙。


    我虽然看不清文件上的具体内容，但从柳姐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份方案恐怕并不像林天朗说的那样“对双方都有利”。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沉默。


    我能感觉到林天朗的目光时不时地扫过我，似乎很是不耐，仿佛我是个多余的存在，打扰了他和柳姐之间的“独处”。


    几分钟后，柳姐放下文件，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看向林天朗：“林总，这份方案我看过了。”


    “关于分成比例，我没意见，但设计的方向我觉得不行。”


    “毕竟，这设计理念和核心元素，都是我们团队独立研发的，贵公司只是提供了部分工艺支持。”


    “但却打算以珠宝为主，服装为辅，这岂不是让我们麒麟服装成为了陪衬品？”


    “当然，如果林总是要特意定制一批设计，为你们红尘珠宝服务，我也没意见。”


    “可你上面写着的合作项目，却是意在我们的服装展上做你们珠宝的主推，这不太对吧？”


    林天朗并未因此动怒，反而是开口劝说道：“柳总，咱们合作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也知道，红尘珠宝的商业地位，并不如麒麟服装，因此想要借个道，难道也不行吗？”


    “以咱们之间的关系……”


    当这后半句话出来的时候，柳姐当即开口打断。


    眼眸中带着些许冷意，语气更是透着不悦：“我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


    “但也可以，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