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暴雨前的宁静,和她手心的温度
作品:《都重生了,先赚十个亿再说》 雨夜的最后一丝寒意尚未散尽,黎明便已悄然降临。
楚牧之几乎一夜未眠,那条匿名短信如同一根尖刺,扎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沈明远,这个前世将他逼入绝境的男人,这一世的动作比他预想中还要快,还要狠。
盯梢,这只是开胃菜,真正的杀招,必然会落在苏晚晴最脆弱的地方——她的花店。
他没有丝毫犹豫,天色微亮便起了床。
简单的洗漱后,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脑看盘,而是径直出了门,在巷口那家开了二十年的老店里,打包了两份滚烫的豆浆和几根刚出锅的油条。
当他再次站在“晚晴花坊”门口时,清晨的阳光正温柔地洒在湿漉漉的街道上,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和花草的清新气息。
店门虚掩着,显然苏晚晴已经来了。
楚牧之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苏晚晴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检查着昨天被雨水威胁过的花材,她的侧脸在晨光下显得格外专注而柔和,长长的睫毛上仿佛还挂着昨夜的忧虑。
赵曼则在一旁拿着小本子记录,嘴里还在小声抱怨着这该死的天气和不靠谱的屋顶。
“苏姐,还好昨天楚大哥来得及时,不然这几箱‘卡罗拉’非得报废不可。”
听到脚步声,两人同时抬起头。
“楚……楚牧之?你怎么这么早?”苏晚晴看到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脸颊微微泛红,似乎想起了昨夜在灯下为他包扎伤口的亲密瞬间。
“路过,顺便带了早饭。”楚牧之将手里的早餐放在一张干净的桌上,语气平静得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趁热吃吧,忙了一晚上,肯定饿了。”
他的目光扫过室内,墙角的积水已经被清理干净,花箱也被整齐地码放在高处,一切都井井有条,只是那片湿漉漉的墙根印记,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惊险。
赵曼欢呼一声,立刻跑过来拿起油条,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大口:“哇,还是热的!楚大哥你真是神仙下凡,昨天救急,今天还送温暖!”
苏晚晴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走到他面前,轻声说:“谢谢你,昨晚……还有今天。”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她看着他手背上那块洁白的纱布,眼神里流露出心疼。
“小伤,不碍事。”楚牧之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望向店外。
那辆黑色的帕萨特,车牌京N·A87XX,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安静地停在街对面的停车位上,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来了。
他的心底一片冰冷,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对苏晚晴说:“屋顶的漏水点只是临时封堵,等天晴了最好还是找专业的师傅来彻底修一下,免得再有麻烦。”
苏晚晴点点头,正要说话,店门却被人猛地推开,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来人正是昨天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张会计。
他今天连那副虚伪的笑容都懒得伪装了,一张脸拉得老长,手里拿着那份新合同,重重地拍在柜台上。
“苏老板,考虑得怎么样了?我可没时间跟你耗。”他的声音尖锐而刻薄,目光在店内扫了一圈,看到楚牧之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哟,还有外人呢?谈正事,不相干的人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赵曼气得脸都白了,刚要发作,却被苏晚晴拦住。
苏晚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张会计,一个月涨三千,这个涨幅实在太高了,已经超出了我们小店的承受能力。你看能不能和王叔再商量一下,我们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
“商量?没什么好商量的!”张会计不耐烦地打断她,“苏老板,我明跟你说吧,这地段现在抢手得很!你不租,有的是人排着队要租!隔壁吴老板的书店为什么搬?就是交不起房租!月底之前,你要么签字,要么就准备打包滚蛋!”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句句扎心。
吴老板的书店是这条街上十几年的老店了,上个月关门时,吴老板那落寞的眼神苏晚晴至今还记得。
现在,这把刀终于悬在了她自己的头顶。
苏晚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可以吃苦,可以受累,但这间花坊是她母亲留下的心血,是她的全部,她绝不能让它就这么倒下。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股压力压垮,准备开口妥协,哪怕是饮鸩止渴也要先保住店时,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
楚牧之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他甚至没有看那个嚣张的张会计一眼,只是低头对苏晚晴温声道:“别急,我昨天不是说了吗,合同有问题。”
然后,他才缓缓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张会计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威胁,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淡然,却让张会计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
“张会计是吧?”楚牧之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小小的花坊,“听说你除了帮王叔收租,自己也开了两家公司,做贸易生意,真是年轻有为。”
张会计一愣,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以为对方是在奉承他,脸上露出一丝得色:“还行吧,小打小闹而已。”
“是吗?”楚牧之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荣顺贸易’和‘恒达咨询’,这两个名字听起来就很大气。尤其是‘荣顺贸易’,上个季度的流水很漂亮啊,特别是跟几家建筑公司的采购合同,开票金额都不小。”
这几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张会计的脑海里炸开!
他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额头上瞬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荣顺贸易!
恒达咨询!
这是他用来走账套现的两个空壳公司,是他最大的秘密,除了他自己和几个核心的“客户”,绝不可能有外人知道!
眼前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年轻人,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连开票对象是建筑公司这种细节都一清二楚!
恐惧,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
他看着楚牧之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只觉得那不是眼睛,而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能将他所有的秘密都吸进去,让他无所遁形。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会计的声音开始发颤,色厉内荏地吼道。
楚牧之仿佛没听到他的否认,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那个做财税的朋友,对税务稽查流程比较熟。他说,现在系统升级了,大数据风控很厉害。像那种常年只有进项发票,没有出项,或者流水巨大但利润率异常低的公司,最容易被系统标记为高风险预警对象。一旦被盯上,稽查小组介入,往前追溯三年都是常规操作。”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轻描淡写,却也更加致命:“哦,对了,他还说,虚开发票,如果数额巨大,好像……是要判刑的吧?”
“判刑”两个字,如同两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张会计的心上。
他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扶住了身后的货架才没有瘫倒在地。
他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冷汗顺着鬓角流下,浸湿了衣领。
他不是傻子,他瞬间就明白了。
对方不是在猜测,不是在诈他,而是真的掌握了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证据!
这一刻,他再看楚牧之,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轻蔑,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哀求。
他知道,自己今天踢到了一块看似普通,实则坚硬无比的铁板!
不,是钢板!
旁边的苏晚晴和赵曼已经完全看呆了。
她们完全听不懂什么流水、开票、稽查,但她们能看懂张会计那副魂飞魄散的模样。
前一秒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却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蔫头耷脑,连大气都不敢喘。
楚牧之……他到底是什么人?
楚牧之没有再理会已经快要崩溃的张会计,他拿起桌上那份旧合同,轻轻放到苏晚晴面前,然后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递给她。
“我觉得,原来的租金就挺合理的。你说呢,张会计?”他侧过头,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
“合理!合理!非常合理!”张会计如同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声音都变了调,“苏老板,不不不,苏姐!您看这样行不行,房租我不但不涨了,我……我每个月再给您降两百!不,降三百!就当是我给您赔罪了!那份新合同就是废纸,废纸!”
说着,他一把抢过那份新合同,当着所有人的面,“嘶啦嘶啦”几下就撕成了碎片,扔进了垃圾桶,动作麻利得像是在销毁罪证。
“以后您这店里有什么事,您随时招呼我,我保证随叫随到!”张会计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楚牧之和苏晚晴连连鞠躬,然后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花坊里,瞬间恢复了安静。
赵曼张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拢,最后才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字:“苏……苏姐,这……这就解决了?”
苏晚晴也没有从巨大的震惊和反转中回过神来。
她怔怔地看着楚牧之,眼前的这个男人,穿着最普通的T恤牛仔裤,手背上还缠着为她而伤的纱布,可就在刚才,他仅仅凭着几句云淡风轻的话,就解决了一个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巨大难题。
他到底是谁?那个做财税的朋友,真的存在吗?还是说……
她的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疑问,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仿佛只要有他在,天大的风浪,都能变得风平浪静。
楚牧之迎上她的目光,微微一笑,打破了沉默:“吃早饭吧,都快凉了。”
他转过身,望向窗外,那辆黑色的帕萨特已经发动,仓皇地调头离去。
楚牧之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沈明远,你派来的狗,我已经帮你打断了腿。
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警告。
接下来,就该轮到你在铜市的资金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