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作品:《我男票是锦衣卫》 那是一张银票,足足有一百两银子。
何仪一看银子就想起了那天的事情,想也不想地扔了银票。穆清风看她很久,弯下腰捡起了银票。他没带手帕,就用自己的袖子,一下一下地擦干净了上头的灰尘。
穆清风总算开了口。他声音挺温和,说自己父亲早年战死,他打小领着朝廷的补助,多年来也积攒了不少的钱,反正都要给夫人,早给晚给都一样,只求他夫人好好爱惜自己,免得回头熬坏了眼睛,连他长什么样子都看不清,只能用双手去摸他的脸。
穆清风嘴笨,说到最后都不敢看她,一个劲儿地别过脸,又把银票递了过来;她瞧着穆清风瞧了老半天,笑一声接过了银票,这就算是答应了。
之后她照旧做梁从训的活儿,自己私底下学刺绣学画画,一年接个两三件衣裳,加起来倒也有一百两左右的进项,才觉得活着有点奔头了。
今天听了继父的一番说辞,何仪又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了,一时间也不管什么风度、什么修养了,只恶狠狠地盯着他骂:“我要有这么多的钱,干脆就雇上几个地痞无赖,就算不能打死你,也隔三岔五地揍你一顿,打断你几根肋骨,你说,这样好不好啊?”
在继父又惊又怒的目光中,何仪反倒笑了。她学着穆清风的语气,轻飘飘地开口:“打死了也没什么。一个无赖,死了也没人在意。”
“你!”继父眼中凶光毕露。他想把何仪绑了卖了,再不济也要扇她几巴掌、让她知道知道尊重长辈,可这回对方催的急,要是何仪不给他银子,他恐怕真会被那群人给打断腿。
不说别的,就在半天前,那群人才把他堵到一边打了一顿。他们下手又黑又狠,一拳拳全照着肚子来,面上虽然不显,可疼得他险些厥过去。
想到这儿,继父握着桌子干笑一声:“我毕竟是小朗他们的父亲——”
“没你他们过得更好。”何仪明显是气坏了,她侧着脸扬起下巴,冷嗤中她抬起了左手,食指直直指着继父的脸:“你给我滚出去!以后再敢过来,我就找人把你打出去!”
她一抬手,袖子就往后缩了缩,正好露出了白皙的手腕,也越发显得手腕上的青金石蓝光湛湛,漂亮得不像话。
继父眼睛一亮,下意识站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一看就知道很值钱。
要是能弄到手,估摸着就能把这回欠的赌债给还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继父便朝着何仪一步步走去:“小仪,我知道你也不容易,这回你把这手串给我,我就不用你出钱了。”
何仪被他气得冷笑起来。她垂了胳膊,右手牢牢捂着手串:“这可是梁公公赏给我的,是我十五及笄那年,他特意让人打的礼物,凭什么给你啊?”
“不给也成,”继父笑了:“我去告赵朗不孝,打自己的亲爹——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大不了我就给自己来两下,亲爹告儿子,那有告不赢的吗?”
何仪被他气得浑身发抖,却不得不忍气吞声:“你要做什么?”
“姓赵的我告诉你,那可是你亲儿子,你老赵家传宗接代还要他呢!”
“那是,养个儿子不容易,”继父笑得愈发得意:“我也就是告他言语不敬,让官老爷打他二十板子而已。”
何仪要被气哭了。手背狠狠地抹过眼角,何仪没办法,拔下来手串塞到继父手中。她缓了缓才说出话来:“……这手串绝对值二百两银子……你走!记得你说过的话,以后再也别来找小朗!”
“好,”继父一把将手串握进手里。他低头看了看,确定这手串就是方才何仪戴的,方才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他刚刚迈出屋门槛,就听见了一声脆响——
何仪把他用过的茶杯摔了。
继父咬了咬牙——那丫头好看是好看,就是脾气太差,要是脾气好点,倒也能卖上不少的银子……可惜了,这回自己拿了钱,就先饶一饶她!
这边继父走了出来,赵朗、赵喜赵爱都鸡崽子似的紧紧缩在一边;赵喜赵爱还好,她们和陶月在一起,这会儿陶月一左一右地握着两人的手;赵朗就可怜了,他独自缩在墙角瑟瑟发抖,见了继父,磕磕巴巴地叫了一声爹。
继父好脾气地应了一声,在陶月的痛骂声中扬长而去。
穆清风见他背影出了门,三两步跑到了屋门口,左腿都迈进去了,又想起这是何仪的屋子,只能生生将腿又收了回去:“……小仪你还好吗?你出来好不好?”
何仪停了会儿才开口:“你进来不就行了?”
方才何仪亲眼看着继父离开,这会儿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也有心思逗穆清风了。
穆清风被她一句话说得耳根红透,喉结滚了又滚,到底还是没敢进去,反倒转身跑到了院子里:“我……我不进去了,弟弟妹妹也等着你呢,你出来一下?”
那边陶月已经在笑了。可怜三个孩子不知道大人们的计划,还觉得姐姐受了多大的委屈,一个个抹着眼泪跑进去了。
弟弟妹妹们进来,何仪才发觉自己过火了。眼见三人不住落泪,何仪也头疼起来,只好转移话题:“要不,咱们去看看小朗的房子?”
“啊?”三个孩子诧异抬头,何仪二话不说地将人拉了出去:“快去快去,你姐夫给找的,看看那房子到底怎么样!”
赵喜赵爱都是怕事的性子,平日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既然是弟弟的房子,姐姐又不住地劝,倒也跟着去了。
马车是穆清风预备的,他照旧在外头驾车;马车跑得不算快,还顺带赶了场集市——
那房子里虽然有家具,可锅碗瓢盆什么的,即便人家有,自己用也觉得膈应,索性再买一套好了。
到了集市上,何仪要穆清风陪她去看看,可穆清风坚持留下来看马车,何仪怎么说都没用,只好遗憾地带着弟弟妹妹们去逛集市了。
穆清风把马车停在了个僻静处,等看不见几人身影了,方才倚靠在了车厢上歇着:“他把东西卖了?”
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人影来。他站到穆清风身边,声音不高,回得很恭敬:“是,在福寿阁,卖了二百两银子。”
这是盯着继父的人。他们两人一组,从继父来陶月宅子就盯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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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来给穆清风报信。
穆清风手握成拳,挡在嘴边打了个哈欠。今天丑时才找到了院子,他过目了才歇息;前几天又熬得太狠,他现在困得不成样子。闻言总算放下心来:“跟着他们,三五天就用到了,别出了岔子。”
那人说是,又悄没声息地离开。穆清风打起精神,下车找了几块小石头,把尖锐的一面放在腿下,找对了姿势,这才闭眼小睡起来。
何仪和弟弟妹妹大包小包地赶了回来。因为这地清静,她们倒也不好喧哗,远远地就看见穆清风靠在车厢上睡着。
何仪微微笑了,心头细碎的欢喜与心疼。
昨天自己一夜都没有睡好,这个人应该也一样吧?
小声地要弟弟妹妹们安静,何仪悄悄走了过去,想着偷偷看一看他。
没曾想离马车还有半丈远的时候,穆清风忽然睁开了眼睛。
黑漆漆的眼睫一旦睁开,那双华光内敛的凤眼就藏了笑。他捏了捏腿,一下子跳下了马车:“东西买完了?”
“买完了……”何仪有些惊讶:“你……不是在睡觉吗?”
“闲着没事,闭目养神而已,”穆清风自然地接过何仪手里散发着甜香的油纸包:“还有什么?我去拿。”
他确实困,可同她相处何等难得,怎么能浪费在睡觉上头?
他做了那么多年的锦衣卫,即便睡觉也竖着一只耳朵;何况方才腿下放着石子,醒来那刻他下意识地伸腿,石子便将腿硌得生疼,刚好驱散了睡意。
“没了,让他们拿,”何仪指了指油纸包:“买了点吃的,你尝尝?中午没吃好吧?”
穆清风只是笑:“还好。”
说着拆开了油纸包。
油纸包很烫,烫的他手指微微的疼;这会儿打开了油纸包,热浪裹挟着甜香扑面而来。
是梅花糕。
这糕点名字雅致,却是再寻常不过的吃食——面糊里头包了蜜红豆,放在模子里烤熟,甜的很单调,和甜食房(1)的东西没法儿比。
只是早年他没有带钱的习惯,她又把钱都给了弟弟妹妹,自己反倒是囊中羞涩。
那天看了赵朗回来,两人都饥肠辘辘,她用仅剩的五文钱买了五只梅花糕,不好意思地给了他三只。
他有些好笑——集市里散着锦衣卫的人,只要他想,肯定能借来钱饱餐一顿;不过,那天他忽然觉得没钱也挺好,和她一起慢慢吃着梅花糕。
到了最后一只,他不偏不倚地将它一分为二,将其中一份递给了她。
她没有多想,接过去小口小口地吃着,他却浮想联翩,忽然想起了合卺酒。
听说,以前的人们喝的合卺酒并不是交杯酒,而是将葫芦一剖为二,夫妻两人拿着绑在一起的瓢漱口。
穆清风想着事,直到她低着头吃完了梅花糕,他手中的那份还一点没动。
他见她吃得香甜,下意识将剩下的一半也递给了她,却被她摁着手塞到了他嘴里。
她笑得很得意,渐渐秀脸霞飞,慢慢移过了头去。
他看着她,忽然想和她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