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作品:《我男票是锦衣卫》 何仪几乎被大堂里的东西勾了魂。
她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有压下自己心中的迫切;她又害怕被人发现,借着看天色的功夫,迅速将四周环视一遍,见四下无人,方才做贼似的偷偷朝大堂内部看去——
大堂内部陈列着十几张桌子。
这些桌子材质、形态各异,有紫檀的、黄花梨的、红酸枝的,桌面有方有圆,桌腿有长有短,上头雕刻的花纹有简朴也有雅致的,但无一例外,价格都高得何仪不敢去问一问。
压下心头的羡慕与失落,何仪低头,手指轻轻滑过柳木的桌面。
柳木的桌子是黑色的,是张方桌,上头连一丝一毫的花纹都没有。
朴素得有点寒酸。
何仪暗暗骂自己虚荣——
何仪啊何仪,同样都是桌子,没了紫檀的桌子,柳木的桌子就不能用了吗?
何况这桌子也是丰隆堂做的,木料很是厚重,扶着桌沿用力一推,桌子纹丝不动,可见做工很好,比家里一动就吱吱呀呀的桌子强多了。
可是……
何仪的眼睛不可抑制地落到了大堂里头的红酸枝桌子上。
红酸枝的桌面幽幽地闪着光。大堂内部见不到阳光,却点着不少的蜡烛,猛地一看,桌子不像是木头做的,反倒像珍珠玉石一样莹莹地闪着光。
她真的好想买那张红酸枝的桌子啊。
丰隆堂习惯把最好的家具陈列在大堂最里面。红酸枝的桌子相对来说在外头,想来也不会很贵。
自己虽然只是个小小的绣娘,但却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府上的绣娘,只用给司礼监掌印太监一人做衣裳不说,月钱还很丰厚,何况公公还时常给她赏赐。
再加上她私底下又会接外头的活儿,那些夫人姑娘们出手也阔绰,她手里,倒是攒了不小的一笔银子。
不过钱虽然不少,但用钱的地方也多啊。她虽然没了父母,却有弟弟妹妹们要养活。
她今年十八了,妹妹们小些,也有十二三岁了,要给她们攒嫁妆;弟弟年纪最小,还要去私塾读书,每年的束脩、书本纸笔花销、逢年过节的敬礼都得送,样样不少花钱。
何仪默默算了算银子,最后又望了那红酸枝的桌子一眼,不舍地移开了眼。
算了,不买了,没钱。
她什么时候才能过上买东西不用看价钱的日子啊?
何仪强迫自己看手下的柳木桌子,越看越觉得郁闷不舍,忍不住抬头向外看去。
抬眼就望见位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圆圆脸,他眼睛笑眯眯的,身材也有些矮胖。见了何仪,他笑道:“何姑娘,可是有看中的家具?”
“要是没有,您想要什么样的家具?您只管吩咐一声,我立刻让人帮您做了。”
“……我就随便看看,”何仪勉强笑着,背后不由冒出了一层细汗——
自己方才盯着那张红酸枝桌子看的丢人劲儿……不会被这人看见了吧?
何仪尴尬得脸红了,红着红着又白了——这人怎么知道她姓何?
“您——”何仪望着中年男人,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只含糊过去:“您贵姓?”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中年男人笑得十分和善:“我姓王,是这间铺子的掌柜。”
“前年梁公公乔迁新居,要了套家具,小人亲自前去护送,送到府邸上的时候,恰巧瞧见了姑娘……姑娘还记得我吗?”
“哦,原来是王掌柜……”何仪笑着,虽然照旧想不起来自己几时见过他,倒也有了点印象。
说起京城里最好的家具铺子,丰隆堂敢认第二,绝对没人敢认第一。
原因也很简单:丰隆堂是替皇宫里打过家具的。二十年前三大殿落成,御用监人手不够、忙不过来,特意点了丰隆堂帮着做家具。
可以说,论起做家具,京城里除了御用监就是丰隆堂了。
御用监那是二十四衙门之一,从来不给外头的人打东西;丰隆堂却是实打实的私人买卖,因此京城里的王公贵族都爱在丰隆堂里打造家具。
何仪早就到了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府上,公公对何仪也十分和善,何仪倒还真记得这件事。
“方才我见何姑娘在这里看了很久,可是梁公公有什么吩咐?”王掌柜说着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姑娘可要进去看看?”
何仪默默思量着。
她确实想要那套大红酸枝的家具。看在公公的颜面上,只要自己说出来,想必这位王掌柜会低价帮自己打造家具。
可人要知足,她不能给公公惹麻烦,免得公公绝对她为人虚荣、贪得无厌,害得她连在公公府上做绣娘都做不下去。
如是想着,何仪笑了:“王掌柜客气了。倒也没有看中什么,只要……要安置些闲人,需要一套家具。”
“这家具不必华贵,结实能用就行。我看这套柳木的就挺合适的。”
“是吗?”王掌柜见多了吃回扣的事情,一时间拿不准何仪是真心还是假意,只坚持道:“姑娘真的不再看看?”
“我——”
“何姑娘既然说了不必,王掌柜又何必强人所难?”穆清风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隔着衣袖捏住了王掌柜粗短的手腕,几步将他拉到旁边:“王掌柜,请到这边来……”
望着替自己解围的穆清风,何仪浑身是气地瞥了他一眼,悠哉游哉地转身,接着看家具去了。
穆清风刚回来就看见了何仪的背影。饶是背影,也依旧能看出她满身的抗拒。穆清风心头紧张又好笑,三两步追了进去:“小仪,我把他请走了。”
“哦,”何仪看都没看他一眼:“穆百户的大恩大德,我是不是得跪下来给您磕个头?”
穆清风无声地笑了。他追上去,一手递过去两张银票:“小仪,买家具花费不少。我这里有二百两银子,你先拿去用。”
何仪照旧不看他:“到底是百户啊,就是比侍卫有钱多了。”
“以前连十个铜板都要我掏,现在一出手就是二百两银子,果然阔绰。”
“可惜了,我不能收。”
“咱们可是未婚夫妻,”穆清风三两步堵到了何仪面前,“小仪,原先我并不是吝啬这几两银子,而是——”
“谁和你是未婚夫妻?”何仪总算看向穆清风了。她瞪着穆清风:“我未婚夫是府上的侍卫,不是锦衣卫百户。”
穆清风面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就知道何仪还在生气。
这事倒也不怪何仪。自己认识了三年的人,到了谈婚论嫁、就差亲迎的时候,未婚夫忽然说自己不是她熟知的侍卫,而是锦衣卫百户,把自己的身份瞒她瞒了整整三年,任谁都得气得不理人。
自打何仪知道他是锦衣卫百户后,已经整整一个月没见他了,穆清风实在是忍不住了,跑到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府上去找她,却连个人影都没找到;找认识的人打听了半天,才知道她来看家具了,又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临行前还惦记着她手头没钱,特意拿了两张银票过来。
“小仪,”眼见何仪还在气着,穆清风决定耍赖:“我也没说我不是锦衣卫百户啊。”
何仪一声冷笑:“你也没说你是锦衣卫百户啊。”
谈话便进行不下去了。
穆清风抬眼望着何仪。
她连看他都不看,可见是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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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可她声音一直不高,只他们两个人能听到,也确实给他留着脸面。
眼见何仪背过身又要去看家具,穆清风一把扣住她手腕,二话不说地将她拉到了门口外的僻静处。
“放手!”何仪恨恨地甩开了穆清风的手,嫌恶地用衣袖擦着手腕。
这是一处墙角,刚好能避开行人的视线,正方便两人说话;何况周围树林荫翳,两人都站在阴影里,越发显得何仪皮肤白细。
穆清风有些气,但气得并不十分理直气壮。他一直等到何仪擦完了手、冷静下来,方才道:“小仪,当年是你主动去找我,我——”
“谁找谁?”何仪气冲冲地瞪着他:“你该知道,我是奔着和人过日子去的,你既然身份这么高,那你凭什么不告诉我?凭什么又要答应我?”
穆清风沉默片刻才道:“我找你。是我找你。”
“我不说,是因为锦衣卫的名头实在难听。”
“小仪,你也知道锦衣卫是什么名声,半夜里小孩哭个不停,家里大人说一句锦衣卫来了,小孩吓得再也不敢哭。”
“梁公公当半个闺女疼的姑娘来找我,说想和我做夫妻,小仪,我不敢。”
“我要是说出来自己的身份,咱俩就完了。”
说完后,穆清风抿紧了嘴沉默着,默默等着何仪开口。
他本来就不是健谈的性子,平日里沉默寡言,这回要不是怕她气坏了,他也不会说这么多。
何仪抬眼望着他。
穆清风人好看。他肤色有些深,但眉眼鼻口无一不好看,尤其是是那双小内双的凤眼,垂眼时只能看到黑漆漆的眼睫,抬眼时却精光湛湛,瞧着贵气极了。
何仪望他很久,不耐烦地别过脸叹气:“穆家就剩下你一根独苗了?”
穆清风呼吸乱了一瞬。他抬头说是:“是,先前跟你说过,穆家人死的只剩下我一个;非要说的话,只有一个远嫁的姑姑。我自小是在姥姥家长大的。”
何仪咬了咬牙。
何仪自己是个苦出身,没出生就没了爹,不到周岁就跟着娘改嫁,之后娘与继父有了新的儿女,她就成了没人在乎的拖油瓶;后来她娘也死了,继父酗酒滥赌,除了要钱什么也不会,何仪还得赚钱照顾弟弟妹妹们。
当初何仪之所以能看上穆清风,一个是因为他全家死绝,瞧着就好拿捏;一个是因为他身手好,能帮着她教训继父。
锦衣卫百户的官不小,可何仪自己能赚钱,梁公公也对她很好,自己也不一定配不上他;再说了,锦衣卫里折腾人的法子多了去了,说不定还能帮她收拾了继父呢。
她这回不见穆清风,一个是怪穆清风瞒着自己,另一个也是他身份高,何仪想试探一下他的情意,看自己能不能接着和他谈婚论嫁。
毕竟,这回要不是自己故意把行踪告诉了朋友,穆清风也找不到她。
看穆清风的态度,两人似乎还能接着谈婚论嫁。
思及此,何仪心情大好。她几步走到穆清风身前,笑眯眯地问他:“清风,你只是锦衣卫百户,没有别的身份了吧?”
穆清风勉强笑着摇头。
何仪伸出了手,穆清风一愣,又连忙弓着腰,双手将银票奉上,恭敬的姿态做了个十成十。
何仪轻巧地从穆清风手中薅出银票,笑得愈发开心。她红唇轻启:“滚!”
“啊?”穆清风脸上的笑僵住,抬眼刚好瞧见何仪潇洒离去的身影,一时间哭笑不得:“小仪!”
何仪没理会他,拿了银票就往回走,结果没走两步险些撞上人。她忙后退几步,待到看清了眼前之人,她才松了口气,没好气地别过头笑:“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