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顶着一头七彩长发，跟在金一行人身后往卡金王城走。刚出遗迹没多远，一头壮硕的双头狼突然从树丛里窜出来，獠牙上还闪着寒光。


    众人刚摆出戒备姿态，那狼却朝颜玉猛地低头，嘴里吐出两朵沾着口水的红玫瑰，左右两个脑袋为了谁先递花互相龇牙。


    颜玉：“……”


    金一行人：“……”


    最终她麻木地接过两朵花，双头狼立刻发出类似小狗撒娇的呜咽声，尾巴疯狂摇摆。身后竟“噗——噗——”冒出一串红色小花，衬得它狰狞的脸都柔和了几分。


    “大受震撼。”李斯特吐槽。


    可这震撼才只是开始。没过多久，他们分别见到了来送花的沼泽蟒、巨沙猫、荆棘兽==


    一路走下来，颜玉怀里的花堆得比人还高，脸上的表情早已彻底麻木。


    “这体质也太神奇了。”磊札掂着怀里被颜玉塞来的花束，突然脑洞大开，“你们说，把怀孕石放阿玉身边，会不会开出花来？”


    颜玉面无表情地又塞了一束铃兰进他怀里，语气平淡：“你是说，我和遗迹里那具残骸的孩子？”


    “……算了算了！”李斯特想到棺中干瘪的躯体，打了个寒颤，赶紧摆手。


    好在进王城前，颜玉手心的兰花纹记终于淡去，七彩的发丝也如潮水般褪回墨黑。她刚长舒一口气，就听见李斯特小声嘀咕：“其实七彩的挺好看……”


    “就是，像烟花。”笃恩跟着点头。


    颜玉：“……”


    她把兜帽拉到头顶，遮住了半张脸，语气阴森：“你们想要？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染个同款。”


    李斯特和笃恩异口同声：“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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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猎人协会分部设在王城钟楼附近，金独自一人进去联系总部，颜玉便跟着其他人在周边闲逛。


    市集里叫卖声此起彼伏，她一路上买了许多特色小吃，又在饰品摊挑了串贝壳手链，全由李斯特几人掏钱付账，一时间倒也乐在其中。


    和谐的氛围却在路过一家挂黑旗的拍卖行时戛然而止。


    二楼展示窗的水晶罩里，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伫立。正是那日在森林里有着一面之缘的舞姬少女。


    她身上的衣物换成了更加华丽的露肩舞裙，裙摆上的宝石闪着彩色的光芒，身体保持着旋转起舞的姿势，但皮肤却泛着蜡像般的僵硬光泽，嘴角被刻意固定成上扬的弧度，曾经灵动的眼眸处，嵌着两颗绿松石。


    水晶罩下的木牌写着：“永生舞姬标本，售价三千万戒尼。”


    颜玉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指甲在手心留下月牙状的痕迹。她死死盯着那抹熟悉的身影，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反应。


    “走吧。”依妲的手按在她肩上，声音低沉带着安抚，“这种事……在卡金太常见了。”


    颜玉像被抽走了魂魄，直到艾莲娜轻轻拉了她一把，才木木地跟着挪动脚步。


    回到猎人协会分部时，她眼眶通红，声音发颤，又一次问出那个问题：“这里的王族……就真的没人能管吗？”


    金沉默着没说话。艾莲娜叹了口气，抬手想摸摸她的头，动作却顿在半空，最终只是无奈道：“他们就是这里的规则制定者，谁会管自己呢？”


    颜玉的眼泪终于决堤，砸在地面上的瞬间化作七大美色之一的液态矿石，在光线下闪着剔透的光：“那她们的亲人……该有多难过啊。”


    就在刚才，拍卖行门口，她看见个穿粗布裙的女人，眉眼与那舞姬有八分相似。那女人死死捂着嘴，眼泪从指缝里汹涌而出，可当巡逻的侍卫路过时，她却硬生生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弯腰行礼，一举一动透着麻木。


    金几人还没从“眼泪变矿石”的震惊中回过神，窗外的天空已被乌云吞噬，瓢泼大雨毫无征兆地砸落，雷声在云层里翻滚，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颜玉还在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这样轻易地主宰别人的生死，为什么那些痛苦要被藏在强装的笑容里。


    雨声随着少女的哭声越来越急，金望着女孩颤抖的肩膀，终于轻轻叹了口气。


    “阿玉，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李斯特搓了搓手，语气干巴巴的安慰，“王族手里握着权，规则都是他们定的，我们这些外来着只能遵守……”他没再说下去，只是拍了拍颜玉的后背。


    颜玉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那些泪滴顺着脸颊滑落，而后凝固，在地上泛着细碎的光。


    “可是我不想这样。”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执拗的劲儿，“凭什么他们可以随便把人做成标本？凭什么那个阿姨要躲在角落里哭？”


    雨还在敲打着窗户，雷声随着颜玉的质问滚过天空劈向某处。一行人被问的沉默无言。


    “那就变强吧，阿玉。”金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寂静。他走到颜玉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强到让大家都去遵守属于你的规则。”


    颜玉愣住了，泪珠悬在睫毛上，迟迟没有落下。


    雨声似乎小了些，一道闪电划破云层，短暂地照亮了房间。颜玉看着金的眼睛，那里边写满了认真。


    “变强……”她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眼底那片氤氲的水汽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点星火般的光，微弱却执拗地亮着。


    金看着她眼里的变化，缓缓点头：“是的，变强。”他顿了顿，提议道：“要不要试试从做一个猎人开始？”


    颜玉抬眸，眼里带着几分茫然：“猎人？和你们一样吗？”


    “差不多，但也分很多种。”李斯特立刻接过话头，从背包里翻出猎人协会的手册，指着上面的分类给她看，“有专门探索遗迹的遗迹猎人，寻找美食的美食猎人，还有到处找宝物的财宝猎人……”


    他的指尖划过手册，最终定格在一个徽章上，“但不管哪种，成为猎人后，都能得到协会提供的念能力系统教导。”


    “念能力？”


    “就是我们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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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用的力量。”金补充道，“这是成为强者最基础也最关键的一步。协会里有最顶尖的导师，能帮你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修炼方式。”


    李斯特点头附和：“没错，我们之前在船上为你做的测试只是知道你的念能力是特质系，但实际教导只有你通过猎人考试才能进行。”


    “成为猎人……就能拥有改变规则的力量吗？”颜玉轻声问，声音里还带着点哭后的沙哑。


    “至少能拥有保护想保护的人的力量。”金的语气认真，“等你拿到猎人执照，就能去更多地方，见更多的人，慢慢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颜玉点点头，视线却在手册上的猎人分类里打转，语气有一些犹豫：“可是，遗迹猎人，财宝猎人，美食猎人，宝石猎人……听着不是很能做到改变规则这种事？”


    金一行人：“……”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颜玉眨眨眼后知后觉的感觉有点尴尬。磊札刚喝进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合着他们这群人在小姑娘眼里，都是些只会挖坟找宝贝、吃吃喝喝的？


    李斯特被噎得脸色通红，张了张嘴又闭上，半天憋出一句：“你、你要是足够强，完全可以自己开辟个‘权利猎人’出来！”


    颜玉眨了眨眼，忽然觉得这主意好像……有点可行？


    金捂着额头低笑出声，揉了揉颜玉的头发：“别听他胡扯。猎人的分类只是个名头，关键在你自己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吗……”颜玉小声嘀咕着，眼里的光又亮了些，“权利猎人好像也不错？”


    ……


    “既然我们阿玉的目标定下来了，”依妲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外面的天气是怎么回事吗？”


    颜玉一愣，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窗外。天光早已放晴，云絮被风推得老远，露出湛蓝的底色，那场瓢泼大雨仿佛只是众人的一场幻觉。


    她忽然有些心虚。


    “你哭得越急，雨下得越大；刚才你气得浑身发抖时，外边就开始打雷；现在你不哭了，天立马就晴了。”李斯特接着说。


    金摸着下巴思考，突然看向颜玉，眼神里带着点促狭：“这么说，我上次在珍兽岛被雷劈不是意外？”


    颜玉：“……”干什么啊这是！要我怎么解释啊啊啊啊！


    “还有这些液态矿石。”艾莲娜弯腰捡起地上的晶体，那东西在光线下流转着迷人的光晕，正是许多人趋之若鹜的七大美色之一。刚刚几人亲眼见证这是由颜玉的眼泪所化。“你的眼泪落在地上就变成这个。”


    颜玉：“……”心彻底死了。


    颜玉下意识的往墙角缩了缩，总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被放在解刨台上。


    她有些尴尬的看向众人，艾莲娜先笑出了声，伸手把她从墙角拉出来，食指轻轻刮了下她的脸颊，“别吓阿玉了。”


    几人笑作一团，刚才那点探究的严肃气，全被这阵笑声冲散了。


    笑毕，金的脸色变得严肃：“在你真正变成强者之前，必须守好这些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