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作品:《BOSS 竟是我自己【无限】

    神仆们将各位主教带回了各自的休息区,每位主教和他们带来的队伍都独享一栋楼。


    江晚和周瑾住得都比较远,环境也显得更破败,这或许是因为他们的教区都是光明力量最弱的萤火区的缘故。


    两人并肩往住处走


    周瑾的表情严肃:“我们需要谈谈。”


    江晚抬了抬眉头,示意他继续说。


    周瑾也不矫情,直接开口:“我们目前是游戏里最弱的两个组,我们需要合作。”


    江晚有点意外,毕竟,她隐约猜到,攻略组安排她和周瑾一起进入游戏,是为了在游戏里下黑手干掉她。


    “我当然愿意合作啦,但是,我不是很清楚……周大公子有没有插刀队友的爱好?”江晚半开玩笑地道。


    这场游戏有直播,虽然她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闲得睡不着,大晚上看直播。


    但按照周瑾那种死要面子的性格,在直播中反水插刀队友,不就崩了他辛辛苦苦维持的伪君子形象了吗?这种毁人设的事情,周瑾应该是不会做的。


    江晚想,这或许算是给自己买了半份保险?


    周瑾继续道:“江晚,之前的一切事情我都可以不管,但是现在,我需要和你签署一份系统合同,在这场游戏里彼此绝不背叛。”


    “【神谕】承诺的邀请函对于攻略组很重要,我必须要拿到。”


    那感情好啊,江晚心花怒放,这不就意味着她少了一个要她命的敌人了吗?


    但是,江晚深知,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她故作迟疑,笑问道:“我有什么好处吗?你给你的组织挣到了邀请函,我呢?”


    “一张豁免卡,我私有的,转赠给你。”周瑾给出的条件极具诱惑。要知道,新人季前三的奖励也就是一张豁免卡。


    江晚满意点头,又从游戏系统里兑换了一张合同出来,双方痛快地签了字。


    签完合同后,江晚心情大好,问道:“所以你有什么必胜的策略吗?比如什么攻略组珍藏三年模拟五年游戏?”


    周瑾道:“我们先确保明天的会议上大家能公平选择净化区域,之后再做打算吧。”


    江晚凑近他,露出个邪恶的笑:“其实我有个必胜的办法。”


    “干掉其他人,我不和你争,你不就肯定赢了吗?”


    周瑾的表情肉眼可见得难看了起来。


    江晚哈哈大笑:“我开玩笑的。”


    她伸了个懒腰,转身走向自己的房子。走到分叉路口时,她回头看周瑾,眉眼弯弯得如同狐狸,道:“你说,其他人会不会也想到这个策略呢?”


    进了屋子后,江晚看见玻璃屏风后的大厅里坐着四个人,这应该就是她从教区带来的、要参加这次祭月的队员。


    能看出来,每个人都很年轻,应该都是大灾之后出生,由大祭司卜定未来后,被送到萤火区的命运的弃儿。


    天色已经不早了,然而没有一个人去休息,想必对于未来,他们也是紧张忐忑的。


    江晚绕过屏风,朝他们打招呼:“怎么还不睡?是等我吗?”


    众人见到她回来了,都高兴地站起来和她打招呼。一个叫阿虎的小少年一拍大腿,道:“可不就是为了等主教您回来嘛?快来快来,夜宵刚到,就差您就能开席了!”


    其余人也纷纷去开酒瓶,一个叫玉玉的小姑娘端了盘蛋糕切件递给江晚:“这是刚刚神仆送过来的,说是专门给您的。哟,您看着裱花,真精致,我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蛋糕。”


    阿辉插嘴道:“这不是废话吗?光明区的东西当然是我们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我可是排了五年的队,才轮上跟主教大人一起来呢!”


    气氛很好很融洽,但是……江晚觉得和她想象中,有亿点小出入。


    这群人怎么像是来公费旅游聚餐的?


    “对对对,我也是排了好几年。我邻居运气好,一报名就选上了,回来给我念叨,讲主教大人带着他们在别墅里吃吃喝喝一个月,过得都是神仙日子!”阿克喝了一口酒,咂咂嘴,“终于也轮到我们过神仙日子了!”


    四人大笑着朝江晚举杯:“感谢主教大人!”


    主教大人没反应,主教大人很绝望。


    游戏为江晚自动生成的前情提要里,“她”就是个超级幸运儿,因为是经历过大灾之后,萤石区唯一幸存的黄金时代人,所以被选为主教。


    和其他主教相比,“她”既没能力也没野心,每次的祭月都是带人来光明区蹭吃蹭喝。至于净化鬼蜮?谁爱去谁去!


    这群人还真是来聚餐的。


    哎。


    江晚叹气。


    事已至此,先干饭吧!


    江晚自认是日行一善的盛世白莲花,别人心脏这种东西,实在不敢入口。


    在征得神祇同意后,她把教宗的心脏切片放进口袋带走了。所以,进入游戏到现在,她依旧滴水未进。


    四个少年人已经大吃大喝起来,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变,看来这些食物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于是,江晚也拿起了面前那个橘子蛋糕。


    刚抬起来,江晚就觉察出了不对劲,这样廉价而粗陋的蛋糕,和满桌精致的菜肴相比,是如此的格格不入。更奇怪的是,寒意从蛋糕上透过精致的骨瓷盘不断侵袭她的手。


    “这个蛋糕是谁送来的?和桌上的饭一起送过来的吗?”江晚问。


    “不是,”玉玉茫然答道:“是一个神仆单独送过来的,说是专门给您的,就在您进门前不久。”


    有人要害她。


    寒气愈重,江晚几乎握不住那个盘子了。


    “你们现在马上回屋,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出门。”江晚厉声道。


    四s人面面相觑,他们没见过江晚如此严厉的样子,不敢耽误,立刻回了房间。


    蛋糕上附着的恶鬼还没有被惊动,江晚必须要在这只恶鬼触发前,想到解决办法。


    江晚的双手稳稳抬住那块蛋糕:“通灵!”


    眼前的场景有了变化,变成一片不可测的虚幻空间。


    一个微胖的女人走在深夜的马路上,组长把几乎所有的活都压在她的身上,她加班得太晚了,公共交通已经停运了,而打车……她舍不得。


    路两旁是摩天大厦、霓虹灯光。


    她在小镇出生,一路走到了这繁华都市,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这钢筋水泥筑成的怪兽吃掉了。


    她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很常见的那种类型——仿佛死掉了、只有每个月给一千块钱家用时会偶尔“复活”的父亲,和终日困于柴米油盐间、逐渐歇斯底里的母亲。


    她也是很常见的那种女生,不聪明也不漂亮,知道读书是自己最好的出路,所以拼命读书。但是,不是所有努力的人都会变优秀,她成绩中等,偶尔考砸了,还会吃母亲的一顿打。


    但她中学时候的同桌则是和她完全不一样的类型,那是一个漂亮的、出身富裕而且受到万千宠爱的小姑娘。同桌的成绩一塌糊涂,所以偶尔会找她问问题,她也都耐心解答。


    “你好厉害啊!”同桌眼睛里都是崇拜,从课桌抽屉里取出一个小蛋糕,“这个送给你,感谢你!”


    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夸她,她不太习惯,别扭地接过蛋糕说了句“谢谢”。


    蛋糕一直放在她的抽屉里,放学时,她才悄悄撕开一个包装纸的角往里面看。


    那个蛋糕她在烘焙店的玻璃橱柜里见过橘子蛋糕,三角形的,边上挂着奶油花边,上面是一层厚厚的橘黄色的糖霜,和一瓣鲜橘。


    她偶尔会和妈妈去烘焙店,每次去都只会买一种红纸包装的、没有奶油的土鸡蛋蛋糕,五块钱就一大块,香油常常会透过红纸把人手弄脏。


    当然,这种土鸡蛋蛋糕和橘子蛋糕是不会放在一起的,她也只是偷偷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才会去看一眼橘子蛋糕,生怕被售货员问一句“您是想要这个吗”。


    虽然她一次都没有问过价格,但是她相信那一定会很贵,贵得让她难堪。


    于是,她重新把蛋糕包装好,满心欢喜地捧在手心带回了家。她走得很慢很稳,生怕路上颠簸,碰坏了奶油裱花。


    她回到家的时候,足足比平时要晚了半个小时。


    打开家门,爸爸并不在家,妈妈从厨房冲了出来,质问她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家。


    她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一块小蛋糕呢?这让她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乞丐,这种话说出来更会让妈妈觉得丢脸,迎接她的只会是更大的灾难。


    妈妈看见了她逃避的眼神,更看见了她手上的蛋糕。


    妈妈尖叫了起来:“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你才多大就会勾引男人了,你这个婊.子!”


    妈妈一把抢过她的蛋糕,扔进了垃圾桶,举起手里的锅铲就往她身上打。妈妈的叫骂让邻居都偷偷探出了头,又快速躲了回去,装作无事发生。


    只剩下她狼狈至极,回忆着刚刚那一双双带着诡异兴奋的眼睛,她觉得她被扒光了、被游街示众了。


    哈,好了,她现在是个被人看光了、被唾沫淹死了的“婊.子”了。


    那把铁制的、才从锅里捞出来的锅铲,还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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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挂了菜叶,打在身上,留下了至今都没能消失的疤。


    而那块她小心翼翼护送了一路、没有尝过一口的小蛋糕,就躺在垃圾桶里,和烟头为伍,一团稀烂。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那天母亲的生气与她并没有太大关系,是因为父亲出轨的事情被发现了。没有经济收入的母亲只能选择原谅父亲,毕竟那可是每个月给家里一千块家用的“救世主”呐。


    “救世主”需要被无条件原谅,所以,她就必须受到惩罚。


    否则谁来赎让母亲在夜里的流泪的罪孽呢?


    那些夜里,母亲总是说着同样的话:“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离婚了”“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不去工作”“要不是因为你……”


    她愧疚过,但最终麻木了。在她拿到高考成绩后,她故意把学校填得远远的,然后拼命读书、拼命工作,留在了这座远离那个“家”的城市。


    工作后,拿到第一笔工资的当晚,她就去烘焙店买了一个橘子蛋糕,甜得她舌头发麻。


    她大口大口塞着蛋糕,心想,原来并没有她想得那么好吃。她看着放在桌上的小票,蛋糕价值28元,原来也没有她想得那么昂贵。


    而此时,距离她收到第一个小蛋糕的那天,已经过去了七年。


    她终于请当年那个女孩吃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小蛋糕。


    生命是长久的苦涩,这偶尔的甜很快就消失了。她记得那也是一个发工资的日子,她下班已经很晚了,回到出租屋时很多人围在她家门口。


    她走进人群,发现了妈妈——歇斯底里、大哭大嚷的妈妈。


    她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倒,她觉得自己又一次回到了那个被羞辱的傍晚。她觉得这些人一定、一定都在心里取笑她!


    她几乎是逃一般地打开了门,拉着妈妈就躲回了屋子。


    “你爸带着钱和那个女人跑了。”妈妈还在哭。


    但她太疲惫,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去安慰妈妈了,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把手里的小蛋糕往身后藏,没有理由的,但这种动作让她心安。


    从此以后,妈妈就住进了她那个十来平的出租屋。


    她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做不完的工作,听不完的指责。


    生命是长久的苦涩,她唯一那丁点的甜就是下班时,可以给自己买个橘子蛋糕,然后坐在自己的床上吃完。


    忽然有一天,妈妈问她:“你为什么还不找男朋友?”


    “没有时间。”这是实话。


    妈妈又尖叫起来:“怎么就没有时间了!你还能有多忙?你高考的时候还不是有时间谈恋爱,那个男的不是还送你蛋糕吗?怎么现在就没有时间了!”


    妈妈忽然停止了歇斯底里,审视着她:“你怎么这么胖这么丑,你这样的女人有哪个男人看得上!”


    “你高中时候那个同桌,人家嫁给了大老板,她给她妈买了大别墅!你呢?你给我买过什么!”


    “要不是因为你,我当年早就跟人跑了,当年追我的那些人,哪个不比你爸有本事……”


    之后,妈妈把催婚当成了家常便饭,但是她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婚姻”两个字实在让她恐惧——恐惧会遇到爸爸那样的男人,会变成妈妈这样的女人。


    今夜的路实在是太长了,女人靠在电梯墙上,她觉得自己的腿快要断了。但是没办法,她必须省钱,母女两人住单身公寓实在太不方便,她要省出一笔能押一付三、够租两室的钱来。


    前两天,组长暗示自己,公司可能会裁员。所以她最近才会这么拼命,希望能够留下来,但如果不行呢?听说隔壁组整组都被开除了……哎,她还要抽出些时间去找工作。


    回到了家,妈妈已经睡了。


    她打开了冰箱,里面有昨天买的小蛋糕。


    “我的蛋糕呢?”她呢喃。


    她把母亲叫醒,问:“我的蛋糕呢?”


    妈妈此刻睡眼惺忪,是难得的娴静,但听见她的问题时,妈妈几乎是立刻就又变成歇斯底里的女人:“扔了!你天天吃这种东西,所以才会又丑又胖,所以才会没有人爱你!”


    没有人爱自己?是的,没有人。


    包括眼前这个被她叫做“妈妈”的女人,和不知道身在何方的那个从来不配被她叫“爸爸”的男人。


    无所谓了,没有人爱也无所谓,正好,她也不爱她自己。


    一声尖叫从公寓里传来。


    她变成了楼底的一滩烂泥,就像,垃圾桶里那个小蛋糕。


    一切幻象散去,极度的寒冷已经缠上了江晚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