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娱乐设施非常完善，台球、桌游、影音、KTV、游戏机，简直就是他们几个学渣的天堂。


    只是南宫烬平时不让他们来家吵闹，一年也就那么几次能过来，一帮人大有留这通宵的架势。


    南宫烬也没说什么，家里有能让他们将就睡的地方，更别说他们可能不会睡。


    临近十一点，南宫烬怕沈昭白熬不住，让他先回去休息。


    张辽听见了，朝南宫烬摆摆手，“你也下去吧，我看着，晚会儿你爸妈不得给你打电话啊。”


    张辽不是第一次陪南宫烬过生日，自然知道，他家里的流程，大概就是晚上拨个电话来。


    南宫烬闻言愣了一下，看一眼时间，没再说话，拉着沈昭白下楼。


    【南宫烬今天可能等不到电话了，】


    小八好心提醒，


    【他妹妹今天有学校表演，结束后，一家三口跟其他同学家长参加庆功宴，这会儿才刚结束，而且他爸妈好像……】


    “好了，”沈昭白不忍再听，扯出笑看向南宫烬，“阿烬，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我还以为你的礼物就是那碗面呢……”南宫烬低声道。


    “怎么会？”


    “那你之前还吓我，不让我离你太近……”


    南宫烬满是幽怨，现在还有些不敢碰他。


    沈昭白干咳两声，从书包抱出一本很厚的相册，讪讪道，“我说笑的，阿烬别当真，那是气话。”


    “沈昭白，”南宫烬忽然抬头喊他，“你以后不能再说那种话，”


    “我……”


    “我也就离你近点儿。”


    除了沈昭白，他也没别人能亲近了。


    沈昭白心间一涩，赶忙过去抱他，“是我错了，阿烬，其实我那不是吓你。”


    南宫烬无声看他，带着明显的谴责。


    沈昭白叹口气，“好了，我以后不会再说那种话，别不开心，要不要看看我给你准备的东西？”


    “嗯，”南宫烬抿抿唇，“是相册？”


    “对，是十八岁的阿烬。”


    南宫烬嘴角不自觉弯起来，“你能有几张我的照片？跟我做同桌也才一个月吧。”


    说到这，南宫烬脑子思绪一闪，脸色沉下来，“一个月？你开学不会要搬走了吧？”


    “不会，别瞎想，”沈昭白把相册放两人腿上，揉揉他头发，“我只会做你的同桌，只会教你，以前是骗你的。”


    “……”


    还真是理直气壮啊，好像现在才发现，是南宫烬自己的问题。


    南宫烬审视他一眼，


    “你还骗我什么了？我有理由怀疑你以前跟我说过话的真实性。”


    “没了，”沈昭白推推他胳膊，“看照片吧，你肯定会喜欢。”


    “少来这套，”南宫烬轻哼一声，“先给你记着，明天再算账。”


    沈昭白只笑笑，看着南宫烬低头翻相册，


    入目第一张，就让南宫烬眸子缩了缩，震惊看向沈昭白，


    “这……”


    什么时候拍的？


    是那天黄昏巷子里的南宫烬，少年微微弯着腰，笑着俯视坐在马路边的人。


    身上披着金光，连后脑勺的小发揪都映出金色，桃花眼弯起好看的弧度，压着眉心，看起来又奶又凶……


    更关键的是，这张照片视角。


    这是一张单人照，尺寸占据整个相册页面，而视角——


    怎么形容呢？


    就像那天坐马路边的沈昭白，仰头看南宫烬时，把眼睛里看到的画面截图保存下来的……


    “这是我第一次见你，必须占一整页，”沈昭白丝毫不管这照片出现的合理性，只一味夸赞，“阿烬很好看。”


    南宫烬眨眨眼，看看他，觉得明天非常有必要找沈昭白好好算一账。


    “后面还有，”沈昭白积极推荐，手在上面点着，


    “你看，这是低血糖时扶我的阿烬，借我钱的阿烬，带我去诊所，给我涂药，给我分牛奶，收到小红花……”


    沈昭白看见这些，脸上都是欢喜，


    “教室里的你，上课打盹儿，也有认真听的时候，还有后面你带我回家，给你补课，最近的是今天篮球赛。”


    “都是我……”


    南宫烬看着看着，就意识到，沈昭白在上面花的心思，和这份心意，不是一两句话能轻易代替的。


    他闪着眸子问，“你呢？怎么没有你。”


    “我？这就是我的视角啊，”


    沈昭白带着笑意看他，“这里每张照片，都是我的第一视角，照片里没有我，但当你看这些照片时，站的是我当时的位置。”


    “你……”


    南宫烬一阵头皮发麻。


    说不出来的震撼，和另一团说不清的情绪。


    “你怎么拍的这些？我从没见你拍过？”


    南宫烬脑子有些懵，还有疑惑，不明白为什么沈昭白会有这些，更不明白，沈昭白为什么送他这个。


    这份心意，比他收到过的任何一份礼物都重，


    就算他跟张辽是多年兄弟，无论是张辽还是南宫烬自己，怕是一辈子都想不到这些吧？


    沈昭白是怎么想的？


    他准备这些照片时，又在想什么？


    “我的眼睛会截图。”沈昭白一本正经回答。


    这是他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了。


    “所以不止十八岁，”


    沈昭白无视南宫烬略微呆滞的目光，视线集中相册上，


    “这本相册很厚，后面还是空的，每一年我看到的阿烬，都要放里面。”


    “等我们老了看。”沈昭白目光很坚定，好像能看到几十年后的扬景。


    南宫烬则还在发懵，


    沈昭白每说一句话，他就更懵一点儿，这句话还没消化完，下句又直接冲进脑子……


    “你说，等我们老了看？”南宫烬声音带上几分轻飘。


    “嗯，”沈昭白捏捏他的手，“阿烬不喜欢吗？”


    “很喜欢，”


    可南宫烬原本以为，他们高考后就会分开啊。


    怎么会还有以后的每一年？还有老年？


    沈昭白在想什么？


    他今天才发现，自己好像一直都没看清楚，沈昭白在想什么……